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问着,让安王过来坐着。
“三哥三嫂,的确是有喜事!”安王笑眯眯的,大拇指和食指摩挲着,“博乐坊发分红了!”
提到金钱,大家的兴趣都来了。
连宋玖玖都睁着大眼睛竖着小耳朵听着安王叔说话。
【发钱了呀?有多少呀?】
“可算是要发分红了啊,距离咱们上次投钱进去,也有两三个月了吧。”
康王说着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还在担心着呢,虽说三百两也不算很多,但谁也不乐意自己的银子打水漂。
安王点点头,“是啊,这次的确慢了点,不过弟弟我听说这次的分红会多一点。
三哥三嫂,我们得找个时间去一趟博乐坊拿分红,还有你们先商量下,这一次分红要投多少进去。”
叶佩竹想了想,“七弟,我记得上次在博乐坊签的那张契书上,似乎没有提到每次拿分红的时候都必须投钱的吧?
如果我们这次不投了可以吗?”
这问题倒是把安王给问到了,“这我还真不清楚,一般我们是默认了会继续投钱的,反正每次都能拿到分红。
而且博乐坊从开起来到现在也没几个月,大家基本上都没有投了一次,第二次就不投的。
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如果第二次你们不投了的话可不可以。
三嫂,你们这次是不想投了吗?还是发生了何事?”
康王也疑惑地望着自家夫人,他有问题想问,但碍于安王在这儿,还是忍了忍没有直接问出来。
叶佩竹笑笑跳过了这个话题,“我只是问问,还没决定呢,而且也不知道分红能有多少银子。
七弟,那我们哪日去博乐坊?”
“明晚可以吗?三哥三嫂你们要一块去吗?”
叶佩竹看向康王,“王爷,不知你明晚回来的时间早不早,明晚你和七弟一块去博乐坊可以吗?妾身就不去了。”
康王一听自家夫人不跟自家一块去,顿时像失了主心骨一样,但低头瞧着女儿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他立刻挺直了腰板。
“可以,明晚为夫尽量早些回来。”
【我爹爹是不是慌乱了?没我娘亲陪着,我爹爹是不是不敢去了啊哈哈哈。】
宋玖玖咧着小嘴直乐,直接拆了自家爹爹的台。
康王:“.......”
这漏风的小棉袄!
好在安王听不到玖儿的心声。
他的脸面还能保住!
但实际听到宋玖玖心声的安王在心里也乐了。
他就说嘛,他三哥就是个妻管严,没三嫂陪着,也是为难三哥了哈哈哈。
安王努力忍着没笑出来,事情也说完了,他捏了捏小侄女儿的小胖脸,又撸了一把小老虎的虎头,这才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等安王离开,康王这才问起了夫人。
“夫人,你是不想继续投钱吗?那咱们是投还是不投了?
若是分红的银子还不错的话,咱们继续投也挺好的吧。
毕竟这也是个挣钱的机会。”
叶佩竹拉着女儿的小手把玩着。
“这的确是个挣钱的机会,但怎么说呢。
妾身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太投入进去为好。
毕竟现在博乐坊生意不错,我们能拿到的分红也多。
但若是某天博乐坊出了什么问题,我们投进去的银子可就都会打水漂的。
这次投还是投,但还是只投三百两。
王爷觉得呢?”
康王的优点之一就是不唯我独尊,不大男子主义。
叶佩竹说的任何事情,他首先做的都是认真聆听,认真思考,而不是一开口就是反驳。
康王现在的情绪比先前安王在的时候平静下来了许多。
他想说博乐坊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但花无百日红,更别说这么一个娱乐场所了。
一旦博乐坊在京城中一家独大,那一些京城本地人肯定会跳出来分一杯羹,或是将博乐达收入囊中,甚至是直接将其搞垮的!
