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彬这句话一说出来,不仅于云桥,就连向若楠也是一愣,不知道他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他的这个样子,杜文彬一叹道:“于云桥啊于云桥,他为什么叫你处置这个张金保?是因为他担心张金保 一旦开口,会对他以及他背后的人不利,所以才安排你来处置他,不留后患,对不对?”
于云桥一听,点点头。
向若楠在旁边一听,顿时就明白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来杜文彬说的黄雀不是在说他自己,而是说的甘江宏!”
“是啊,他之所以找上你,是想要你除掉他的一个隐患,但是你除掉张金保的同时,你却又成为了他最大的隐患!”杜文彬淡淡地说道:“这就是一个无限循环,总是在循环下去的。”
于云桥一听,一张脸顿时变得煞白,杜文彬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除掉张金保,然后甘江宏找了另外的人除掉他,亏他还做着除掉张金保,就可以坐上副局长宝座的位置。
良久,他才抬起头来,喃喃自语道:“我,我不相信,他、他待我、我一直很好!”
其实说这个话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底气。
“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操心太多的事情,其实也是想明哲保身,只要不闹得太出格也就算了,当然有些事情也不是我能够左右的。但是直到这一次,我才知道,我们沙城县公安局已经到了这个程度,我很痛心啊!”杜文彬叹息道,然后转头对安杰明说道:“杰明,你说说吧!”
“于云桥,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杜局精心安排,你和向局恐怕都已经遭遇了危险!”安杰明说道。
原来,今天上午向若楠到杜文彬的办公室汇报情况,杜文彬就已经有了想法,他其实也察觉到了甘江宏在门口偷听的事情,他联想起以往的事情,基本已经知道甘江宏、张才和和来鸿升已经沆瀣一气,想架空他来达到实际掌控沙城县公安局的目的。
随着9.15案件的深入,以及各方面信息的传来,杜文彬觉得问题越来越严重,大概他也感觉到了罗嫣然到来,下重力要整肃沙城官场的决心,因此他想借此机会彻底整肃一下沙城县公安局。
因此他特意向县委书记罗嫣然进行了汇报,征得她的同意之后,他立即就进行了部署。
上午,他在办公室看到向若楠走后,随即就有人跟着她离开,随后又看到了甘江宏匆匆离开,他立即就给安杰明打了电话。
这些年杜文彬虽然是半隐状态,但是安杰明却一直是他信任的人,一般有什么事情,他都会安排他去办。
安杰明接到杜文彬的电话后,立即就兵分两路,一路跟着甘江宏,另一路跟着向若楠。
所以对于甘江宏和于云桥的密会,安杰明早已经了如指掌,同时对于甘江宏的部署,在和杜文彬汇报之后,杜文彬立即也猜到了八九不离十。
杜文彬对甘江宏也是有一定的了解的,知道这个人心狠手辣,这些年仗着和魏良鸿的关系,也做了很多的 事情,因此,这次的事情就绝对不是只会对张金保下手那么简单,因此他叮嘱安杰明一定要放长线,不要急于动手。
在杜文彬看来,向若楠既然敢到办公室来故意散播消息,引诱甘江宏上当,那就一定会有充分的准备。
所以于云桥这边根本 不需要担心,估摸着向若楠对付他已经绰绰有余,关键是要将重点放在甘江宏到底有没有后手上面。
果然甘江宏安排了后手前后一共五个人将基地形成了包围圈。
这五个人其实在向若楠布置暗哨之前就已经在基地周围进行潜伏,所以向若楠并没有发现这些人的存在。
因为向若楠的确也没有想到甘江宏出手如此狠毒,居然早就想着连于云桥都一起干掉。
不过听到这里的时候,向若楠已经是浑身冒冷汗,这次要不是杜文彬介入未雨绸缪,自己有可能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于云桥听到这里,也已经是面如死灰,突然猛地一声大吼道:“不,不,我不相信,我这么对他,他怎么能够如此对我!”他将双手插进自己的 头发里,嚎啕大哭起来,看来他是很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的,的确,被自己绝对信任的人这样,任谁都在短时间里都难以接受。
杜文彬看了一眼向若楠,两个人随即走了出来,将于云桥交给了安杰明。
两个人这才来到了旁边张金保的房间里,此时的张金保也是两眼无神,仰面朝天躺在床上,看来他受打击的程度不必于云桥小。
尽管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是替别人卖命的而已,但是卖了这么多年的命,却要被自己卖命的人杀死,这样的结果一时间也让人难以接受。
“张金保,你起来,我们杜局来了!”向若楠冲着他喝道:“我早就跟你说过,来的人不是救你的,而是来杀你的!这样的桥段难道在电视电影里你没有看过,走上了这条路,你就不能怪你的老板凶狠手辣。”
张金保这才慢腾腾地起来,他的眼角隐隐有泪痕,看起来应该是流过泪的,不是说替人卖命就没有情感,杀手也是有感情的。
“张金保,这是我们沙城县副县长兼公安局局长杜文彬同志,杜局,这位就是张金保!”其实,按照正常的叫法,她应该叫杜文彬为杜县长,就是从他最高的职位来叫,但是奇怪的是,几乎所有的人都叫杜文彬杜局,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他很少露面的原因吧。
不过杜文彬也似乎并不在意,谁叫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对待自己的这个位置呢?
“杜、杜局长!”张金保喊了一声,他当然不知道应该叫杜县长了。
“张金保,你还想替他隐瞒下去吗?”杜文彬冷冷地说道。
“不,我说,我全部都说!”张金保在今夜的刺激之下终于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