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绝渊，江阳一步一步向着链条尽头走去，氤氲的白雾之中，身影若隐若现。
通天教主没有了指甲盖的庇护，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和虬凤不相上下。
雪玲珑咬牙在后面紧追不舍，可是她的境界最低，肉身的程度也比不上虬凤和通天教主，导致她拉下来的距离越来越大。
饶是如此，雪玲珑都没有放弃。
“这个臭家伙，好像越来越厉害了。”
已经快要看不到江阳的身影了，雪玲珑嘟着嘴，有些不甘心，却也心平气和。
本就没打算第一个通过考核，如今这次考验，也不过是历练的一环，能走到哪里就走到哪里。
也正是如此通透的心，让她慢慢的坚持下来，渐渐的发现好像也并非是难以承受，只是异常的痛苦罢了。
“我本来也只是他的引路人，有自己的道，即便被他超越那又如何，他的道，又不是我的道。”
一阵阵明悟在雪玲珑心中升起，速度竟然渐渐快了起来。
虬凤心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咬牙切齿步履蹒跚的雪玲珑，轻哼一声，喃喃自语道：“还不算无药可救。”
这种考验，本就是心境的一种提升，天赋高的还能从仙威压迫中感受到仙力的气息，对以后的飞升成仙有极大的好处。
虬凤也慢慢沉下心来，把自己要亲江阳一口的事情压下去，开始慢慢的参悟。
通天教主就难以静心了，他现在只想着快点通过考验。
一旦通过天绝渊的考验，真正的进入极瞳之渊中，他有的是办法弄死江阳。
不，不会弄死他，要让他活着，看着自己获得极瞳之渊的传承，看着自己获得天神的青睐，看着自己飞升成仙。
……
江阳感受不到。
道则的变化实在是太过于无穷，就像是无尽的信息流在他面前呈现，每一种变化都向着未知的方向发展。
明明眼看着就要开出一朵花来的大地，却忽然崩裂开来，山崩海啸之间，绿洲化为沙漠。
明明就是一颗死气沉沉的星球，却忽然在剧烈的星尘碰撞中诞生了磅礴的生机，然后磅礴大雨生灵繁衍。
这种动辄毁灭和新生的概念他不缺，缺的是一种见识。
谁特么见过宇宙的演化过程？
都是猜想出来的。
宏观的去观察，那需要活多少年才行？
又有谁能在动辄几亿几十亿的时间中，去观察一个星系的湮灭重生。
良久之后，江阳浑身一个踉跄，脸色苍白的从顿悟中清醒过来。
山羊头和柳月凝两人急忙扒着大狱的栏杆探出头来，齐声问道：“怎么样？”
甚至连柳神还在都顾不上了。
这种感悟，也是他们可遇而不可求的，甚至比江阳更加渴望。
因为这是所有神魔都欠缺，这是种族的桎梏。
江阳摇了摇头，叹息的看向柳神，说道：“我好像失败了。”
“成功是什么，失败又是什么？”柳神缓缓笑道：“看到了就是看到了，看到了，就是领悟到了，又何必去执着从看到的景象中领悟到了什么。”
“有些时候，看到了，就是领悟到了。”
柳神的话让江阳一脸的问号。
这话不对啊。
看到了就领悟到了的话，那还分什么学霸学渣，分什么天才废物。
大家都考上清北了，都飞升成仙了。
您这话，把天赋和悟性放在何处？
江阳有些不解的看向柳神。
柳神却并没有与他对视，而是缓缓抬头，看向半空。
半空之中，一截断指，上面指甲盖锃亮如新。
江阳浑身一震，因为在断指旁边，有一团氤氲着翠绿光芒的雾气。
雾气之中，缓缓飘浮着一颗白色的种子。
种子比指甲盖还要小一些，可是这颗小小的种子之中，竟然如同柳神的眸子一样，包罗万象，似乎囊括了整个星空宇宙，囊括了庞大的星系，囊括了所有的力量。
虽然几不可查，很容易就让人忽略。
可是那种包罗万象的气息，却是不假的。
江阳目瞪口呆，一脸茫然的转向柳神问道：“这是什么？”
“道种的胚胎。”
道种？
胚胎？
“我结出道种来了？”江阳的眼睛再次瞪大了一圈。
柳月凝和山羊头的眼睛也突了出来。
“怎么可能，他……他能飞升？”山羊头一如既往的咋呼，这一次尤为明显。
连柳神在身边都没忍住。
这也是江阳最关心的问题。
别说是神魔境的强者了，就连大乘期的强者都知道，道种是飞升成仙的第一步。
然后是升仙劫，成就果位，位列仙班。
如果有了道种，是不是就能真正的去渡升仙劫了？
“理论上来讲，的确如此。”柳神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你的道种似乎有点问题。”
“东荒大陆的法则已经不允许有人凝聚道种，你的道种也不是可以凝聚出来的，而是自己生长出来的，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柳神的话再次让江阳陷入迷茫之中。
是啊，道种胚胎的出现，他根本不知道，甚至丝毫没有察觉。
这里可是他的识海，是他的紫霄神雷道宫。
这样的环境中，都还没感觉到道种胚胎凝聚的过程。
那……这到底是不是他的种？
看来要走的路还很长啊。
江阳长舒一口气，拱手说道：“多谢柳神指点，不管将来的路要怎么走，只要能有个方向，总是能缓缓前进的。”
“我等着你。”柳神点了点头，缓缓消散。
大狱中，苏辰和谢天阳两人两眼无神，呆呆的坐在原地。
彼此对视一眼，也能够看到对方眼中的苦笑和茫然。
他们可以说是看着江阳成长起来的，而且这个成长速度，实在是太过吓人。
以至于现在江阳领悟的力量，都不是他们能够接触的层面了。
再这样下去，不等江阳一个念头，他们就有可能死在自己的“眼中”。
看太多不该看的东西，也是很危险的。
难道要挖了自己的双眼不成？
可是他们现在是魂仆的状态，没有江阳的允许，就算自己挖了眼睛，也能长出来，或者说也能看得见。
江阳目光看向山羊头和柳月凝，最终将目光落在苏辰和谢天阳两人身上。
沉吟片刻之后，问道：“你们两个，想不想要自由身？”
谢天阳和苏辰两人同时站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渴望和担忧以及茫然和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