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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一边穿梭在树林间,一边悄悄确认身后。看来进展顺利。

虽说是防御战,但完全不打也会影响士兵们的士气。

这种士气关系到自己的性命,实在是个棘手的东西。如果危险太大,就会有人因为绝望而逃离战场。

即便如此,如果让对方觉得“或许可以不战而退”,他们就会瞬间退缩。因此,莱特计划了清晨的突袭。当然,其中也包含着不让维莫尔德一方休息过度的目的。

夏尔趁机逃离了后宫。现在夏尔已经在第二军的包围圈之外了。只要不引人注目地行动,应该就没事了。

尽管如此,总觉得有些不可理喻。

夏尔静静地走在隔开后宫和谒见厅的树林里,心中再度浮现疑念。

坦迪拉尔王子的战略还是可以理解的。在军队与军队的直接战斗中无法战胜维莫尔德,所以要把后宫当作临时城墙,进行持久战。

当然,要塞并不是那么坚固,但撑住十天也够了。在此期间,援军会从各地赶来。这样一来,数量上的优势就会被扭转,胜负自然就出来了。

但是,维莫尔德也不是笨蛋。

……不过,如果是装傻的话还是会装的。

他是以怎样的形式决定发动武装起义的呢?现在已经不知道了。也有可能在和夏尔说话的那天早上,他就已经做好了叛乱的准备。

虽然维莫尔德看起来不像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但夏尔也没有完全领会他的心思。遗憾的是,夏尔对自己的观察力并不那么有信心。

但是,如果他从很早以前就意识到要发动政变,并且做了大量准备的话,会在这么小的地方受挫吗?

身为近卫兵团的军团长,维莫尔德既能出入王宫内部,也知道那片土地上有什么。既然如此,他当然也会注意到后宫这一绝佳的防卫据点。

然而,这个问题却一直搁置至今。首先,这一点令人费解。

这样一来,就有一种可能性了,那就是他直到案发前都没有打算犯下这样的罪行。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站起来。

还有一个疑问。

假设他看漏了问题,或者根本就没有事先准备。现在就像这样包围了后宫,然后宝贵的时间即将流逝。那么,为什么要维持这种状况呢?

围城解决不了当下的问题。这种事情对夏尔这个军事门外汉来说,也是不言自明的。

这么说来,坦迪拉尔是有目的的。如果时间就这样流逝,维莫尔德会输。

明明必须抓紧时间的维莫尔德,却在此时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维莫尔德也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东西吗?或者已经安排好了……

夏尔猛地回过头。

那个后宫里有萨菲斯,肯定比在外面闲逛要安全。因此,从当前的判断来看,藏匿在那里是最好的。

但是,视情势而定,会怎么样呢?

夏尔不能同时解决几个问题。总之,接下来还需要保护莉莉安娜她们。

皇宫大厅的后面,后门开着。根据‘意识探测’,好像没有人。那就从这里面走吧,夏尔想尽可能地减少被目测发现的危险。

而且,从这里一直出去,剩下的只有广场和喷泉了。

至于变成鸟,暂时还是算了。夏尔不想失去武器,而且,鸟的身体属于巴克西亚的种子里,也会消耗宝贵的次数。

王座后面的地板格外粗糙。虽然结构很坚固,但它本来就是一座旧建筑。这几天没有人打扫,门也是半开的,沙尘从外面飘进来,弄脏了地板。

里面有好几个房间,就像小屋一样。其中一间是气派的贵宾室,这里应该是国王的休息处。除此之外,还有一间明显是仆人用的房间。木架和笼子并排摆放着,里面放着一些私人物品。

夏尔穿过昏暗的环境,来到王座后面的谒见间。

在国王和他的近侍看来,这里是这样的风景吗?

这是夏尔的第一感受。

从王座往下看,二楼的座位也看得很清楚。到这里为止,有好几个拱形屋顶,每一个都装饰着金箔和宝石。

虽然可以远远地看到外面的光线,但因为光线可以照进来,所以这里也绝对不会昏暗。

既绚烂豪华,同时又清洌。这么美好的空间,但是。

……王座前,依旧丢着一辆手推车。

肉已经完全腐烂了,而且尸体面目全非了,特别是眼球部位尤为严重,已经完全被虫子吃掉了,几乎变成空心的。蛆虫从那里缓缓探出头来。

幸好几乎没有刮风。如果不靠近,也不会有什么异味。不过,这大概是因为这几天水分流失了不少吧。

曾经的王者,现在是这个样子吗?

独占整个王国的财富,闪耀着至高无上的权威,君临万人之上。可是死了,就变成了这样。

坦迪拉尔在隐居后宫展开防卫战之前,并没有想过要回收棺木。明明很聪明地拿走了王冠。

另一方面,胡米尔也打算撇开父亲的遗体杀害弟弟。

一如既往的美丽谒见间,这具奢华而凄凉的尸体。

如果这不是讽刺,那又是什么呢?

夏尔不由得看得出神。

但是,这里必须小心谨慎。在此期间,敌人就在附近……

……人?

