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烧的很旺,滋滋作响。
在这郁郁葱葱的林中的小屋廊下,摆着一盆这样的炭火,总是不宜。
就像此时的吴俊泉,斜靠在靠椅边,他那张惊艳时光的脸,总让人觉得他不属于这样简陋的小屋。
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但他无论何时,出现在哪里,总是会给当时的景色添上最亮的一笔。
左一与西门雁南一左一右站在他身旁,静静的注视眼前的雨景,又忍不住将目光移到吴俊泉身上。
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被左一端了出来,吴俊泉老早就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他美目微蹙,一脸排斥。
虽然从小到大,他都在喝药,他也习惯药的苦味,但并不表示他喜欢。
“左一,”他甚至有些讨和的笑道:“能不喝吗?苦……”
左一虽想事事顺着他的公子,但此时态度却带着几分强势:“公子,乖!”
药碗已到跟前。
吴俊泉只得端起,乖乖的一口闷了。
左一接过空碗,瞥见吴俊泉皱在一起的五官,觉得好笑,他又递上早就准备好的糖块。
糖块入口,唇齿间一股淡淡的桂花香甜慢慢化开,吴俊泉又露出那副欢快的笑意,像个孩子一样。
左一也笑了笑,他看上去比吴俊泉更加心满意足。
“公子,现在雨大,攀月姑娘与申屠将军一时半会儿定也回不来,我先去做些午饭吧!”
“你会做?”
吴俊泉与西门雁南同时问道。
左一尴尬的笑了笑,他的确是不会做,但总要试一试的。
攀月是公主,自然不能让她做饭。申屠将军看他的样子应该也不是个能做饭的。
吴俊泉是一个病患,更是不能。纵然他没受伤,左一也一样舍不得。
西门雁南是会做饭的,但她有疑问要问吴俊泉,这一点左一已经看出来了。
屋檐下只剩下吴俊泉和西门雁南两个人。
雨势依旧风卷残云的冲刷着林中的一切生命。
西门雁南先开口道:“吴少侠,你的心情看起来不错?”
吴俊泉转而望向她,道:“是!”
西门雁南道:“能说说吗?”
吴俊泉目光收回,又目视前方,一枝邹菊开得正好,虽被雨水冲打,顶着花枝左右摆动着,却依旧绽放着。
吴俊泉回答道:“我是不愿待在那的!”
西门雁南点头道:“换了谁都不会愿意的!”
吴俊泉道:“我有很多要做事和想做的事!之前不愿去想,因为想了也没用,现在却可以想,也可以去做了!”
西门雁南道:“你确定你现在可以?”
吴俊泉道:“现在不行,但可以想了!”
西门雁南点破道:“你毫不在意自己的腿伤,是因为你很了解你的身体?”
吴俊泉点头,轻声道:“对我而言,一般的外伤几日便可恢复如初,严重的也不过多几日罢了!”
从吴俊泉的嘴中说出来,西门雁南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吴俊泉肯说,西门雁南自然要问清楚。
“你为何有这样的体质?”
吴俊泉道:“我自小便药浴,用的药材都是天材地宝,世间稀有的珍贵奇药,千金难寻!我身体在这些奇药的滋养之下,早已不一样了!”
这次不等西门雁南再问吴俊泉已接着道:“我有记忆起,便发现一般的刀伤,擦伤,都能在第二日恢复如初。”
“所以我若受了外伤,也并不在意!”
“那你的腿?”
西门雁南一点,吴俊泉便答道:“腿伤在内里,要慢一些,也无碍的!”
西门雁南道:“当真?”
吴俊泉道:“我十岁那年也断过手,不过数日,自己便好了!”
他又望向西门雁南,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既如此,可否给我一些你泡浴用的药,我想研究一二。”
“好!”吴俊泉应道。
“可否……”
“西门姐姐请说!”
他唤的是姐姐,而不是神医,他叫得极自然,西门雁南听得也极为自然。
“我想取你的……”
西门雁南刚说出口,总是觉得不宜,到底犹豫。
吴俊泉却似乎已经洞察了她的想法。已先一步头上取出一根发簪,露出袖中的手腕,快速划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从手腕处涌了出来,迅速的滴落下来。
“你倒是提前知会一声啊。”西门雁南看着鲜血涌出,心中一阵肉疼。
她连忙去了堂屋拿出一个玉质空瓶,迅速的跑了出来,瓶口对着滴血处小心的接着。
“白白流量那么多,真可惜得很……”
她边说着边瞥了地上的血迹,却又止住了声音。
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面而来,令人十分陶醉。
“怎么这么香?”
左一也忍不住又跑出来问着,直到瞧见了吴俊泉手腕上在放血,才脸色一变。
“西门神医,这是在干什么?”左一气极上前,却被吴俊泉柔声拦住:“左一,莫要动怒,西门姐姐只是要用一些研究罢了!正好我也想知道,那香气是如何产生的?”
“公子……”左一有些无奈,正想说些什么时,那小玉瓶已经灌满了。
左一连忙回屋去拿了止血药品和纱带过来。
雨渐渐小了,雨声也弱了,天空渐亮天开了!
南阳城的大街小巷,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全副武装的士兵们迈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来回巡逻着。
他们身着厚重的铠甲,手持锋利的长枪,面容严肃而冷峻。眼神中透露出高度的警觉,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角落。每一步都带着决然的气势,仿佛随时准备投入一场生死之战。
街道上,马蹄声阵阵,骑在马上的将领神色凝重,不断地向士兵们大声呼喊着指令。士兵们的脚步声、马蹄声以及将领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原本城市的宁静。
百姓们紧闭门窗,不敢轻易外出。整个城市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风声呼啸而过,吹得军旗猎猎作响。远处的城楼之上,了望的士兵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城外的动静,手指紧紧地扣着弓弦,只待一声令下。
这种紧张的气氛,让每一个身处南阳城的人都能清晰地感觉到,似乎有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这座城市,正处在风暴的中心。
“殿下,我们的军队还没有到,先离开南阳吧。”赵义一脸正色劝阻凌王。
凌王一脸阴霾,笔直的站在书房中。
他问道:“消息可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