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王大怒,都道:“这老儿欺吾太甚。”就见碧眼尸王起煞刀、落日英王化烈火剑、高卢法王掌运风暴、莫德熊王祭九阴玄骨箭,径取蓬莱三圣。三圣散了众人,好便施为,见四者来取,微微笑下。这便大显神通,起赤金刀先毁煞刀并烈火剑,随后袖袍一展,收了高卢法王风暴。莫德熊王怒放九阴玄骨箭,起在半空,须臾,一箭化九骨,阴气极盛,煞气也浓,裹挟阴魂刺向三老。
三圣不紧不慢,袖袍展处,各收三箭。四法王万未料到,三人道法通玄,竟能屡屡破法,目下法器尽毁,为之奈何。碧眼尸王方要走时,忽见沧海之中飞出一人,不是别人,正是李云。其为天雷所伤,落入深渊,幸而莲花化身,龙鳞宝甲庇护,方然幸免于难。当下大喝一声:“妖尸休走。”一掌轰出,化道罡龙,径取尸王。尸王欲走,不期为龙所缚,难以脱身,一时凶相毕露,金发碧眼,獠牙暴出,望龙便咬。奈何此龙有形无实,乃化于罡气,形于玄力,虽无天龙之威,犹有真龙之力,怎生逃脱得去。眼见在劫难逃,尸王也自奋力一搏,当下欲要显相。三圣高呼:“道友,快斩其首,莫让显相,不然为时晚矣。”李云将剑望空一抛,化道青光,于其项上一绕,削去首级。尸王惨遭就戮。余者见状,欲待遁逃,不意为李云分而斩之,死于当下。西方教就此覆灭。之后,逐残兵败将,复夷洲于中土,并入九州,岂在话下。
此事才了,李云便对三圣礼道:“幸而尊驾赶到,如不然,不堪设想。”三圣然道:“家国大事,匹夫有责,岂能袖手旁观。”言毕,驾鹤而去。真个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家国情怀在心中,纵使太虚方外客,亦是中土九州人。在这之后,三山五岳剑仙侠圣一发离去,八路诸侯各回封地,自此夷洲重归华夏,以全山河。李云又复降妖路,依然修行人。
兰若寺
忽一日,李云至于三川郡,闻一妇人说:“官人切勿前去,倘若执意要往,你命休矣。”李云不解,遂问因由,妇人言:“距此十里之外,有一阴森古刹,名兰若寺,荒废久矣,相传有内厉鬼,夺魂摄魄,其患不小,数年间已坏百人性命,大凶之地也,断不可去。”李云一笑,便道:“老安人有所不知,此处别人去不得,我自去得,在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妇人见苦劝不住,悻悻而去。李云驾赤麒麟径自前行,行将数里,入一幽林,林深不知处,隐隐闻兽鸣,越发往里,越觉阴森可怖。正行间,却见草丛里枯骨成堆,树荫下骷髅遍布,阴风过处,忽焉鸟惊飞,尤为惊悚。然,李云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不为所动,兀自前行之。值此曲径通幽处,十分惊人魂,丧人胆。若非明参日月修道人,焉赴骇人听闻阴煞地。
亦不知过了多久,果见一座古刹,荒废甚久。怎见得:
古刹门前石像残,大雄宝殿尽阑珊。
八足狼蛛布地网,不见僧侣坐参禅。