有人在附近。和夏尔一样,从后面进了这栋楼。有人被「意识探测」吸引了。很近。

不能大意,那就躲在暗处观察情况吧。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用不着读心术,就可以感受到当事人的不够从容。体重也很轻。是女人吗?

但是,怎么也不肯离去。经过了附近。

夏尔突然跳出来,从后面抓住她的头发,就那样把她拖倒在地板上。

“呀……”

女人忍住了瞬间发出的惨叫。尽管如此,她还是预感到无法逃避的死亡,手脚僵硬。

所以,当视线和夏尔重合的瞬间,她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怎么会有小孩子在这里?!你是谁?”

“从你那边开始。”

“什么!”

夏尔用剑抵在女人的脖子上。

白色头巾配黑色披肩,灰色连衣裙,是个娇小的女人。她脸上没什么特征,但这身打扮很眼熟。

她看起来就像第一次进入谒见厅的那天,把这台推车送来的护士。

“你来这里干什么?”

“原、原谅我。”

“快点。”

读心术更快吗?

夏尔不想浪费时间。虽然有点累,但只能使用「忘却」的魔法了。

“……我想救莫尔大人。”

“莫尔?”

“是陛下的御医,莫尔大人。”

夏尔松开了抓住女人头发的手。

“你为什么想救他?”

这家伙是哪一边的人呢?没有问题。如果没有干扰,很容易就能杀死他。

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让她赶快开口。夏尔希望她能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莫尔大人是这个国家最好的医生。”

“然后呢?”

“他对我们这些下人都很亲切,没有立场和身份……就连对我这样的孤儿也能毫无保留地透露医术的奥秘。”

从她的语言听起来,她似乎相当尊敬那个御医。

“我们也受到了莫尔大人的照顾,这份恩情必须报答。”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说想救他?可是,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拿钥匙。”

“钥匙?”

女人无可奈何地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

“很少有人知道……在皇宫的后面,还有一座专用的监狱。”

“你怎么会有那种地方的钥匙?”

“是我的同事趁乱偷出来的,但听说她差点被佣兵抓住,所以只把钥匙放在这里就逃走了。”

“你为什么知道这件事?”

“因为她平安无事地回来了……不,不可能平安无事,因为她的脚受了重伤。”

“也就是说,我想代替她去帮助莫尔。”

“是的。”

从刚才开始,夏尔就在没有咏唱的情况下探测感情的动向,但眼前的女人看起来不像在说谎。

……不过,好像跟自己没关系,是无关紧要的情报吗?

“那个叫莫尔的医生是怎么进的牢房?”

“那是冤案!”

她把腿放在地板上,猛地探出上半身,用强硬的语气说道。

“他们说莫尔大人要毒杀陛下。”

“毒杀?!”

令人不安的话一下子蹦了出来。

“莫尔大人是医生的楷模!无论有什么理由,他都不可能亲手杀死患者!”

原来如此……这件事变得有点可疑了。

回想起来,国王死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只要再活两天,王位就能顺利继承,他应该担心两派的冲突会导致动乱。但是,在阻止他们之前,国王就离开了人世。

那么,是谁毒杀了他呢?御医莫尔?当然不可能。就算案犯是莫尔,也不可能是主谋,但是……

如果要说杀害国王的理由,恐怕任何一方都有。有更强烈动机的无疑是弗米尔,毕竟他有妨碍加冕仪式的理由。

但是,坦迪拉尔也有可能利用了这种情况。如果能查出毒杀的事实,就能帮助清除政敌,但他却没有这么做。

“嗯,我明白了。”

夏尔拔出了剑。

“我只是贵族的仆人,没有理由妨碍你,请随意吧。”

“你、你会放过我吗?”

“没有什么放不放过的……因为我没有必须杀了你的理由。”

而且,似乎也没有帮助的意义。

“那我就告辞了……”

那个女人紧紧抓住夏尔的衣服下摆。

“请等一下!”

“什么事?”

“要不要一起去那里?”

“不要。”

就算夏尔再怎么好人,也不会答案这种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怎么可能去帮助别人。

因为接下来必须越过贵族城墙和士兵城墙,回到伊利亚她们的藏身之处。

“我一个人很害怕。”

“你不是一个人来这里的吗?”

“是的,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害怕,还带着剑,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总觉得很可靠。”

“很可怕哦。这里可是战场,所以请放开我。”

“果然你不害怕吧!”

“我说……”

干脆让她睡觉先走吧?

夏尔有点不耐烦了。

“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我现在也很着急,得赶紧跑到士兵城墙外去保护主人的家人,没时间陪你这种人打交道。”

“外面?你想出去吗?”

仿佛在说风向变了似的,她皱起眉头。

“可以出去的。”

“哈?怎么做?”

“如果你帮我,我就帮你。”

那么,怎么办呢?

选项太多反而会让人迷茫。

要是变成鸟的话,就不需要这种女人的协助,但是会丢失行李和衣服。在某些情况下,自己最大的秘密也有暴露的风险。

如果这个女人有逃脱的方法,那还不如用“强制支配”的魔法来控制她。只是,那样会削减夏尔的体力。

只不过使用强力的魔法,肉体也会承受相应的负担,要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强敌就完了。

当然,也可以全部无视,尽可能以低风险、低成本地向外推进。只是那样的话,能够出去的时间也可能会变得相当晚……

“在哪里?”

