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楚威走向车间的时候,只想着平时偶尔遇到了梁博文,她都是满脸平静,和淡淡地笑意晕在脸上,也想着:“梁博文不是不懂得感情,也不是不知道别人关心她吧?她只所以像现在这样,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拿着当回事,并不是不在意,而是把在意的都藏心里了吧!是她并不愿去说出来,和去用其他的方式表示给对方么?我听别人提到她,都说她的年龄还小,可是还是有着良好地家教,和接受了不是所有孩子都可以受到的教育。”认为一个人相对别人的关心,不会不往心里去,更不会不放在心上。沈丽紧随在他的身后,不停地叫喊着他,让他觉得心里有些烦躁。沈丽小跑着跟到了他的跟前,他也是神情并不友善的看着她,问着:“你喊这么大声,干嘛呢?我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还在担心着梁博文即使腿疼,还是有可能硬撑着去工作,不肯坐下休息一会。沈丽听了他说的话,红着脸说:“我平时也是这样叫你的呀!平时,我这样叫你,你怎么没这么大声地和我说话呢?你是不是很烦我呀?”居然感到了气愤。邹承劲瞥了他一眼,沉声地说着:“沈丽,你还有什么话,不如一并说完吧!你还想说什么?你还要我怎么和你说话呀?”才发现和沈丽走得有些近了,也超出了同事之间应该有的相处方式。沈丽看到他一点笑意没有,讲话也挺认真的,寻思着:“我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了呢?”扭头直视着邹楚威,反而觉得他的眼神刺凌凌的,好像吹在身边的冷风,让她脸上身上都感到了刺刺地冷。沈丽莫名地有了惧意,也琢磨着:“对别人没有想法,就得收敛一下自己,不要被别人误会,才是呀!”默默无语地走去了车间。
梁博文走到办公桌前,慢慢地坐到座椅上,还是拉开抽屉,先取出了工作记录。此时,陈娟也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并且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封信。她往梁博文跟前走着,话音略高地说着:“博文,这里有你的一封信,是前天下午送过来的。”走到了梁博文的办公桌前,把信放到了办公桌上。梁博文还是起身拿起了信件,神情犹疑地看着地址,说着:“雯雯姐,谢谢啦!”看到所属地址是袁小杰的学校地址,寻思着:“这个月,或许是适合谈情说爱的一个月吧!”想到信中可能避不开讨论爱情的事情。她琢磨着最近走到哪,说到的话题,和谈到的事情,似乎都围绕着有关爱情的主题。她想着,把信放进了随身包里,又抬头看着郑雯雯,诚恳地说着:“雯雯姐,我今天还得给业务单位送货。我得出门了,如果有需要我做的事,您帮我记录一下吧!一会,您记得给我签到。”又从抽屉里拿出了通讯录,走着说着:“雯雯姐,麻烦您了!”拿着需要的物品,走出了销售科的办公室。
梁博文慢步地走在走廊里,想着:“我怎么那么不小心呢!”走下了楼梯,走出了办公楼。随后,她忍着痛踱着步,走到了邹楚威工作的车间。
邹楚威去车间办公室签了到,又走到了工作间,也看到梁博文随后跟了进来。他看了一眼梁博文,并没理睬她,而是直接走向了成品车间。梁博文还是看着他笑了笑,感到邹楚威好像没看到她,微微地怔了怔,琢磨着:“平时那么热情,现在看到我了,怎么不理我呢?”又看了看走在前面的邹楚威,感到心情好像被愉悦了。她也调侃着自己,寻思着:“如果被别人不幸言中了,我的心情得多么失落呀!”想法有了,再看,看到的也是车间里的员工都在忙于工作。她再往仓库门口看去,却看到沈丽拿着一本入库簿,和往仓库托运货物的员工说着话,还一手在托着的入库簿上摆弄着圆珠笔。她希望货物可以顺利地送到客户那里,才经过了成品车间,此时也不用考虑去哪里找沈丽的问题,也一路慢步地往仓库走去。她没有再在意站在不远处的邹楚威,直接地走出了成品车间,来到了沈丽在的地方,轻声地问着:“沈姐,您还有多久才能忙完啊?”看她好像没听到她说的话,只好站在她的附近想着:“如果等下去,还是会耽误时间呀!”才话音略高地说着:“沈姐,我过来装货了。”沈丽还是慢慢地转身看着梁博文,好像刚看到她一样的说着:“哦,博文!我都忘了你说的事了,我马上来安排。”看到梁博文笑容可掬的,却看向了站在成品车间门口的邹楚威,还大声地说着:“麻烦你们先给梁博文装车吧!我们先把货装上车,免得影响了我们领导的工作。”向着远处的工人挥着手,还说着:“咱们都麻利点,别让咱们领导等久了。”说着往仓库里面走。梁博文看到她的眼神有点飘忽,再看邹楚威已经离开了,于是微笑着说:“沈姐,你们这是怎么了呀?刚才两个人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功夫就不开心了呢?你们可别和我玩深沉,您说说吧,遇到什么事了,让您一会想成这样了!您要是想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不是都在附近了嘛!”看到沈丽笑了起来,也接着说着:“好了,您没事就好。哦!我晚上住公司宿舍,您要是有时间,咱们可以一起到街上走走。我现在得去送货,车在外面等着呢!麻烦您给我发货吧,沈姐姐!”调皮地眨巴着眼睛,目光并没想从沈丽的脸上移开。沈丽明知故问地说着:“博文,你说发多少货的呢?”才从旁边的办公桌上拿起了一上班就准备好的出库单。梁博文话音轻柔地说:“还装两吨吧!咱们公司的车也只能拉两吨,刚好也是预定的两吨。”又重复地说了一遍周六提前安排工作时,说过的话。沈丽听过她的话,才翻开出库单,用圆珠笔写着出库单。但是,很简单的一个数字,居然让她写错了。沈丽发现写错了,随手在出库单上写上了“作废”,然后翻过了写作的几张单据,又再重新书写。梁博文看着她不紧不慢地写出库单,只能静静地等着,直到接过了她写好的出库单,也立马迈步打算走出仓库。