李云环顾周遭,赫然可见刹旁摆放着八具棺椁,上贴道家符箓,不知镇压何物。这便入宝典,虔诚礼拜,而后上二楼,寻一厢房落脚,尽皆尘埃,经风一吹,乾坤都暗。便以布遮面,简要打扫一番,小青也出相助。期间,问曰:“此刹荒废久矣,主公何不下榻客栈。”李云却道:“我修道之人随缘而已,琼楼玉宇是住,茅草棚屋亦是住,有何异哉。”小青嫣然一笑,也道:“坐也参禅,立也参禅,禅禅不离佛性。”李云笑道:“小青却颇有慧根。”小青玉面含羞,秋波频转,而道:“随主公多时,耳濡目染间,却也浅悟些道理罢了,不成章法,让主公见笑了。”李云道:“此言差矣,佛说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只因妄想执着而不能征得,故此而已。”二者相谈甚欢,不多时收拾已毕,李云便就此打坐,直至天晚,仍未出离。
小青隐遁剑中,赤麒麟横卧在旁。是夜,月黑风高夜,诡异降临时。李云正自打坐,倏地妖风过处,残窗骤开,赤麒麟忽起,频频嘶吼,甚为不安。反观李云不为所动,仍作入定状。却闻刹外吱吱呀呀,怪声频出,若换常人,只怕早已三魂荡荡七魄悠悠,何如其人一般气定神闲。却说怪音何也?其实八具棺椁,只见几枯手由棺摸出,一及符箓,乍见雷光霍霍,枯骨之手似有楚意,须臾又回。不一刻,并八棺齐齐爆开,盖盖皆翻,其内古尸都出,森然可怖。
却见:皮包枯骨似怪胎,洞洞幽目裹尘埃,行如柳如僵似木,立不稳摇摇欲坠。口吐黑烟,怪啸声连连;目放幽光,觅血肉以食。
八具古尸正入刹,陡然间,一人忽焉破窗而下,却乃李云。当下望众尸道:“有魄无魂,只欲无真,留在世上也是祸患,尘归尘土归土,不若早下幽冥地府。”手起处,隔空取物,将棺木之上八道灵符取在手中,望诸尸一抛,须臾,贴于首上。八尸周身剧颤,不期符破烟起,未能震慑。李云道:“好个孽障,已成气候。”说罢,口念真言,眉间印闪,即施三昧神火烧之。也道八尸于四阴之地,破败之局久矣,是以阴气极盛,煞意凛然。一遇纯阳,必遭吞噬。不消片刻,已作灰烬,随风飘散。
复行上二楼,犹自打坐。一夜无话,直至天明,也无妖魔来犯。却见一书生款款而来,约莫三十岁上下,头戴方巾,身穿长衣,一脸憔悴,此际款入刹中。径上二楼,见赤麒麟,不由惊坐在地,大呼妖魔!疑麒麟是妖,故此而已。李云起身相扶,而道:“足下差矣,此非妖魔,乃我坐骑是也,不消惊恐,快快请起。”书生方知就理,心下稍安。然惧意犹存,乃问曰:“我观阁下仪表不凡,想非凡俗中人,未知英雄何故来此。”李云笑道:“此话应我问你才是。”书生一叹,便道:“若无苦衷,何必来此不毛之地。”李云情知有隐,遂道:“如蒙不弃,不妨说与在下,或能助君排忧解难,也未可知。”
二者互道了名讳,原其名谢玉,三川郡人氏,十年寒窗苦读,却每每落第,郁郁不得志。几经攀谈,谢玉忽起,持礼便道:“古人云: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至此才知阁下方外高人也。”李云起身半礼相还,说道:“谬赞了,在下并非什么高人,不过一游方术士耳,不足为提。”渐渐熟稔,谢玉才愿道其详:“实不相瞒,小可落第书生,家道贫寒,已而立之年,却乎一事无成。幸而娘子不弃,贤淑持家,只缘她绝代风华,不意为人垂涎,那伙歹人趁我不在,将人掳去,至今下落不明。”言及此处,,益发伤感,泪如雨下。良久才道:“近因屡梦家妻,才言兰若寺,便就不见了,复梦七日,使我心难安,遂孤身至此,看是何说。不期正欲阁下。”一言及此,李云知是苦命之人,不禁尤生恻隐。
