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虎的出现,让贺若弼感觉到压力。
但此刻,大战在即,岂能轻易言退。不管胜负如何,总得打上一场。
左右听得贺若弼之言,亦是神色肃然,不敢掉以轻心。众守军严阵以待,看着靠近敌军,做好了战斗准备。
——
“看来敌军不愿投降,那今日,便随我攻城。纵然城中千军万马,也休想抵挡我等。”
樊虎将三尖两刃刀举起,他目光炯炯,身上战甲映照日光,宛如一尊战神。
“杀!杀!杀!”
一众将士,听得樊虎之言,亦是热血沸腾,斗志昂扬。
北平府精锐已然见识过樊虎神威,此刻亦愿随他冲锋陷阵。有这样的无敌主将,大军上下,怎会畏惧?
感受到众人气势,樊虎不禁心中一动。从他与秦琼联手,诛杀杨林开始,这条路就已经没有退却可能。
只不过,这个过程还是要比他想象的艰难许多。想要覆灭一个全盛王朝,哪怕樊虎实力天下无敌,也没有那么简单。
天下大乱,并非樊虎的目标,他要做的,便是扫平这天下,重建一个盛世。
“取盾牌来!”
樊虎大喊一声,他既然决心冲锋攻城,当然要做好相应的准备。
在后方,马上有士卒拖出一面盾牌,这盾牌巨大无比,亦是十分沉重,需要好几名士卒抬过来。
但是,当樊虎伸手接过,却轻如无物,一面盾牌而已,不至于对樊虎造成什么影响。
“众将士听令,随我攻城!”
樊虎已经下了赤影,同时将三尖两刃刀放下,在攻城的时候,这件兵器施展不开,还是云鸿刀得心应手。
在身后,乃是五千精锐之师,他们将跟着樊虎先登破城。
攻城的时候,并不是人越多越好。
毕竟城墙就那么大,可以使用的攻城器械就那么多。要是一口气上太多人,只会适得其反,让自己付出更大的伤亡。
不需要多言,樊虎已然朝着城池杀去。
既然守军不愿意出战,那就打到他们不得不战,有些事不是他们可以选择的。
五千将士紧随其后,一往无前。
罗艺看见这一幕,不禁心中唏嘘,同时感叹一句:
“樊首领当真是艺高人胆大,明明是义军首领,依旧亲自冲锋陷阵,希望一切顺利。”
罗艺说的是实话,虽然他也会在战场上杀敌,但攻城可不一样。
毕竟守军占据主场优势,他们器械众多,能够施展更多手段。进攻的一方,先天处于劣势,风险亦是极大。
一个不小心,就成了送人头。
而主帅作为大军核心,要是真死了或者受伤了,哪怕大军没有溃散,也会付出不小的代价,被敌军反扑。
当然了,罗艺并非觉得樊虎太过鲁莽。而是觉得,只有樊虎这般实力,才敢如此自信行事,没有半分畏惧。
秦琼对樊虎很有信心,毕竟这样的场景,他又不是没有见过。
随即,秦琼颔首道:
“姑父放心吧,建威的实力没有这么简单,此番有他亲自攻城,必然十拿九稳。
之前在济南府的时候,建威就是这样领兵强攻齐州城,虽然唐璧施展浑身解数,却还是被建威一举冲破。”
具体的情况,秦琼也说不清楚,但他可以肯定,樊虎无敌!
罗艺面露异色,他并不知道此事,当下惊讶说道:
“竟有此事,难怪樊首领这般笃定。那今日一战,贺若弼怕是要绝望了。”
对于隋朝诸将,罗艺没有太多好脸色。
当初他和杨林、定彦平结拜,那都是迫不得已。彼时罗艺率领北平府兵马,面对敌军车轮战,不得已答应招降。
现在既然造反,那便没什么好顾忌的,本就是你死我活的结果。
众人简单说了几句,便是不再多言,他们的视线,全都在战场前线。
——
贺若弼看向城外。
虽然贺若弼没有与樊虎正面接触过,但那道身影,已经令他刻骨铭心,当然不会忘怀。
当贺若弼看见,樊虎竟然亲自带兵,朝着城池冲杀而来的时候,不禁面露愕然之色,有些难以置信,说道:
“反贼先登大将,难道是那樊虎?”
左天成和裴仁基看了,同样觉得诧异,以樊虎的身份,亲自先登确实太冒险了,也令人难以理解。
但很快,裴仁基点头道:
“那盾牌沉重,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施展开,虽然不曾骑马,但那身战甲,肯定是樊虎无疑。”
贺若弼缓缓道:
“想不到这反贼竟如此胆大妄为,难道,他以为我军真拿他束手无策?既然他来了,那就别想轻易回去。
此番,或许是我军诛杀反贼的好机会,传令下去,让人准备火油、金汁之。
纵然他力大无穷,却终究是肉体凡胎,再大的本事也得怕火。那些落石、滚木,他能够挡得了,金汁、火油该如何挡?”
没有耽误太久,贺若弼便是做出应对。
既然樊虎要来送死,那当然要满足他。其他人都可以不在意,但此战,樊虎是绝对不容忽视的角色。
只要能够杀了樊虎,纵然清河县破,城中大军全军覆没,包括贺若弼折损于此,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作为大隋老将,贺若弼很清楚樊虎给朝廷带来的威胁。要不是因为樊虎,那些许反贼早就被剿灭了,岂会拖到今天?
得到贺若弼命令,左天成立刻行动起来。
看着城外反贼靠近,贺若弼深吸一口气,颔首下令道:
“放箭!”
不管接下来如何针对樊虎,现在总不能让反贼轻易靠近。
密密麻麻的箭雨射出,朝着北平府精锐靠近。虽然一众士卒披坚执锐,但总有运气不好的中箭,也怪不了他人。
这样的攻势,当然阻挡不了樊虎的脚步。他将盾牌抵在前方,目光坚毅,完全没有退避之意。
攻城的危险毋庸置疑,若非如此,先登也不至于被称为首功。
但樊虎可不是一般人,他亲自攻城不在少数,这次也一样。
樊虎脚步飞快,带着一队士卒,已经向着清河县城墙靠近。
士卒抬着的云梯,直接朝着城上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