虽然不知道这种情况会在何时出现,但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那他们投钱这事儿的确需要谨慎一些。
康王认真地点点头,“夫人的担忧是对的,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继续投三百两就可以了,不多不少,对我们的生活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叶佩竹欣慰,“嗯,那明晚,就劳烦王爷跟安王一块去博乐坊了。”
“夫人别客气。”
宋玖玖吸溜着口水看看爹爹又看看娘亲,满眼期待。
【那我咧?爹爹不带我去嘛?听说里面有茶楼,娘亲可以扮成男装,带我去坐坐呗。】
康王和叶佩竹闻言,对视一眼,默契地假装没听到女儿的心声,假装不知道女儿的意图。
博乐坊可不是小婴儿能去的地方。
翌日晚上,易容后的康王久违地和安王一块踏进了博乐坊。
比起两三个月之前,博乐坊的生意更是红火了许多,人来人往的。
安王带着康王先去找了博乐坊的老板傅公子。
康王上次投了三百两,这次拿到了一千两的分红。
这让他还是有些意外的。
相当于他净赚了七百两。
这次再投入三百两的话,即使没有分红也不亏。
康王从分红的银子里拿出了三百两,“这是在下这次投的银两。”
傅森瞧着这小小的三百两,眼里的笑意淡了几分。
“公子只投三百两?公子,你也看到了,投三百两就能得到一千两的分红。
你投得越多,得到的分红就越多。
如今咱们博乐坊的生意越来越好,想要投钱的人也越来越多。
若是公子你投钱越投越少的话,可能之后就不能给你这个机会了。”
安王一听,比康王本人还着急。
“哥,傅公子说的是这个理,你不多投点吗?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康王被傅森和安王的话有些说动了,但想到自家夫人交代自家的话,他还是坚定了想法。
“傅公子,不好意思啊,在下囊中羞涩,多余的银子还得拿去过日子,只能投三百两了。
若是之后在下生活宽裕些,可能会多投些。
至于这次......若是傅公子觉得银两太少了,不方便的话,那在下等下次再投吧。”
康王这么说着伸手想要把三百两白银拿回来。
但傅森伸出手按住了。
“原来是有隐情的,倒是在下误会了,这次在下就收下了。”
康王笑笑,收回了手。
安王投的挺多,这次直接投了五千两。
康王瞧着自家傻弟弟这兴奋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
该说的他在来博乐坊之前也已经跟七弟说了,既然七弟不听那就算了。
照例签好了契书,傅森就让两人在博乐坊里逛逛玩玩。
康王倒是不太想留下来玩儿,比起在这儿玩,他更想回去陪着自家的大胖闺女玩儿。
但安王兴冲冲的,康王干脆留下来陪着他。
两人在茶楼大堂里坐下,听起了说书。
康王听着听着有些津津有味,安王觉着有些无聊,打算出去转悠一下。
他刚站起身来,就听到大堂里有人惊呼起来。
“疯子怎么跑进来了!大家快躲开!小心被疯子泼到!”
安王打眼一看,就看到了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手里端着一盆不知道是水还是什么东西在大堂里跑来跑去的。
就像是在挑选下一个他要泼水的对象似的。
安王眼皮子直跳,连忙伸手拉住康王。
“三哥我们快走!”
兄弟俩忙着跑出去,大堂里的其他人也在忙着跑出去。
反而让大堂里的人群拥挤了起来。
兄弟俩不知怎么着就被挤到了离疯子很近的地方。
疯子嘿嘿地笑着,猛地就将盆里的水朝着康王和安王的脸上泼了过去!
疯子的动作太过于猝不及防,加上康王和安王都没带护卫或是暗卫出来,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泼了一脸。
康王抹了一把脸,一看手上黑乎乎的,他心里隐隐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他抬头看了一眼安王,看到了安王的真容。
安王脸上的易容不见了!
那他......
“那不是康王吗?我的天,康王居然也会来博乐坊!”
“原来真的是康王!我还一直以为是谣言,没想到是真的!”
