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
他刚想走,就突然想起一件事,猛地笑开眉眼,转过身给祁砚比了一个大拇指,跟个大傻个一样乐呵呵:“祁砚,你真是个好人!”
祁砚:“……?”
他怎么好了?
祁砚觉得这人有点莫名其妙,他稍稍燃起一些好奇,问:“怎么说?”
谢烬笑道:“我按照你的方法给温羡发消息,果然,温羡也给我发消息了。”
他说着,就把照片翻给祁砚看。
画面中,少年先是发了一张自己吃饭的照片,然后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对面的女孩按照他所发的内容,也发了个吃饭的照片。
祁砚气笑了,他回头反问:“你想表明什么?”
谢烬还跟个傻大个一样往外说着名言名句:“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你是一个好人,因为你,我和温羡双向奔赴了!”
“你这不是双向奔赴。”祁砚的嫉妒心作祟,“很明显可以看出来,她在敷衍你。”
谢烬脸色黯淡了一秒,但立马重现阳光:“没关系的,她以前都不会理我这些繁琐的事情,因为你的教导,她愿意理我,并且回应我,说明我和她的关系在无形之中又近了一步。”
“所以只要我努努力,说不定明天温羡就从给我发消息分享,到跟我一起吃饭了!”
祁砚轻哂:“那还挺难的,不过你很乐观。”
谢烬才不在乎他怎么说,听见有乐观这两个字,就觉得是在夸他:“没关系,你不用着急,我会按照你的方法好好追求温羡的。”
他在末尾又补了一句话:“你真是个好人,祁砚。”
祁砚:“……”
够了。
他这辈子听过最肮脏的话就是“你是一个好人”。
开幕式开始,温羡整治完秩序以及交代完各方面的注意事项,便走进后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和扣子。
身后脖颈的肌肤突然被浅浅地触碰,温羡一顿,视线从手机上缓缓转移至面前的镜子,再通过镜子,缓缓转移至顾臣淮的眼睛。
他笑了笑,目光在镜子内同她对上:“帮你将后面的衣领给掖好。”
女孩后颈处的翻领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折起来一块,不是原本的折痕,应当是刚折上去不久。
温羡没怎么在意他的举动,对着镜子里的他笑了笑,说:“谢谢。”
“跟我说什么谢?”顾臣淮又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她站起身:“站起来,给你前面也整理一下,不然等会上台不好看。”
温羡下意识拒绝道:“不用不用我自己也可以。”
前面有镜子,她又不是不能看镜子整理。
顾臣淮没管她的拒绝,手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又说了声:“站起来。”
温羡:“……?”
霸道总裁?这么霸道?
温羡依旧言辞拒绝:“我真不用。”
顾臣淮看她一眼解释道:“快要上台了,你动作太慢了。”
他说着,手很自然抚上温羡的纽扣和领带。先将马甲用圆润、纤细、骨节分明的手指一颗一颗解开,再用将她的领带往后绕了圈。
距离一下子拉近了。
温羡几乎是被人半笼罩在怀里,裹挟着一股清香,争先恐后的就涌进鼻腔内了。他的手指将她的马尾给拎起,有些微凉的手指穿插在领结内,仔仔细细的触摸,顺着领结的方向往下。
“我领结打得很漂亮。”顾臣淮边说边看她,语气极缓,“所以给你打一个。”
他说着,放缓了手上的动作,指尖似乎是无意从她肩胛骨掠过,如烈火燎原,划过一些部位。
温羡沉默。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领结打得,有些过分怪异了。
也不能说他手不老实,就是有些过分怪,怪到氛围都有些不对劲。
二人都未曾讲话,温羡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会儿,随即抿住唇,在刚要开口时,就被他抢先说道:“好了。”
他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往镜子前推。
“很好看。”
他的手抚上女孩的发丝,勾出一抹极其温柔的笑。
操场的音乐响了起来,有同学敲了敲门,示意二人可以上台。
顾臣淮往后瞥了一眼,随即松开女孩的肩膀,退后一步,在她转过身来的同时,笑着念叨了一句:“合作愉快。”
声音很轻,但跟着风飘过来是她能听到的程度。
温羡稍顿,随即点头:“合作愉快。”
因为是高三最后一届运动会的缘故,也因为近日阴雨绵绵的原因,大家对于这次的运动会充斥着非同一般的期待。
于是操场上见到的,是各路整活人,有穿宫廷剧的,有用飞机拉横幅的,有用无人机摆字的,也有穿婚纱跳舞的。
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仿佛近日的劳累全在这一天消散了一般。
温羡越看越觉得心里高兴,在到她们班节目时,跟交接的人说了下,便领着顾臣淮匆匆的回归到自己班级内开始表演。
没有太过复杂的动作,只有整齐的步伐和笑容,少女朗朗的声音通过衣领上别着的麦清楚的传遍了每个角落。
她每说一句,底下人的人就重复一句,很响亮,直到结束好一会儿,才有人对着他们离去的队伍拍照。
她说“少年的我们,华而且实。”
*
从跑道站上草坪的一段路,台上也从学生变成了校长讲话。
温羡无聊地站在排头,丝毫不敢有所动作,只是有时会转过头看一眼班里的秩序,如若有人吵,她便会叫顾臣淮站在排头,自己站到最后的位置,去看住几个淘气包。
有些下雨了。
很小的雨,几乎不容易让人察觉。温羡在擦掉发丝上的水后,低下头看着鞋顶。
前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开始了,也不知在闹什么,大家一个个转过头聊了句,跟传声音一样传到了她前面一位。
温羡觉得,这些人对她温柔的刻板印象太重了些,居然认为她是个不会发火的软柿子。
然而,就在她手刚打算拍前方人的肩膀时,前排人一顺溜的往下一蹲硬生生的让她的手悬在了空中。
而目光所及的最前方,是祁砚举高的手,和手机里她痴呆伸手的表情。
温羡:“……?”
“这是……?”温羡刚打算问,前方的人又全部站起来,将二人的隔空的联系给打断。
温羡:“……?”
温羡连忙打开手机问:[你干嘛?]
那边发过来一张照片,并附赠一句话——
[想跟你拍照都不行?]
温羡看着男人发过来的信息,愣了几秒钟,随后将手机果断关闭。
如果是朋友,她当然愿意接受,但他实在是太大胆,太直白了。
温羡不敢看他的眼睛,不然总有种要被一口吃掉的感觉。
校长依旧在上面激情发表着自己的言论,大多都是一些毒鸡汤,没有任何新意。
直到有老师给各班都发了一袋红色的小牌子和黑色的笔,众人才惊觉今年有变,竖起耳朵开始听起来:“大家看到老师手上一袋子的红牌子了吗?”
同学们大喊:“看见了!”
“好。”校长穿着唐装,脸上笑眯眯地说:“我给你们发这块牌子,是希望你们能把自己的心愿给写上去,大家不用因为是在学校,所以就要写学习,可以想想自己生活中的心愿、梦想是什么,哪怕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愿望。”
下面有人举着红牌子问:“校长,写下来干嘛啊,这个会放在哪里吗!!”
校长笑了,手指着学院最高的一棵大树说:“我会给你们挂在树上,给你们的愿望、心愿都挂得高高的,让你们都能被上天看见,然后成真。”
“什么时候收呢?”又有同学笑着问。
校长说:“运动会结束那天吧。”
天空依旧阴沉,还有小雨飘着,校长紧跟着看了眼天空,摸了摸胡子——
“知道你们期待很久了,所以现在,我们的运动会——”
“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