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陆恩文质彬彬地微微一笑:“方才贺队长说,艾小姐是营救了幸存者的平民英雄。”
“我心中感佩,就想着能不能替艾小姐疏导一二。”
“没有别的意思。”
艾晚心可不吃他这一套:“贺队长只说我是英雄,可没说我是哨兵吧,你还不冒昧?”
方才被贺旸呵退的大下巴不满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知不知道排一次疏导要多久?叽叽歪歪,那你不是哨兵,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来了,人家好心好意给你疏导,你还在这里喋喋不休,女人就是矫情。”
话音刚落,就见他眼珠子几不可查地一颤,骤然像一头发怒的公牛般,撞向身前的余陆恩。
他身旁的小战士下意识伸手拉他,阻了他0.1秒,就是这0.1秒的时间,让贺旸反应了过来。
贺旸飞身挡在大下巴的面前,一记铁拳猛地将他击飞。
被揍飞的大下巴撞塌了身后的半边军用帐篷,“砰——”一声砸在地上。
那么大一个彪形大汉直接被贺旸一拳揍晕了过去。
贺旸凌厉的目光扫向艾晚心三人。
这是怎么回事,是他们的谁在捣鬼?
“贺队长,他讲话太不中听了,你教训得真好。”
“我明天就给你送张锦旗。”艾晚心拍着巴掌激情澎湃地说。
听她这么一说,站得不是那么近的人,脑子一下就糊涂了。
因为事情发生得太快,到底是大下巴先有动作,还是贺旸先揍了他,他们顿时不是那么确定了。
贺旸气得笑了一声:“锦旗就不必了,特殊时期,不要浪费资源。”
“贺队长说得有道理,那我明天给广播站写个表扬信。”艾晚心从善如流地说。
“你怎么知道——”
“贺旸。”一道沉稳威严的声音打断了贺旸的话。
艾晚心回头一看,见一位身着板正军服的清矍老者站在大门处。
他沉如山岳的目光扫过院中诸人。
在场的军人忙肃穆立正敬礼。
“首长好!”他们齐声喊道。
贺旸龇开一口大白牙,亦抬手敬了个礼。
老者挥退了身后持枪的卫兵,大步走进院中。
他看了一眼昏在地上的大下巴,示意一旁的哨兵们把他抬走。
其余人见情况不对,都跟着退到了大门外。
此时院中只剩下艾晚心一行人还有贺旸和余陆恩。
老者皱眉看向贺旸:“你在这里做什么?”
艾晚心心念电转,抢答道:“贺队长说让我们住在这里。”
他转向艾晚心,沉声道:“小同志,你们好,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目前基地的负责人,项茂森。”
“你们的事迹贺旸已经向我汇报过了,感谢你们的无私付出和贡献。”
“虽然现在基地条件有限,但我们肯定不会让英雄们寒心。”
“只是批给你们的院子,不是这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贺旸。
贺旸掏出批文,贴到眼皮子底下,皱眉看了半晌,猛地一拍大腿:“哎呀哎呀,这字龙飞凤舞的,原来是4-5,不是5-4啊,哈哈哈哈,乌龙乌龙了。”
守在门口的两个卫兵对视一眼。
贺队长怎么时而靠谱,时而不靠谱的呀!
还好向上级汇报了。
两人心中庆幸。
艾晚心看着贺旸,眼睛危险地眯起。
我信你个鬼。
她转向项茂森。
艾晚心对这位首长可是久闻大名。
枫城平时驻扎着两个师。
城市警卫序列的陆战大队,师长是吕有鼎。
陆军序列的轻型机械化步兵师,师长前世没有出现,估计是没挺过变异期。
而这个项茂森,是轻步兵师隶属的,陆军炎北军区第一军的军长。
他为什么会在枫城艾晚心不知道。
但她知道,前世就是在他的带领下,枫北基地发展成了炎国十二座大型基地之一。
是个很有能力的人物。
这么说来,贺旸在飞机上打的那个电话,对面可能就是他。
他一个中校,电话可以直接接通基地最高长官,而且对待首长态度随意,想来他可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特种兵。
不过既然他要给自己找麻烦,自己也不会让他好过。
只听项茂森严肃地说:“贺旸,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出去绕着基地跑20圈。”
艾晚心心里冷笑一声,你让他把基地拆了,他都不带大喘气的,对一个哨兵来说,跑20圈算什么惩罚?
看来这家伙还挺护短。
那我更要给你们上点眼药了。
艾晚心吸了吸鼻子,委屈地说:“你是基地的负责人,那你可不可以管他?”
她纤长的手指指向贺旸。
项茂森一怔,颔首道:“小姑娘,你先别急,有什么委屈慢慢说。”
艾晚心懂了,他还管不了贺旸。
不过没关系,先问到陨石的下落,再给讨厌鬼找点麻烦,齐活。
“老先生,你说贺队长和你汇报过了情况,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把所有事都说清楚。”
“时间紧迫,贺旸也只是向我简短地汇报了一下情况,要是有什么错漏的地方,你可以替他补充。”
“那我就长话长说,从头开始讲吧。”艾晚心低头用无名指的指腹点了点眼角,抹去了并不存在的一点泪花。
“贺队长肯定和你说,是在追击变异蚊的途中遇见我们的。”
“其实不是的,我们和贺队长早在鸣霄山就见过了。”
此言一出,贺旸和项茂森都有些意外。
项茂森问道:“鸣霄山?”
“没错,因为有认识的人求救,我们冒险进山救人,恰好遇见了贺队长。”
贺旸剑眉微蹙:“我没有看见你们。”
“也就是说,你们看见了贺旸,具体是在哪里?”项茂森抬手制止了他,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那是哪里,就觉得像是不受控制一样被吸引着往那里去,然后就看见贺队长从天上摔了下来,但是很快又飞走了。”
“结果贺队长飞走之后,那股奇怪的力量就不见了,呜呜,当时真是吓死我了。”艾晚心转身扑进殷宴寒的怀里,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柔弱地说。
“我靠,这么危险的吗?”汤王子在他们身后叫道。
当时在场的唯一外人方小阁满脸纠结。
她当时到底哪里看起来像害怕的样子啊?
难道隐藏在艾姐强悍外表下的,是一颗这么柔弱的心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