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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问阁的三楼又被人给包了场,连续四年,只要是乞巧节,天问阁的三楼都会被人包下来。

君池岸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心中却思绪万千。

他望着人流涌动的街道,心里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期待,期待那个鲜活恣意的小丫头能够突然出现在这些热闹的地方。

他的小丫头一向最喜欢凑这种热闹了。

“玖幽,你近四年都来这,每次都坐在这个窗口,这次我们下去凑凑这份热闹?”施乘风坐在他对面怂恿道。

然而,君池岸并没有理会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反倒是顾沛身侧的君笙笛忍不住出言损他:“你想去就去呗,扯上皇叔做什么?别人在你这年纪都能做人祖父了,你还不趁着这张没花掉的脸皮去捞一个?”

听到这句话,在一侧的顾沛嘴角微微上扬,不过也没出声。自家这夫人专克施乘风这口无遮拦的。

自他们成婚后,大多时候,都是自家这夫人在施乘风这张欠嘴下救自己于危难,他对此甚是满意。

顾沛自从四年前因为在疫病中表现出色而立功之后,南陵皇就把他留在了都城,并在户部给他安排了一个清闲的职位。

而君池岸则在君宁安去世后大部分时间都呆在雍城关。顾沛则在户部混了一年后,主动请求调到雍城关的纳也镇,担任这里的府尹。

君笙笛是在得知顾沛想要外放雍城关时,缠着南陵皇赐的婚,现在他们可以说是一对欢喜冤家,还有了一个快两岁的儿子。

“关你什么事,总比你没脸没皮让皇上强行赐婚的好吧!”施乘风毫不留情地怼道。

“你~~~~~”君笙笛正要发火,却被顾沛一把搂住并捂住了嘴:“夫人,别跟这个老光棍计较,他阴阳不调,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隐疾!”

君笙笛被顾沛这句话一哄,顿时心情大好,对着施乘风上下打量了一眼,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你那什么眼……”施乘风刚要暴走,就见君池岸猛然起身,连碰翻了桌上的茶杯,茶水溅湿了他的衣服,都无半分察觉。

他满脸震惊地盯着对面空地上那抹红色的身影,正眉眼带笑的敲打着手中的手鼓,清脆的鼓声回荡在空中。

此刻的君池岸双眼通红,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然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宁安许是被这氛围感染了,许是被沫沫灿烂的笑容给触动了,也懒得理《云底人间》为何出现在此,下场敲起了手鼓唱起了歌,声音童趣明亮:

想去远方的山川

想去海边看海鸥

不管风雨有多少

有你就足够

喜欢看你的嘴角

喜欢看你的眉梢

白云挂在那蓝天

像你的微笑

你笑起来真好看

像春天的花一样

把所有的烦恼所有的忧愁

统统都吹散

你笑起来真好看

像夏天的阳光

整个世界全部的时光

美得像画卷

此刻的宁安,身着一袭鲜艳的红裙,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耀眼烂漫。

她的长发编起的鱼骨辫随着微风轻轻飘动,眼神明亮而清澈,手中的手鼓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与她的歌声相互呼应,构成了一幅美丽动人的画面。

沫沫从鬼六怀中挣扎着下了地,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还时不时地拍着小手叫好,跟宁安互动。

君池岸在房内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前,一个闪身便如鬼魅般翻窗掠到了空地上,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抹鲜活的身影上,不敢上前打扰,似乎担心一上前眼前人就会突然消失了一般。

“那……那……那……是君宁安?”施乘风惊得瞪大了眼,有些结巴地说道。

“是君宁安,就是君宁安!顾沛,走走走,我们去问问她,问君宁安活着为什么不现身?她……她……她……”君笙笛激动地拉着顾沛,连说话都语无伦次起来了。

许是君池岸的眼神太过灼热,又或许是君池岸的容貌太过出众,宁安很快就发现了有人正死死地盯着她看。

她一眼扫去,离她不远处的男子颜色实在是太好了,好到让人见之难忘,好到让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艳,脑子里自然而然地飘过八个字: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只是这个男子为何双眼通红地看着她?而且,他那张脸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君池岸紧紧盯着眼前的小丫头,心脏狂跳不已,情绪已在失控的边缘游走,他努力克制着。

她的小丫头终于回来了!她怎么才回来?这一次,他说什也不会再让她再离开自己身边了。

他慢慢地向她靠近,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地面而是珍贵的瓷器。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眼中的光芒闪烁不定,似乎在确认这一切是否真实。

周围喧嚣的一切在他眼里都化为无物,他的眼中只盛得下在他心尖上徘徊了无数次的小丫头。此刻,整个天地仿佛突然又有了色彩,一切都变得明亮而温暖起来。

宁安看着逐渐走近且一看就情绪有异的君池岸,心中闪过疑惑,但更多的还是警惕。她忙将还抱着她小腿的莫沫拉到自己身后,再与离他越来越近的男人四目相对。

这个男人看起来似乎认识她,但是她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可为什么触及他那双泛红的双眼时,自己会莫名其妙的心底发酸?

自己跟他何关系?眼角的余光扫过还抱着她小腿的那双小手时,宁安就突然明白了那抹熟悉感来自哪里,姘头找来了?

君池岸与宁安的距离只剩下几步之遥,仿若触手可及,明明两人四目相触,但君池岸却没有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任何喜悦或激动的迹象。

相反,他所看到的只是一种几近冷漠且警惕的神情,宛如对待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这种冷漠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刃,无情地刺痛了君池岸的心,让他瞬间感觉心底有什么正在崩塌,森冷异常。

他的小丫头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他?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