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诗揉了揉被刘宗哭嚎弄的有些抽痛的脑袋,让人给刘宗赐座,明知故问道:“出了何事?这般慌张,你可是一部尚书,若是这副样子被其他官员看到,以后还如何能服你?”
这话说的不假,文人最爱面子,刘宗闻言立马收了那副样子正经了起来,“陛下,实在不是臣失礼,只是这今日来女子另立户籍之事多了起来,且各地府衙因为这核实百姓家中情况之事,不少户籍档案都要更改,臣这户部,又要管理财政赋税,又要管理户籍,底下的官员们都来找臣诉苦,臣没办法,只能来找陛下了啊!”
梁诗很想说,你找朕也没用,朕又不是神仙,难道能给你变出人或者变出一台计算机来——等等,计算机。
计算机没有,但是可以有新的收纳整理法子啊。
“刘爱卿,朕记得你们户部如今管理户籍用的册子还是线装的对吧?”
“是,可这……”刘宗不明白这与他说的事有什么关系,“陛下。”
“朕建议你去医学院看看,龚中是如何管理患者病历的,人手朕也没有,你找朕哭也没用,朕有没有人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
“陛下啊~”
“爱卿,你的聪明才智别人不清楚,朕也是清楚的,你能来找朕肯定是真的解决不了了,朕给你出个主意,你去看看龚中,他有方法给你。你想要人手,等科举结束了,就有了。”
刘宗被梁诗忽悠,抱着梁诗画的大饼出了宫。
前脚刘宗离开,后脚梁诗就也出宫溜达去了,她怕刘宗再回来,那就搞笑了。
刘宗所说的繁杂,便是指修改增加信息繁杂,这事龚中有经验,弄成活页便行。
梁诗出宫后,便直奔军营去,几日不见她的赤凤军,怪想念的。
只是她满心欢喜的到了军营,以为这些士兵放假后会很开心,见到自己也会热情的梁诗,在训练场没有收获热情,而收获了百人意味不明的眼神。
梁诗:“……”
这是怎么了,发生啥了,她几日没来,到底咋了,还怪吓人的。
孔熟最先反应过来,虽然他们对陛下有了武举便忘了他们的事情有些不高兴,但再怎么说,这可是陛下,不是他们能够抱怨的人。
有孔熟带头,这些人便立马反应过来,皆恭敬的行礼,表示要将最近的训练成果展示给她看。
这几日梁诗没有过来,他们卷的更厉害了些,训练的收获也是翻倍。
石敢当对他们的定位就是什么都学,无论你是赤队还是凤队,人只有有能力了才能保护自己,每一个人都是梁国培养的宝贵财产。
因而,如今他们虽然每个人的侧重点不同,擅长的不同,但总归是每个方面都会一些的。
梁诗看不懂招数,也看的目不转睛,等演练结束后就鼓起了掌:“好啊好啊,真厉害,简直是神兵下凡。”
她不是傻子,起初不明白,但过了这么一会也想清楚了,这是没有来看他们,弄的他们有些幽怨了啊。
梁诗这人,只要她想夸人就能把人夸得很高兴。
此刻被梁诗夸奖的士兵们,立马就忘记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了。
他们又不是孩子,还会争风吃醋,只是这军营里训练实在枯燥,每日不是石将军就是那两个翻译的官员,再就是练武的师傅,除了这些人再没有其他人了。
实在是难熬,他们也不介意陛下心里有武举的学子,毕竟都是陛下的子民百姓,哪来的孰轻孰重区分,他们只是太无聊了,需要一个动力,来支撑他们熬过训练,而梁诗就是这个动力。
一堆人围着梁诗坐着,听梁诗说最近的热闹事,梁诗刚刚见了他们的训练,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沈重和桑然这两个被看好的武举考生。
她最近对这二人也是关注的很,自然而然的便提了这二人。
赤凤军们听着听着陛下的话,便觉得味道有些不对了,从一开始的心平气和,听到梁诗开口沈重,闭口桑然的,心态一下子就崩了。
尤其是梁诗说到了兴头上,还补充了一句:“他们两个身手也很厉害的,可惜你们没见过,不然你们肯定有共同语言,对了,沈重天生力气就大。”梁诗又把那日举起水缸的事讲了一遍,“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打得过?”
呵呵,赤凤军所有人的心里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冷笑声,不知道能不能打的过,不把他屎打出来就算他拉的干净,他们会打不过两个小子?
