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尚瞅准了机会,冲入了人群里,消失不见。
纵使桑然做好了准备盯着茅尚的行踪,但也没有办法在一群穿的一样,且不停走动的人群里找到一个武功不差,又存心想躲藏的人。
桑然:生气qAq
“又没说什么,干嘛急着要走,莫不是心虚了?”桑然心里嘀咕着。
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这人莫不是别国的探子?身手不凡,藏头露尾,形迹可疑,所有行为都和正常比赛的考生不同,可疑得很。
桑然的脚步忽然停了,定在了原地,两个眼睛越来越亮。
“这若是别国的探子,那岂不是还没当将军便要立功了?”
桑然越想越觉得是探子的可能性比较大,他收起了脸上那副嬉皮笑脸的神情,回头凝视着茅尚离开的地方。
心里下了决定,待会比赛结束他便去调查此人,若真的是个来路不明的,那就拿他当自己成为将军的第一血。
桑然是个很能坚持的人,从他为了当将军跟家里人怄气一年都没出门便能看出来,他有多么的死脑筋。
好在这次只是府试,待到五月还会再来一场比试,选出武举的进士,以及三甲。
桑然找人没有打听到茅尚的身份,但按照茅尚的名次定然是也进了殿试的,到时候还有机会,便也作罢了。
可这事到底是产生了些水花,很快便传到了石敢当的耳朵里,如今军中不少的人都在打趣茅尚,毕竟潜伏的人可不少,怎么就他被人发现了,还看出不对劲的地方了呢。
石敢当倒觉得桑然是个可造之材,焦和雅与刘宗在心里也是比较喜欢桑然的,毕竟比起陛下半路捡到的沈重,还是桑然的来路清白些。
虽然是学武的,但也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出身,所以在消息传到梁诗耳朵里的时候,不少的大臣都给桑然说了好话。
比武结束后,刘宗便知道了,石敢当在考生里安插了人手,用来调查考生们,这事他也理解,便也没再说什么。
倒是比起安插人手,那蒙城来的桑家小公子一直在打听茅尚的消息吸引了他的注意。
不免让刘宗觉得这桑家的小子有几分他的聪慧机智,对这桑然上心了几分。
连向来看谁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刘宗都没忍住嘀咕了两句:“臣觉得,这桑家的小子应该是发现了石呆,哦不,是石尚书派去的人,对他起了疑心,才会这般调查。”
梁诗有些意外,看来这桑然的人缘不错啊,比起沈重倒是不少人都对桑然感兴趣的。
这样一来,梁诗不免就产生了一个想法:“不知道这沈重和桑然,谁更厉害些呢?”
“等到殿试,陛下便知道了。”
武举这边刚一结束,那边医学院与技术学院招生便开始了。
百姓们看热闹看的高兴,探子们刺探消息累的不轻,不说打听来打听去,累死累活好不容易把消息送出去后,第二日便看到辛辛苦苦刺探到的消息就大咧咧的写在了报纸上。
只希望他们的上层领导不会以为他们是照着报纸抄回去的就好。
求探子的心理阴影面积。
如果底层探子能够收到上层的回信,相比那信里的含脏量应该极高。
这年头做什么为生都不容易啊。
……
梁诗没去看热闹,她那日过后便奋发图强忙碌了起来,不过也没拘这蓼蓝,只告诉她,若是想出宫,便和赵河说一声就好了,她已经与赵河提过了。
招生日这天。
相比于,技术学院那边的整活,医学院这边还是与之前一样。
分发试卷,甲卷为有经验者,乙卷为无经验者,双方按照之前报名时填的信息在医学院的公示栏上找到自己的考试号,进去找桌子入座。
时间一到,便禁止入场,考试资格取消。
与上次一样,这次依然有那因为迟到取消资格后不依不饶不愿意离去的,不过不用官兵出马,便有百姓上前说话了。
“你既然想做大夫,又怎么不知道时间宝贵,既然想报名医学院又怎么不知道医学院考试迟到会取消考试资格?”
只把那人说的灰溜溜的离开了。
围在医学院这边的百姓不多,基本上都是陪同的家属或是一些做生意的摊贩。
萧和玉也在考试的人里,他的侍卫表面上是跟着来梁国保护他,可实际上却是那些朝臣不放心他,放在他身边监视的。
这些他都知道,做什么事也都没避讳过那侍卫,倒是消磨了不少侍卫的警惕性,就连他和龚院长讨论想感受一下梁国医学院的考试也没避着侍卫,这侍卫虽然不理解,但还是没阻拦。
也多亏了他没阻拦。
此时,萧和玉才有机会借机传递些消息出去,他在里面考试,侍卫便在外面候着。
他也明白若不是无关人员不得入考场,这侍卫定是要寸步不离的候着的。
萧和玉要的就是这个机会,他选的便是乙卷,这里面没什么考的,主要就是询问为什么学医,学医后要做什么。
这种自由发挥的题目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给萧和玉夹带私活的,侍卫不在身旁,萧和玉便把自己的目的写了进去。
写完早早无事,又回忆了这段日子在临安见的繁华街市,整洁的街道,百姓安逸的生活。
他闭上眼睛,心里念叨着:“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梁皇年岁与我相仿,可这能力却让人大开眼界,一年时间不到,这般如何不是神仙手段,若是我能够活下去,去到那个位置,是不是也能照着梁国这般,拯救韩国的百姓呢?”