她走着看了看出库单,还是又转身走了回来,依然话音轻柔地说着:“沈姐姐,我送的货是两吨,不是两公斤。”看到货物的重量“t”写成了“kg”。沈丽接过出库单认真地看着,也说着:“哎呀,博文,真不好意思,我竟然又写错了!”把出库单放到了办公桌上,翻开出库单重新写好了,再看到没有错了,才似嘱咐地说:“好了,这回肯定不会错了,你赶紧去看着他们装车吧!”说着撕下了出库单,盖上了公司的印章,又递给了梁博文。梁博文说着:“沈姐,谢谢!我走了。”看到员工们往仓库外面拖着货物,也随和着走在他们的后面,来到了蓝解放车前。
孙薪清点了员工搬到车上的货物数量,看到梁博文又到了跟前,客气地说着:“梁博文,我们按你说的,也装得差不多了。你再查查,看看数量是不是一样,再核对一下。”也算着还要再装多少,就全部装好了。梁博文答应着:“好的,我再数数。”站到了车门的踩脚上,一排排的数完了,又按一摞多少,计算出了数量。他和孙薪数着数量,也和上货的员工对了对他们清点的数量。直到数量对应了出库单,梁博文才说着:“辛苦大家了!”看着他们和孙薪,一起把货物全部封了起来。孙薪看了看天,说着:“你还得再去一趟财务室吧?”走到了车前门跟前,拉开了车门,坐进了驾驶室。梁博文回应着:“是的,我还得去趟财务室。”想着:“他们公司走过帐了,才能把货款给我呢!”拉开车门,坐到了车后座上,说着:“孙哥,我还是先到财务室去一趟!”跟车来到了办公楼附近的停车位置,推开车门下了车。她感到膝盖越来越疼了,好像疼得有些往心里钻,还是跛着脚往办公楼走去。孙薪看着她痩萧的背影,再看她一瘸一拐的走路,愣神地寻思着:“梁博文是摔跟头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梁博文也走进了办公楼。
梁博文去到财务室,拿好了开据好的发票,又原路返回了办公楼跟前的停车位置。她拉开车门,动作有些笨拙地爬到了车上,又坐到了车座上。孙薪推开车门下了车,看到梁博文坐好了,把梁博文拉开的车门关了起来。他再次坐到了驾驶室的座椅上,发动起了汽车,来到公司门口按照送货的流程办完了出门证明,才开车出了公司,轻车熟路地往凯瑞公司开去。
邹楚威回到了车间办公室,寻思着:“我是不是太情绪化了呀!”想到梁博文后来也没理睬他,只是在走出成品车间前,看了他一眼。当他看着梁博文和沈丽站在一起,好像卑躬屈膝的和沈丽说些什么,还是感到心里空落落的。他看着梁博文和沈丽说完话,也听到了沈丽吆喝员工说的话,本来匀速跳动的心却跳得像抛锚了,并不由他的情绪控制了。他默默地看着忙碌着的车间员工,在心里琢磨着:“是什么动力,让梁博文这么硬撑着呢?难道一个人的外貌,真和本身的性情不成正比,而且还是相互矛盾的么?”还是觉得梁博文看起来柔弱,却有很难想象的意志力。他也感到梁博文虽然待人热情,却也有一个封闭着,让人无法接近的内心世界。他站在窗前,感到即使距离梁博文很远,还是在她走过附近的时候,闻到了一阵淡淡地花的清香。
他在认识梁博文之前,由于走不近梁博文,却还是通过偶尔地擦肩而过,可以去判断梁博文是不是在一个场合中出现过。而且,他也通过这种淡雅地花香,并不武断地确定了梁博文会是什么性情的女孩子。他记得沈丽和他说过,梁博文用的香水味道非常好闻,好像是一种叫做玉兰花的花做的香水,似乎淡雅地香氛可以轻逸着玉兰花的灵魂。可是邹楚威在遇到梁博文几次以后,感到那种淡雅地香氛不是纯正地玉兰花香,好像清新地茉莉花香会更浓郁一些。他思索着:“她有静,有动,不拘泥于相处的场合和氛围,那么热情奔放的一个女孩子,怎么还会被别人说沉默寡言,不能融入群体呢?是沉默,是安静,也是属于兰花的一种个性,可是不能真正地了解一个人,也不能胡说八道呀!我这是听了什么,在为梁博文打抱不平么?”蓦然地笑了笑,迈步走到了办公桌前。他本来早就安排过车间工作,刚刚匆忙地下楼去了车间,也是远远地看到了走在厂区路上的梁博文。
邹楚威暂时没事可做,只有翻看着一本叫做《技术知识指南》的书,也拿着笔,毫无目的地摆弄着。他看了几页书,看到桌上有纸,就拿起书签夹到了看的那页,把书合了起来。他拿过了那几张空白的纸,在纸上写着梁博文的名字,又横着写的,有竖着写的,也有绕出弧度写的。他入神地写着,当几位车间员工有事走进办公室,走到了他的办公桌前,才被他发现了。车间员工想看他写得什么,却并没看清楚。邹楚威怔了一下,把空白的纸拿到了书写的纸张上面。他这时想到的,已是把一个上午的心思,都放在了梁博文的身上。他看着几位说着话的公司员工,突然间感到梁博文跛脚走在路上,给了他一个单薄的身影,而且正是这个身影,也让他很容易地忘却了来到陌生城市有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