二人相谈甚欢,倒也投缘,直至夜下,还觉意犹未尽。谢玉沉沉睡去,梦中闻有女子呼唤:“玉郎,玉郎……”其声幽幽,悲悲切切。谢玉惊醒,满头大汗,始知南柯一梦。不及多想,便向外奔走,李云疑其神游,也起相随。双双至于寺后荒野,即见乱葬岗,谢玉来于一株树下,哪管许多,就用手去挖。任李云如何劝说,也无奈何,唯一任了之。过不多时,果挖出一具尸骨,谢玉方且罢休,然后望尸骨嚎啕大哭,好生悲伤。悲意才却,便言及梦中事。谢玉含泪说道:“适才我于梦中,见发妻立于树下唤我,我问其由,只道尸骨在此,故而梦醒即往找寻,不意发妻尸骨果在此间。”言罢,又番大哭。却才稍敛悲心,谢玉倒身下拜,求李云道:“我知兄乃方外之人,术法通玄,若然施下神通,让小可与娘子见上一面,以了我心愿,大恩没齿难忘。”言下凄然。
李云见其这般,实于心不忍,便道:“若令妻阴魂未散,此事未为不可。”谢玉大喜,连连叩首,李云相扶而起,道:“足下不消这般,然阴阳两界,人鬼有别,我与你一炷香的光景,闻三声钟响,速速回归,切勿耽搁,如不然,你命休矣,也成孤魂野鬼。”谢玉依言行事,而后佛前焚香祷告一番,李云旋即持剑在手,望空一划,即见玄光闪闪,开了一道阴阳之门。谢玉禀香入内,果见发妻,二人相拥而泣,好生悲切。其妻一问才知,其实高人相助,才得到此。妻言:“那日一别,我夫妻阴阳相隔,其实邻人害我,见我貌美,趁夫君不在,偷入家中,辱我清白,事后抛尸兰若寺,沦为孤魂野鬼。夫君若然垂怜,可将妾尸骨挖出,另寻别处安葬,好道入土为安,才可转世投胎,也不枉夫妻一场。”言及此处,轻泣之。
谢玉闻言大怒,对妻说道:“若不讨个公道,岂能善罢甘休。娘子勿忧,此事全在为夫一人身上。”夫妻情犹在,意难平,然光阴苦短,清香也尽,闻得三声钟响,谢玉不欲离去,却又不得不走,终然吻别。还从玄门款出,见李云便言备细,求其相助,为发妻昭雪。李云应下此事,两下里,先将谢玉之妻尸骨挖出,寻别处安葬,此事一了,便即寻那邻人讨要说法。却说邻人乃一破落户,平素惹是生非,实乃家常便饭。如此一人,作出恶来,却乎意料之中。谢玉并李云转入衙门,击鼓鸣冤,两班衙役执棍立定,县太爷并师爷也出,拍案问曰:“何人鸣鼓,有甚冤情,速速报来。”谢玉备言前事,陈说始末。县太爷两袖清风,为人刚正不阿,即遣人去拿。不一时,拿来邻人破落户,于堂前问话:“那厮姓甚名谁,缘何作恶,还不与本官从实招来。”言下凛然。
邻人望谢玉饶显不屑,转对县官道:“回大人的话,小人名唤周邪,不曾作恶,是其诬告小人,万望大人明察。”县官喝曰:“若无恶行,安唤汝来,公堂之上,胆敢欺瞒本官,定不饶恕。”周邪忙道:“小人岂敢,小人之言句句属实。”县官又问谢玉:“你状告他杀妻,可有凭证?”谢玉便道:“小人虽无凭证,但日前曾见吾妻鬼魂,言出是其所为,故来击鼓鸣冤,望大人明断。”众人一听,都感神奇,皆不置可否。周邪一指谢玉道:“大人,此人故弄玄虚,污蔑小人,鬼神之事何足为证,分明有辱公堂,乞大人明断。”县官怒喝:“本官断案,岂容多嘴。”又对谢玉道:“既无凭证,只好判其无罪。”周邪意满,正欲走时,忽闻堂外有人高呼:“且慢!”县官喝问:“堂外何人扰攘。”便让入内言说。你道来者何人?非是旁人,正乃李云是也。
