一路疾驰,到达徐州城门口。而此时门口守城侍卫拿着武器,不明所以、防备的看着前方骑在马上的言卿月。
言卿月此时则疑惑的看着从小道上冲出来的林知卓和齐宁。
“二舅舅你们怎么来了?”
“郡主传信回来没多久,有宝斋掌柜火急火燎来公主府找公主,信是齐霄传回来的,我不敢做主便拿给了二爷,二爷看后,才知道是周公子被人暗杀,齐霄重伤昏迷,被有宝斋人所救,而周公子失踪,至今没有音讯。”
说着将信封递给言卿月,言卿月心头一震,脸上神情震惊中又有一丝茫然,突然得知这个消息,一时间她都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觉得一颗心仿佛悬在半空,忐忑难安;又仿佛跌入深渊,酸楚难耐。
信中,齐霄阐述,周辰泽受伤后,便一直在城中养伤,直到前日晚间,他们所在的小院突然出现了好几个黑衣人,齐霄同几个护卫拼死保护周辰泽逃离,只不过本受了伤的周辰泽行动不便,被一支箭射中。
而齐霄和侍卫也因寡不敌众,在拼杀中侍卫全死,齐霄也晕死了过去,再醒过来时已经被有宝斋人所救,而周辰泽则消失不见。
信中还有一段齐霄的自责,言卿月浅浅看了几眼后,目光重新移到上面,拿着信得手指握紧,信纸被捏得紧皱。
一旁的林知卓等人都在安慰着她,而言卿月丝毫听不进去。
怒火和担忧充斥言卿月的心。若说云蓉是因为她发现了清风城的不寻常,云蓉是他们的给她的警告。那周辰泽又算什么,真就当她好欺负了,一次次的动他的人。
思即此,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两人被折磨的情景,鲜血淋漓,哀嚎不断,痛苦不已……
言卿月猛的抬起头,愤怒、怨恨、无力、哀伤、担忧、焦急等等情绪围绕心头,脸色差到极点,勉强定了心神后,将翻腾的思绪压下,才重新看向城门口拦着她的那些人。
她相信周辰泽和云蓉都还活着,他们还在等她去救。而她今日就算将此城翻回来,她也要找到他们。
“进城!”
言卿月下令,林知卓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有阻止。
城门口的一小队护城侍卫轻松的就被昭阳军拿下了,言卿月转头看了一眼,点了五百人随她进城,除此之外其余人便在城外待命,并将整座城围了起来。
言卿月刚进城门,许从诚骑着马赶过来,见其身后的人,脸色一黑,不过还是行了礼。
“郡主这是作何?”
言卿月没理会,带着军队闯城,本就不合理,如今何须解释。一抬手,身后的将士听令,在赫莲娜、林文杰和齐宁、林知卓的带领下分为四队,朝着四个不同的方向而去。
许从诚阻拦不及,只能看着言卿月,努力同她讲道理,言卿月充耳不闻,周围的百姓看着突然出现的士兵,惊恐之余,又见其许大人同一女子说话,又好奇的围了上来。
许大人还在质问,而言卿月只在他再次开口的时候打断了他。
“陈子柔在何处?谢宴辞又在何处?”
许从诚一愣,随即答道:“他们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郡主……”
“那我自己搜,许大人请让道。”
随即抬手一挥,上来二十来人护在言卿月的两边剩下的拿着武器,整装待发。言卿月骑马向前,许从诚站着不动,身后跟着的侍从同样拿出武器,作防范动作。
许从诚见言卿月丝毫不退让,态度坚决的样子,一撩衣袍,跪地,昂起头,看着言卿月,义正言辞道:
“郡主若不退,执意如此,那就从本官头上踏过去。本官为官数十载,还从未让他朝铁骑踏入我朝领土。
若郡主执意要如此,本官只能当郡主叛变投敌,上奏朝廷,拼死也会阻止其铁骑踏足我朝领土。”
“我为天齐郡主,天齐皇室之人,铁骑名为昭阳军,乃属于本郡主一人。我让我的人入城,一没有杀人放火、烧杀抢掠,二没惊扰百姓,何来投敌叛国一说?”
许从诚一噎,看了周围百姓一眼,继续道:“那郡主这是何意?军队围城,难不成郡主要造反?”
“造反?造反来当徐州州牧?本郡主会稀罕?”言卿月嗤笑道。
“让开!”
言卿月看着前方的许从诚已然没了耐心。
许从诚再次噎住,没等他继续说出其他的话,言卿月已经让人将他拉到一边去了。
言卿月骑着马带着人去搜了徐州城中驿站,还有给天齐官员居住的小院,都没有找到,最后停到了许府外面。
那边许从诚被众人压着,他的侍卫虎视眈眈的看着,却也不敢动手,一路跟着他们来到了许府。
那边齐宁也带着人回来了,城西居住人少,并没有搜寻到两人的踪迹。
有了齐宁的加入,看着身后两百人的队伍,言卿月再次看向许从诚。
“打扰了!”