只是这到底是他心里的想法,且不说坐到那个位置上了,就是活过今年都是——,哎,到底是妄想了。
只希望妹妹能够留下来,这梁国才是女子该托生的地方啊。
比起医学院这边,技术学院那边就热闹多了,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的人过去,光是那个智商检测道具就折磨了不知道多少人。
有人偷偷的把绳子给剪了,重新接到了一块,还有人用火烤了木头,把木头烤软了掰开的,反正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若不是考试的题目就是在不破坏道具的情况下,把穿着珠子的绳子取出,来考验考生的灵活机智。
他们这些奇怪的法子,也不是常人能够想到的,怎么能说他们不是机智灵活呢?
有那不知道怎么绕来绕去就把绳子给绕出来的,大叫一声,吸引了无数视线,也有那解不出来发疯捶墙的,学院门口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人挤着人。
还有不少来临安办事的商人,此次也路过凑个热闹,觉得这个玩意大为有趣,找到墨家的人便想合作,将这个物件出钱买下来,然后批量制作,拿出去卖,有了技术学院的名头在里面,定然是能够赚上一笔的。
宣传部的画师也忙碌的很,不光画笔甩的飞起,城南城北的两地跑,还要连夜赶工,若不是冯部长银子给的多,真不如找个巷子摆摊来的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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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和雅一早便被梁诗留在了宫里,时间不早不晚,第一个勇敢踏出步子的女子终于出现了。
这事却不是按照梁诗所想的那般圆满,说来也是奇怪。
如今各地的官员谁不知道陛下的意思,女子读书做官在梁国已经是板上钉钉,不能更改的事了。
那些世家都不插手,这些愚民光闹事又能怎么样,胳膊拧不过大腿便不说了,这女子地位提高已是大势所趋。
各地的官员收到上面的消息后,打定了主意老老实实的按照上面说的办,这不巧,消息传出去没多久,便有一个丫头,跑到了衙门。
据这丫头说的,他家里有个哥哥,好赌,前几日输了银子,人家说要么还钱好么砍胳膊,她哥哥便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
她原本想着梁国的青楼有陛下的话在早已不会在梁国内买卖人口,更何况她还是梁国户籍的良民,可却没想到她哥哥简直是禽兽不如,竟然想着拿她病秧子嫁去冲喜。
她不得已才跑到了衙门,希望朝廷能给她做主。
知县按照上面的意思,替她做主,给了银钱,写了条子,公示了那姑娘与家里分割关系的事情,也给那姑娘批了银子,转了户籍,待到下三月初便一同上学。
却不想,这户人家回去找了不少人去堵着那姑娘,只把姑娘骂的不敢出门,不过几日外面便起了些闲言碎语,还没到三月,那姑娘便上吊没了。
知县也呆了,这事本应该是个漂亮事,却搞成了这样,就算是无意跟着说些碎话的估计也没想到会把人给逼没了。
他见事情搞砸了,也不敢隐瞒将此时上报到知府,知府比知县会做人,知道这事是无法轻拿轻放的了。
但知县也忍不住生气,这知县做的如果再好些,也算是政绩了,却不想只开了例子,没跟上后面的,弄巧成拙,倒还连累了他。
这折子呈上去就等着陛下发火吧。
传信的人已经是快马加鞭,紧赶慢赶的终于在武举结束后,送到了梁诗的桌子上。
梁诗本就因为探子的事烦忧,看了这折子,差点没抑郁了。
一想到有一个鲜活的人因为她的疏忽没了,她就心里难受的很,才十三岁啊,在现代也就初中的年纪啊。
“都怪我,没想到这点,白白害了一条命。”梁诗把头埋在桌子上,声音有些哽咽。
赵河本来是在一旁忙活其他事的,听到这声,挥手让宫人都退了出去,进了内殿问道:“小祖宗,这是怎么了呀?”
赵河上一次看见这祖宗哭还是先帝走的时候,这小人埋着脑袋哭,让他看着又心疼又好笑。
梁诗只埋着头,不愿意起来。
赵河无奈拿了她面前的折子,看完也明白了。
“陛下,这可怜的姑娘用命绝了那些嚼舌根的人,您呢,您要怎么帮她们。”
这话点醒了难过的梁诗,她用袖子擦了擦眼,吸了吸鼻子道:“明日早朝后把焦和雅留下。”
于是便有了今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