李云立身公堂,持礼便道:“大人,在下不才,善弄阴阳,可将魂灵召出,孰是孰非,一问便知。”县官大愕道:“若果真召得出时,本官有赏,召不出时,便治你的罪,年轻人三思而行。”李云道:“不消说,咱们入夜见分晓。”只待夜下,已无闲杂人等。谢玉跪左,周邪跪右,县官端坐案前,师爷侍于旁侧。未免惊扰了魂灵,县官亦喝散了两班衙役,李云立于方中,这便施下法术,不一时,拘来谢玉之妻阴魂。只见公堂之上,一股白烟飘飘而起,现出一女子。周邪见了,惊得乃是三魂荡荡,七魄悠悠,发疯一般,大呼不休。县官强装镇定,见其这般,却已知个大概,仍凛然问曰:“那女子可是谢玉之妻?”女子答:“是。”又问:“可是周邪害汝性命?”女子言:“是。”县官命从实说来。女子备言前事,指名道姓,说出周邪恶行。随后须臾不见。谢玉一见发妻,又自伤感,不觉落下泪来。至此,水落石出,县官命左右将周邪押入牢中,次日问斩。周邪人头落地,一命呜呼,遭了果报。正是:
自古邪淫乱伦常,正气凛然才安邦。
一身不乱正于心,渐而入道福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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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子戏婚山神庙,李云怒擒蜈蚣精
此间事了,李云仍于兰若寺盘桓数日不去。却说离此不远,有山神庙者,庙前塑立三尊石像,乃为女子,端庄可爱,颇栩栩如生。这日天光大好,有三个官宦子弟酒醉至此,见雕像般般貌美,亭亭玉立,不由心生欢喜,便口出戏言:
三个娘子三对郎,酒醉山前来洞房,
雨散云收如我意,愿娶此女做新娘。
这人言罢,那人又语:
自古佳人如玉,我今欲夜春风。
翻云覆雨无晴空,便引神女入梦。
此人也道:
二位仁兄沐春风,独我房中尚虚空。
若把一女来如意,也愿从此过残生。
三人语罢,大笑之。而后各回府去,不在话下。
三人因酒醉而呼呼大睡,梦有使者送来一纸书信,言乃山神仆从,信中说:‘家女貌丑,幸蒙三位公子不弃,屈尊庙前,言下此诗,愿娶吾女为妻。已定良辰吉日,不日便派人来接汝等下入阴间,做我女婿。’三者异床共梦,忽焉惊醒,次日聚首,言及此事,都感惊恐,生怕无故而死。于是乎,怀忧径往山神庙,以三牲祭之,乞求饶恕,盼能躲过此劫。殊不知,妄言妄语惹下大祸。礼毕,可当三人回得府中,是夜,又梦使者递来书信,信言:‘今佳期将至,汝等既已许诺,岂能言而无信,家女知闻此事,望穿秋水,甚为思慕,不消推却,势必要来。’使者回,三人醒,又番聚首,知命不久矣,不觉相拥而泣。
原三子是为:太常卿韩伯、内史王蕴、光禄大夫刘耽之子。三子将情由知会家长,起初不信,不意七日之后,三子果真暴毙而亡,上下悲乎哀哉。三父聚首悲叹:“这厮们今已弱冠之年,竟不知长进,做出这样事来,触怒了神灵,为之奈何。”内史王蕴忽道:“近闻兰若寺有一神人,尝为郡中书生谢玉招魂,平冤昭雪,我等可往看问,或能助子还阳,也未可知。”事不宜迟,三人各回府中,先命家仆好生料理尸首,不可下葬。而后驱车径奔兰若寺,到于寺前,虽白日也感阴森,见里外皆破败不堪,便掩面而入,径上二楼,果见一人正自打坐。旁卧一兽,十分怪异,三人不由吃了一惊,疑是妖怪,登时大呼:“吓煞我也。”便匆匆下楼,进而又出。