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府又有喜事儿发生了,那陆老虎被封了“破虏”将军!郭知府虽没升迁,但得了皇上不少赏赐,显得更得圣心。
陆家两位女主人难得在今日和谐相处,还是真心实意的夸赞!
二人皆被封为敕命六品安人,现在全府中人皆称太夫人,夫人。
陆府设宴的的帖子送往了郡主府,一张请五皇子大驾,一张请郡主夫妇。
慕容白衣最烦这些人情往来,反正她身份够高,不去也没人说什么。五皇子那边以身受伤未愈也不去。最后王致远一人到场。
此时正值深秋时分,又是艳阳天,真是秋高气爽,温度适宜。陆家五进的院子,宾客满棚,欢声笑语。
王致远是到场人中品级最高的,除了自己战功所得四品奋武将军,还有亲王仪宾的从二品中奉大夫官阶。
他来到陆府,郭孝与陆彪一众官员都来到门口迎接,众人见礼后,才进府参加会宴。
见陆彪今日来酒不拒,皆饮已醉,还硬撑着与族人互饮。
郭大人毕竟混过京官,与王致远一桌能谈上几句。
“王仪宾可别笑话这陆老虎,他苦读兵法强练刀法二十多年,才给家中老母妻子挣了凤冠霞帔,所以难免高兴的得意忘形了。”
王致远饮了一口酒:“了解,破虏将军英武。”
“对,忠孝两全!”郭孝赞扬陆彪的话,狠击在王致远的心上。
回到郡主府,慕容白衣去了五皇子的院子探望堂哥伤势未回,他就去了书房。
今日里,那陆家族亲对陆老虎的夸赞,陆老夫人身上的凤冠霞帔让王致远心里十分内疚。自己所得的荣耀和富贵一丝也未回馈到王家。
他就是那不孝之人!
次日,他接到义父密令往秦山巡查秦山防御,此去回来约四个月之久。他很放心不下妻子,毕竟她怀着身孕。
而这次慕容白衣没有哭闹,而是很大度的劝他,以父王的要务为主,为国为民当得起皇伯父对他的看重。
“达令你放心,我身边有嬷嬷,有太医,最主要五哥哥还在咱府上,我有什么事儿,他会出手帮忙的。”
虽然王致远百般瞧不上五皇子成日赖在郡主府不走了,但他对北鼻照顾有加,不会让别人欺负她。
所以王致远特别拜托五舅兄对妻子多照顾一二。
五皇子拍着胸脯保证:“在你回来之前,我替你保护白衣,放心!”
王志远放心的带人前往秦山了。
五皇子送王致远离开后,问身边的陈幕僚:“前日我写的密信发出去没有?”
“主子放心,当天就发了。”陈幕僚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话。
那封密信他一拿到手就烧了。想给圣上透露消息?想的太好了,但没门。
五皇子开心雀跃的去陪堂妹赏菊去了。
…………
地里庄稼都收回来后,那玉米杆都刨下来又捆成丛,在家里不远处垒成垛。长生果蔓也晒干等冬天无鲜草时,用铡刀铡碎给老驴当粮草。全家都出动,把十亩地都种上了小麦,待麦苗出齐了不需要补苗,才算秋忙结束了。
王大狗兄弟二人和老驴是主力,十亩地的耕耙打培,每一样都要有手艺和耐心细心。今年刚来,自家没有攒出肥也没有买到马粪,只能这样种下麦子,全凭往年的地力来拼收成了。
待那麦苗油旺旺的冒出头,王狗子还疑惑了许久,这一滴雨水也没下,田里也没浇灌水,这麦苗长的可真好!
这中州府的秋冬季不太分明,但衣服要添置起来。曹氏的嫁妆就是那十七匹布,这一路上再怎么丢东西,也把布都拉到中州来了。
这日里她与当家的说:“刚到这中州府时,想着把那些布都卖了,咱们全家缓缓劲总能找到营生,没想到咱娘直接就买田买屋了,这些布咱们全家做衣服用了吧,省的出去买了。”
王小猫倒是心疼她说:“这你的嫁妆,还有那店面。”
曹氏连忙别让他说了,她正心疼店面呢。
“这布光靠咱俩也到不了这儿,你和儿子将来还缺了我吃穿?这些日子我算看明白娘了。”
听婆娘这样说,王小猫反而好奇了:“我这当儿子的,这二十几年都觉的老太太藏的够多的,这几个月你就看明白了?”