笑话。
梁诗不知道赤凤军的心理活动,嘴上没停继续说着,“朝里不少的大臣都说,这次的武状元会在他们二人中产生,就是不知道会是谁了。”
赤凤军士兵们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的面上都是不服之色,想起石将军身边跟着的副将好像参加了这次的武举,便打算晚些时候去问问,他们虽然不能参加状元的选拔,但是他们能浑水摸鱼啊,等到休沐出去试探试探这二人的实力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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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国一早便是从水路出发,早早的到了望城,安王提出要下去逛逛,羊同罕见的没有反对。
其他使臣终于松了一口气。
羊同是真的文官清流不怕安王,但是他们怕啊,这是真的洛国嫡出的皇子,洛皇的亲弟弟,正儿八经的王爷。
安王一路上游山玩水的,看到美景便要停船下去逛逛,羊同心里全是早点到梁国,毕竟这么久了,梁国那些新东西他好奇的心痒痒的。
于是一个要停船,一个要加速,两个人从洛国出发便开始吵架,安王无赖撒泼,羊同便引经据典,次次都能打成平手。
望城作为免税城池之一,一向是人来人往,商队络绎不绝,安王与羊同只带了几个侍卫便下船向城中走去。
城门口把守的士兵按例检查了他们的路引,差点没拿稳,瞪着两只眼睛,看看手里的路引,又看了看面前的人。
“面白无须,身高八尺,酒窝。”
一项一项特征都对上了之后,那士兵手抖着将路引还给了安王。安王倒也没架子,笑了笑进城了。
安王虽然不靠谱,但终究是皇室王爷,羊同板着脸跟在旁边介绍道:“此地名为望城,乃是梁国十二个免税城市之一,此城免税商品为果糖与白棉,城外以看不见边界的白棉为景色,因为临近运河,此地吃食杂乱,兼具各地口味,殿下若是想游玩,今夜此地会有夜市,花车巡游的活动……”
安王竖着耳朵听着,他知道这老头哪里会那么好心让他在此地玩,只不过是这老头自己也想玩罢了。
点头道:“那就多谢羊大人了,本王带着人自己玩,明日午时前准时到达码头,现在我们兵分两路吧。”
说着便快速的绕进人群里离开了,他随行跟着的侍卫行礼,急忙跟上。
羊同留在原地骂了句:“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后也自己找了个方向扎进人群里。
“殿下,既然来了,不如今夜便看看这花车巡游吧。”侍卫提议道。
他们来的时候看了这望城的信息,知道这望城的夜市热闹,却不知道还有个巡游活动。
“可以。”岑磊吃着刚刚在路边买的炸虾尾,这虾尾虽然是炸的,但是外面却裹了一圈麦粉一样的东西,外面焦脆,里面滑嫩,不是他亲眼所见,根本想不到这只是路边的一个小摊贩的手艺。
他现在说的可以,是真的可以,毕竟这条街他们才刚到,刚开始逛,手上也只买了一盒炸虾尾。
看着前方看不到尽头的各式各样的店铺,岑磊实在说不出昧良心的话,这条路他要慢慢走,慢慢吃。
说着岑磊取出盒子里的一串递给了侍卫道:“袁枫你也吃啊,今天爷都给你报销。”
那个叫做袁枫的侍卫默默接过安王递过来的烤串,显然他也知道安王的性格。
也不推辞,毫不客气的咬了一口,感受这嘴里的味道:“陛下,唔,这外面刚入口焦脆麻辣,咬到里面却是鲜嫩柔滑,真好吃。”
岑磊赏识的看了眼袁枫,“知己啊。”
二人再次看向这条街,闻着这条街上的香味,开始了行动,不管什么都买来试试。
吃饱了肚子,两个人结伴回了当地的驿站,躺在驿站里这柔软的沙发上,岑磊不由得打了个响亮的嗝。
摸着屁股下着柔软的座椅感叹道:“这才是神仙日子啊,这什么椅子哪里有卖的,我要送一套给我皇兄!”
驿站的人知道他的身份,对他敬重的很:“这棉发很简单的,我们自己做的,您若是想要可以买些白棉回家,让人做上一个便好了,我们驿站不卖这个。”
岑磊也就是无意提了一嘴罢了,闻言摆摆手,回到了他的房间休息,打算晚上在出去看夜市。
就在岑磊离开后,驿站的人也忍不住吐槽:“这安王真对得起他的名声,一到驿站就享受起来了。”
“人家是王爷嘛,你要是王爷你也享受啊。”
“这话说的在理。”
两个驿站的人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