随即挥手齐宁便带着人进去了,府中侍卫和小厮见其门口被押着的许从诚,又见马上的言卿月,犹豫着不敢动手。
“郡主欺人太甚,私搜官员府邸,还有没有王法了。这是徐州,不是郡主随意撒泼之地。本官是州牧,还轮不到郡主放肆。郡主若是在不停手,本官定要上奏参郡主一本。”
许从诚见要搜自己的府宅,顿觉得自己颜面扫地,在他的地盘上,竟然被搜家。挣扎着,大声朝着言卿月叫嚷。
“我又没拦着你,你上书你的,我自会承担。再者说我不搜你府宅,你就上奏了?”
许从诚几次张口最终没能说出一句话,内心气愤,又无法反驳,最后只能又无奈的问了一句。
“郡主如今这番究竟为何?”
“周大人在徐州被暗杀后,在徐州消失。说起来,周大人为朝廷命官,如今在徐州消失,若真出什么事,许大人也有几分责任。”
许从诚彻底不说话了,任由着言卿月搜,总之他什么都不知道。上书他也是一定要上的,郡主都不介意,他更不用觉得不妥了。
最后的结果也是什么都没有搜到。在此期间其他人也都回来了,结果也是一样的。
言卿月低下头,心底又再一次涌上了一阵无力酸楚。
“都搜完了,怎么会没有呢?”
言卿月低声呢喃着,声音不大,但一旁的齐宁听到了。
“还有景郡王府。”
言卿月抬头,对呀,景郡王府,还有那处别院。想到景郡王此人,言卿月心中再次亮起微光。
景郡王一般不住王府,一般都在城郊别院,故而言卿月带着赫莲娜同林知卓去了别院,而齐宁和林文杰去了王府。
景郡王府别院,昭阳军迅速将别院围了起来。言卿月骑在马上,看着下方的黑着脸的景郡王。
“郡主这是做什么?这是打算抄了本府不成?”
“找人,没有提前通知郡王,是我的不对,现下还请郡王行个方便。”
“这里没有郡主要的人,郡主走吧!”
“有没有找了才知道!”
“郡主别太得寸进尺。说来,在天齐境内,你为郡主,我为郡王,郡主是打算以下犯上不成?”
“对!”
言卿月不想在浪费时间,上次她就看出来了,这个景郡王不是个善茬,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上次已经闹的不愉快了,这一次也没必要在虚与委蛇,在者她没心思再说这些,故而直接了断的说。
一抬手,侍卫就往里冲。
“郡主!”
景郡王的脸色更黑了,看着冲进的人同自己的人拼杀在一起,再次看向言卿月时,目光带火。
“郡主好大的胆子,今日在本王府上动手?看来郡主这是不将本朝王法,本王放在眼中。郡主可考虑到此事的后果,连累逍遥王府,王府会受到怎么样的处罚。”
“不劳郡王费心。”
见言卿月油盐不进,看着自己人少,寡不敌众,根本拦不住言卿月的人,再次怒从心起,眼中闪过冷意。
“既然郡主执意如此,那便别怪本王无情,今日我就替皇上惩处了叛国造反之人。”
景郡王声音很大,说着拿起剑,朝着言卿月冲过来,言卿月没动,一旁赫莲娜迅速出手。
而在不远处的草丛中,景郡王妃看着前方的情况,将景郡王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看了一会后,由侍从扶着离开了。
言卿月等了一会,便有人来传话说,找到了一处密室。言卿月迅速下马,不再管同赫莲娜打得有来有回的景郡王,林知卓紧随其后。
一路到了一间密室,才到门口,言卿月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言卿月一惊,脚步顿住,有那么一瞬间,她害怕见到里面的场景。不过也就一瞬,定了心神便连忙进去,提着裙摆慌忙的下了楼梯,转过一个弯道,就见到了里面的情景。
云蓉的整个身躯都被绑在柱子上,鲜血淋漓,头发披散着,遮住了低垂的脸。破烂的衣服被鲜血浸透,露出的肌肤上,狰狞的伤痕清晰可见,鲜血正不断往外流淌,顺着身体滴落在地面上,染红了一大片。
听到动静,虚弱的想抬头看一眼,却毫无力气,艰难的低喘着气,呼吸间,好像扯动了伤口,疼得她眼泪直掉。
“云蓉!”
言卿月低吼一声,想冲过去抱住她,可却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直直往前扑去,跌到地上。
言卿月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抓紧一般,两行泪汹涌的流了下来,模糊了双眼。
恍惚间,脑海中的被刻意遗忘记忆和眼前模糊的场景重合,那时也是这样的一个场景。
心中一痛,顿觉呼吸艰难,情不自禁喊了出来。
“娘,你们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