曹氏笑着说:“咱们看的事不一样,我发现这家里,娘对孩子最好,有耐心有笑脸,凡事儿不反驳孩子,错了也夸奖。”
这倒是真的,老太太不太稀罕儿子。王小猫有点感触,凡有活大活累活都是哥俩的。
“再就是,娘对我和大嫂一视同仁,还愿意让我俩做主自家屋大小事儿。觉得娘对我们俩比你们兄弟俩好太多了。”曹氏这心里放下对婆婆的偏见。
最最主要的,婆婆是把铁栓真当亲孙子疼。不光一碗水端平,态度也一样,从来没有隔阂过。
方橙这日里进了城,去打听了离家的学堂,打算年前就把孩子先送学堂里去读书写字,在家里四个皮孩子成天的吵的她头嗡嗡的。
这里离她家近的约有一里多,过了城门走几步有个“崔家书塾”。方橙便进去与先生聊了几句,先生是秀才公,四十左右年岁,学业上对学生严厉,但平日里还算和蔼可亲。那做饭的秀才娘子干净利索还炒的一手好菜,孩子在此读书也算有口福。
有这“崔家私塾”在前,其他的还真入不了她的眼了。方橙又打听了有无女子私塾,一家也没有,大花只能跟兄弟们学习了。
方橙在背人的地方把空间里的铡刀拿出来,找了一个推车的杂工,费了五文钱推回家。
回家后王家兄弟二人把锄刀抬回院子,试了试还行,挺锋利的。旧是旧了点,不影响用就是好的。
晚上吃的是玉米面贴饼子,蒸的咸菜丝,米粥管够。
饭后,方橙讲了给三个男娃报名上私塾的事儿。铁棍兄弟和太乙开心极了,大花也为他们开心。
曹氏说把那十几匹布让婆婆分派下做衣,方橙也没拒绝,接过后一家六匹做袄衣,她自己留了五匹,自己与太乙的可以做好几套了。
两家都回屋给孩子做衣服和书包了。这上私塾学字可是体面的事儿!
…………
付雕夫妻俩不缺金钱,二人虽租了一间屋倒也宽敞,最主要的是他俩与小张氏母子租在一个院里了。
两家是谁也没认出谁。
付雕装扮的又老又穷,刘绢几乎不出门,只在家里针线。
而小张氏和儿子尽量体面些,把逃难的寒酸相给藏起来,找活计好找。
小张氏为一家饭堂子洗碗刷锅,赵松识得几个字,在吆喝跑堂。在这中州府只要不懒,混个温饱不成问题。母子二人也不休息,日日勤快的上工,平日里少抛费,争取在这中州府买上屋,立住脚。
刘绢心思细腻,听到过同院住的一对母子的说话音儿,竟是北地单牛县同乡的音儿,就警惕起来。当家的在单牛县城以前也算个人物,认识他的不少,怕被认出来,就自己少出门,人前与付雕不说话。
同院住的五六户人家都以为她是个哑巴呢。
…………
丽贵妃见到长子用过的檀木榻和玉竹席子,哭的要死要活的。圣上表面悲伤,实则无所谓。十四皇子与姐姐更是离那榻和席远远的。
“皇上,要把那凶手千刀万剐才能让咱儿子安息!”丽贵妃总觉的自己欠大儿子的,儿子虽坏,但自己喜欢。
圣上连忙拉着她的手,让人把那两件物品送到贵妃库房保存。
“那凶手的长子已伏法,待郭孝抓住那凶手,到时把他极刑了。”圣上安抚着爱妃。
十四皇子与六姐离开了母妃的寝宫。
“姐,那个吃人鬼死了,母妃为啥还哭他?”
“父皇喜欢呗,他喜欢重情的,虽然他自己不是那样的人。别管这些了,少了那个人母妃少操心。”
六公主明白人。
太后对丽贵妃与好大儿的破事都不稀罕听,二儿子老实了不少,但贼心还不死,听说想给宗耀娶方阁老的孙女,两家接上了头,要互换贴子了。算了,反正方老头明春天就告老还乡了,希望那时他还这般得意。
最近调动了不少人事,年前先按部就班,待明春万物复苏再打算。
这京城的雨水依旧很多,雨下的不大,但连下好几天。汾阳王妃倒心情不错,儿子婚事有着落了。那方阔老的长孙女,人品出众,模样标志。她这心啊,可算如意了。
当又听到外孙外孙女身上起了红疹子,也没心烦,而是派了太医去诊断救治。
…………
五皇子的毒疮终于好了,那王致远也出门办差了,只留他与白衣二人在府中。
上午白衣来寻他品茶尝点心,下午他找白衣说词谈诗,晚上二人一起用饭,又赏月。
这日子过的滋润又有情调。
慕容白衣的心思有些活了,这五皇子虽说是她堂哥,可她心里却是不认的。他身材修长,相貌如玉,吐字文雅,身份也高贵……她想调戏一番,尝个味也行。
五皇子更是被慕容白衣给撩的如同老房子着火,成日的在查书找典,看看历史上谁兄妹那啥的被人知晓后成为美谈,他学一学。
这历史上多了去了,先周,秦汉时堂兄妹可以结婚,如那汉武与堂妹在大结婚前还藕断丝连。但从唐到大燕朝就被禁止堂兄弟婚配了。
五皇子只看到刘彻和刘陵那一段,想着是不是与白衣来上那么几次,也能像刘彻一样成为太子,乃至汉武一样流芳百世?
这么想着,五皇子好几夜却未安眠。这事在郡主府办,人多嘴杂,又怕王致远留下心腹,时刻关注府里动静,这个地选哪儿好呢?
慕容白衣也在整夜的想怎样暗示堂兄,她可以的。不如像问卷一般问他露骨话?再劝他不要害羞,正视自己内心的渴望,与她来上一场真正的身心交流。
于是这日上午,二人本来是坐在榻上谈京师的天气与过年时的热闹,那慕容白衣却偷偷的递了一纸条给堂兄。
五皇子以为会是诗词,没想到打开一看,那白如玉的脸,一下子红的跟蒸虾一样,还羞的不敢看堂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