“康王还真是有脸来博乐坊,若不是怕性命不保,我真是想.......”
“嘘!别说!”
......
周围百姓低低的议论声隐约传到了康王耳里。
康王虽然纳闷,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跟百姓们说话的时候。
他和安王对视了一眼,直接低着头穿过人群离开了。
两人好不容易从博乐坊里出来,就注意到周围百姓看他们的眼神都带着莫名的敌意。
安王还好,但康王的感觉是最明显的。
他只觉得周围的百姓看他的眼神就像是恨不得立刻冲上来杀了他一样!
但这是为何啊?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前段时间不还因为冬天他帮了大家,在民间的名声大涨吗?
怎么这才过了几个月,大家对他这么有敌意了?
“三哥,你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
大家看你的眼神跟要吃了你似的!
我们还是快走吧,快走快走!”
安王低声说着,拉着康王快步离开,坐上了马车。
两人在马车里看着彼此被一盆水泼得露出的真容面面相觑。
安王找出帕子给康王擦脸。
“三哥,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被百姓们知道了啊?”
康王满脸茫然,“我也不知道百姓们怎么突然对我有这么大的恨意,七弟你知道的,你三哥我哪里会干什么坏事,不被人欺负就是好的了。”
安王闻言忍俊不禁,“也是,三哥你的确干不出什么坏事来。
但百姓们也不会平白无故地对你产生敌意,这事儿还是让人调查调查吧。”
“对,的确是要调查,对了,今晚咱们俩被这么多人看到了出现在了博乐坊里。
会不会引起傅公子的怀疑?我们俩的衣着没变,只是容貌变了。
怕是会很容易就被傅公子发现身份的,若是他知道了我们的身份的话......”
康王更担心的是那傅公子以此当做把柄要挟他们。
“三哥,你放心,以我对傅公子的了解,即使他真的从今晚的事情上发现我们在隐瞒身份给他的博乐坊投钱,他也不会以此威胁我们的。
即使真的这事儿被父皇知道了,我们之前不是也调查了博乐坊里没做什么违令的事情吗?
大不了父皇骂我们一顿,不会有什么其他问题的。”
安王虽然这么说了,但康王的心里咯噔咯噔的,还是平静不下来。
“希望如此吧。”
康王和安王各自回了府。
康王回去青竹院里,时间还不算太晚,叶佩竹还陪着宋玖玖和小老虎玩着呢。
“王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的易容呢?怎么脸上瞧着脏兮兮的,头发上身上也是脏的?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叶佩竹敛下笑容,起身迎着康王过来。
康王疲倦地点点头,“的确发生了事情,夫人,为夫先去洗漱干净再来跟你说事儿。”
“行,快去吧。”
宋玖玖抱着小老虎坐在毯子上,小胖脸上也浮现出了对爹爹的担忧。
【爹爹是出什么事了吗?可是我没有做预知梦啊。
若是爹爹发生的事情很严重,甚至到了危及生命的程度,我肯定会做预知梦,从而想办法提醒爹爹避开的。
但是我没做梦,可能这事儿不算是特别严重的叭?
还是等爹爹说说是什么事儿叭。】
康王很快洗漱回来,叶佩竹一边给他擦着潮湿的头发,一边听他把在博乐坊里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事情就是这样,那个疯子的出现很奇怪,百姓们对我的态度也很奇怪。
我已经让林烨派人去调查百姓对我的态度怎么会突然转变的原因了。
现在我担心的是,傅森那里,若是真的知道了我和安王的身份,他会不会以此来威胁我们。
虽然安王说了傅森不是这样的人,但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叶佩竹听着听着眉头也蹙了起来。
她给康王简单束起了墨发,在他身边坐下。
“王爷,这事儿妾身听着的确也觉得挺奇怪的。
出现在茶楼里的疯子,如果他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之前也曾朝其他客人泼过水,那这次泼到你们就可能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