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壮吧嗒嘴了。
刘氏确实是他想娶的,为此他家多出了三百文的聘礼。
因为刘氏有恭顺孝敬,勤俭持家,家里家外一把抓的好名声,人也不丑,就在集上见了一面,就火急火燎的让娘给他定亲。
定亲后半年里,刘氏送做的衣裳,送做的鞋子,有的时候做的好吃的也送。
当然,他这边也有回礼。
这成亲半年后,他少见刘氏拿针线,最爱干的事就是和大嫂在一块蛐蛐。
以前不知道她们蛐蛐谁,现在知道了……
“少嚎丧!回去跪好了!”方橙这一声,让刘氏重新找回了希望,赶紧爬到男人身边。
王氏头抵地,整个人也不敢大出声。
而卫氏两兄弟脸上的惊异,后悔,在方橙看来一文不值。
“你们两个也不必如此惊讶,老话说的好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夫妻二人朝夕相处,什么蛛丝马迹没有?不过是选择了视而不见。天天讲我抠,这麦收后你们的爹不回来,咱们就分产,不分户;他回来的后,咱们就把户也分开!”
方橙看了一眼王氏,嗤笑一声。
“王氏,你心里是不是还嘲笑我,好像这个家我能说了算似的?我说了不算,难道你的好姨母说了算?你公爹再不喜欢我,我也上了魏家的族谱,他再喜欢小万氏,小万氏敢在外边说自己是他婆娘吗?王氏,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嫁给卫实,心里郁向着姨母,天天蛐蛐自己的婆婆,这事任谁说你也是大逆不道!”
卫实赶紧说:“娘,我真不知道,就这两日有所觉察,想着活计干完了以后再计较!”
“少了她这活干不完了?少说有的没的,王氏刘氏做饭去!敢往饭菜里吐口水,我就能把你们摁在屎坑里喝粪水!”方橙觉得当个抠抠搜搜的恶婆婆挺不错。
两个儿媳赶紧去了灶房做饭。
方橙又对孙子孙女说:“卫小楠以后自己上厕所,这么大的孩子了还让姐姐拎尿壶,以为你姐是丫头伺候你的吗?以后鸡蛋你一个,你姐两个。”
卫小楠心里不愿意,这好几年的优待,一下子没有了。
“大母,为什么姐姐有两个?”卫小楠要问个明白。
方橙反问他:“以前你吃独食的时候,怎么不问问姐姐为什么没有?”
“我,我以为……”卫小楠想说他是男丁,脑中突然想起前世堂哥,表弟的神情,自己现在是不是那个样子?无知愚昧且令人厌恶。
“噢!你是男丁?怎么长了个下三寸就不是人了?你爹也是,你两个叔父也是,你见我什么时候把他们当圣物捧着了!也就你娘天天根啊根的。你还真觉的高一人一等了?你不是问为什么你姐多一个鸡蛋吗?因为她是女孩子,我稀罕。”方橙打发两人去院子的杏树下赶鸟。
这几日杏树上的杏儿熟了,引来了不少鸟吃。
方橙这才开始收拾两个儿子。
拿出了上次系统送她抽柳亭的小皮鞭,对着二人上手就抽。
这酸爽让卫氏兄弟二人都疼的叫出声!
“我这是生了两块木头,枕边人成天骂你们娘,你们俩却像两条舔狗!怎么?把两个娘们舔高兴了,就不骂你们娘了吗?不,骂的更欢了!因为你们两个眼瞎,心盲!”
皮鞭抽打在身上,两兄弟脸面都不要了,哀嚎出声。
方橙一人打了十鞭子才住手。
想了想,又抽了老大两鞭子。
“看你教的孩子,把闺女当小子使,把小子当闺女养,你去别人家看看,谁家五六岁的小子跟你儿子似的,脚不沾泥,撒泡尿还得姐姐提尿桶,是不是过几年还要学绣花啊?我只教训你这一次,分家了以后,你把他养成大姑娘,我都没意见。乾坤颠倒的东西!干活去!劈柴挑水。”
卫实兄弟俩爬了起来,一个后背疼的让他俩点想哭!
他娘那个小皮鞭太厉害了,卫壮想着,找机会顺出来丢了。
两兄弟呲牙咧嘴的去干活。
方橙坐在堂屋里,洗手洗脸梳头发。
然后用一块黑布把头发包了起来。
今儿个以后到分家前,什么活她都不干了!
省的他们再蛐蛐自己像驴……
好日头有五六天,这麦子能入了仓。
…………
方橙家屋后当卫实的大伯卫茭瓜家。
谁家过的也是一地鸡毛。
他家儿子两个,闺女四个。
两儿子都成家了,四个闺女嫁出去了两个,还有两个岁数小,没有定亲。
两个小姑娘在院子的桃树下,抻着脖子听二婶娘打堂哥。
“三姐,咱这两个堂哥真不耐打,婶娘还有什么力气?还学着嗷嗷叫,丢人!”卫玉说道。
卫翠却说:“挨打疼叫不丢人,糊里糊涂的才丢人。不稀听了!吃饭了,省的被娘知道挨说。”
卫茭瓜听到前屋弟妹教训孩子,就知道他那个好二弟又不在家,出去浪了!
他这一窝三兄弟,他老实,老二滑,老三毒,一点也不像亲兄弟。
卫家老太太在的时候,最不喜欢老大,最得意老三,老二扑棱扑棱,也能得几分喜爱。
卫茭瓜把下午的活计安排好,对婆娘说:“你去弟妹家看看,哪个小兔崽子不听话告诉我!”
汪氏劝他:“明天我再去,这中午刚挨打我去的话,孩子没面子。”
“行。要我说,都能气着他娘了,还要个狗屁面子。”卫茭瓜抽着烟窝讲。
汪氏忙说:“脾气见长啊!咱这么大岁数了,要柔和少发脾气。大夫不就这么跟你说的嘛!”
卫菱瓜听婆娘唠叨,也配合的点头。
…………
在镇上木匠铺子当学徒的卫兰,饿的前胸贴后背,一阵阵反胃。
这时冷师傅的儿子端着一碗米饭 ,就坐在他的跟前,吧嗒吧嗒的吃着。
还不时的话找话:“卫兰,你拉锯使点劲啊!”
卫兰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这样的事多了,以前他会觉得窘迫,这三年下来,习以为常了。
冷春宝十六岁,是师父的长子,还是大师兄。
现在都会做桌子,凳子了,他还在拉大锯,一天吃两顿剩菜剩饭。
冷春宝自然是得意的,别人都当学徒才有手艺他可不用。
他在卫兰面前是有优越感的,在他看来卫兰是条癞皮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