楼内者,李云也。见人既来,这便缓缓起身,由窗下望,见三者衣着光鲜,便知非官即贵,而道:“此乃大凶之地,三位缘何到此。”三人问曰:“足下可是助谢玉招魂平冤之神人也?”李云点头称是,三者慌忙倒身下拜,道出实情。李云一听也甚吃惊,此际纵下,问曰:“山神庙何在?”太常卿韩伯道:“兰若寺西行十里便是。”李云又问:“死了几日?”光禄大夫刘耽道:“方才二日,故此前来,万望仙长救我等子嗣。”李云言应,让三人先回,自去山神庙,查个水落石出。
书说一处,话表一方。
却说三子自暴毙而亡,一灵不昧,为使者引路,入冥中相见所谓山神。山神者,头戴紫金冠,身穿皂袍,身长九尺,望之甚伟。端得面如满月,苍髯如戟,颇不怒自威。一见三人,哈哈笑道:“贤婿受惊,莫要见怪,也道缘分使然,今为我乘龙快婿,好事一桩。”即命请出三位小姐,人未至,幽香先来,踩香步,满面春风,这便徐徐款出,真绝代佳人,怎见得:浓眉大眼朱唇外翻,面如满月腰缠万贯,走起路来,如风拂柳;笑一笑,肌起波澜,声如惊雷,体壮如山。三个绝代佳人,此际大喊:“相公!”三子抱头鼠窜,其状堪堪。
三子跪地兀自告饶:“上仙宽恩,还请放我等还阳,如蒙宽赦,势必早晚供奉。”磕头如捣蒜。山神相扶道:“贤婿这是何说,快快请起。”三人不起,却道:“上仙如不应允,我等便长跪不起。”山神益发恼怒,戟指喝曰:“汝等当这里是什么所在,岂容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不起也罢,仍要完婚。”三个佳人,笑眯眯至前,一手一个,将三人拎起就走,欲要洞房。山神见状,忙阻:“且住,切莫冲动,女儿家家成何体统,拜过堂后,方可了之。”三女都道:“哎呀爹爹,女儿等甚是心急,事后再拜,未为不可。”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山神执意行礼,三女只好依从,放下他等,悻悻而回。三子犹如待宰羔羊,恰似案上鲜肉,只可听天由命,又待怎样。
不日婚期已到,三子皆着大红新郎衫,头戴喜帽,胸前悬大红花,然却面如死灰,无精打采。此际三女款出,正要行拜堂之礼,忽闻堂外有人高呼:“成亲一事,应顺天应人,岂容胡为。”山神闻有外人闯入,即出观瞧,见一人负剑而来,相貌俊朗,丰神秀异,便问:“汝是何人,今大喜之日,安敢来此寻事。”你道来者何人?正乃李云是也。当下道:“放其等还阳,我亦不为难于你,何如?”山神大笑道:“有道是:宁拆十座庙,莫毁一桩婚。单凭尔一语,便教放人,好生狂妄。吾今番嫁女,大喜之日,且不与你计较,速速退去,还则罢了,如油盐不进,管教有来无回。”李云也自笑道:“好一个宁拆十座庙,莫毁一桩婚。今便拆了你的庙,毁了这桩婚,又待怎样。”山神大怒,喝一声:“斗胆!”命:“取我斧来。”不一时,仆从等抬来一斧,少说千斤之重,山神取在手中,望李云便砍。山神发怒,抡巨斧来战。李云逞威,起神剑相迎。这一个斧重如山真威武,那一个神剑放光也堪奇。二者相交,未及数合,山神知来人厉害。即道:“此处难展拳脚,不得方便,敢与我赴外见个高低否。”李云道:“有何不敢,但去便随。”二者出玄冥,遁在阳间,欲一决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