“诶,可以吗?”

“如果太远的话,我拒绝。”

“就在附近,王宫西边的院子里,但是不能从里面进去,必须出了门,从贵族墙的内侧绕进去。”

“好远啊。”

“不远啦!而且,逃生手段也在那边。”

怎么办,欲速则不达吗?

“真的能出去吗?”

“可以出去的!本来就是为了让莫尔大人逃走而做的准备!”

如果真像这家伙说的那样,莫尔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的话。逃跑的准备也不可能是一个人准备的,肯定是护士们互相帮助,精心准备好的。

“嗯。”

“怎么样?”

“我叫夏尔。”

“什么?”

“名字。”

“啊……”

她明白了夏尔的意思,慌忙报上了姓名。

“伊塔。”

“拜托了。”

就在这个时候。如果看起来可以利用就好,不然就赶紧砍掉。

如果是平常的话也就罢了,现在可是非常时期,一定要果断。

就这样,夏尔带着伊塔,笔直地从王座走向出口。

于是,夏尔看到了。

“对吧?夏尔,你知道我害怕的理由了吧?”

“……嗯。”

就在王宫台阶的下面,白色大理石上。

昨晚夏尔经过这里的时候,只看到了堆积如山的尸体。但是,现在……

尸体上有一朵“花”。

真是名副其实的花,做工精细。

尸体被排成一个圆圈,最外面是男女交替着全裸的身体。虽然外伤很少,但没有人活着。看来是勒死的,而且还很仔细地把身高调齐了。凶手选择这样的人并杀了他们。

那外侧的尸体腰部一带,被染得通红。他们把从其他尸体上取下来的内脏都倒了出来,于是形成了一个红色的圆圈。

而且里面还有一对男女,或许是为了给人一种立体感,以奇怪的姿势站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涂了血,这也是鲜红的。

虽然站着,但当然是尸体。他们用枪从肛门或性器刺穿,代替脊柱。

除此之外,应该还插了很多东西来代替骨架吧。大家都半吊子地摆出万岁的姿势。

最里面,圆的中心,可以看到讲究,这里铺满了卢因人的人头。沐浴在晨光中,只有那里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这就是「尸山」杜伊的做法吗?

总之把尸体堆在显眼的地方。王宫的正对面,作为场所是最好的地方。

在一般人做不到的地方做出如此残忍的行为。于是,杜伊的名声大振。没有什么可怕的,没有做不到的事,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任意施暴,这就是杜伊。

这具尸体上的花,对他来说就是最好不过的广告了。

“我们快走吧。”

“嗯……嗯。”

伊塔双手合十,向遗体行了一礼,然后跟了上来。

没有任何阻拦,夏尔和伊塔走出了王宫的大门。

看着左右张望的夏尔,这次是伊塔站在夏尔前面带路。

“这边。”

“走路这么不小心可以吗?”

“因为害怕,所以我想快点去!”

既然如此,一个人赶紧跑就好了。这不符合逻辑。

其实她只是害怕刚才那具尸体上形成的花吧?那是尸体,已经没有危险了。

可怕的永远是活着的人。

没错,活着的……

“危险!”

“呀!”

夏尔一边叫着,一边滚到石板路上。

另一方面,伊塔完全呆住了。

太危险了。

夏尔曾经待过的地方,刀正好扔在头部的位置。如果再晚一秒钟躲开,夏尔就死定了。

“……带着女人,应该相当从容吧?”

从巷子的阴影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在这种地方,夏尔以最糟糕的方式遇到了最坏的对象。

“恩将仇报,对吧,夏尔。”

不可能看错。

卷成奇怪形状的头发,白色马甲,还有右手闪耀的灵剑。

“嗯,这是战争。对战争,我既不胆怯也不卑鄙,也不恨你……”

夏尔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虽然夏尔不知道,但是……他很有干劲。

而且,夏尔赢不了他。

首先,魔法是行不通的。已经认识到自己的力量的他,对哪一种术都显示出抵抗力吧。

如果是剑术的话或许可以和他交锋,但无论是经验还是知识都是他更胜一筹。至于体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那么身体强化药……不行。对此,凯斯也有对策。

这样的话,就只有使用支配者了。而且,仅仅盗取技术是没有意义的。他的技能太多了,就算没有剑术,还有魔法和格斗术。如果想确保胜利,就只能把肉体都抹去。

但是,伊塔就在眼前,要是被人看到了……连她也要杀吗?

如此一来,夏尔就同时失去了王牌和逃脱手段。

怎么办才好呢?

夏尔手上最强的精神操作魔法现在也派不上用场了。即使是无所不能的支配者,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使用。

夏尔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潭死水,被熊熊烈火炙烤。压倒性的存在感,就这样让夏尔干涸,磨碎。

“简单明了地说吧,干净利落,不留后患。”

战鬼浑身上下笼罩着猛火般的气势,脸上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