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京茹微微低下头,不敢与母亲的眼神对视。她总是担心母亲会看到她不愿让人看到的一面,那个因产后虚弱而不敢显露的软弱。她勉强笑了笑:“妈,我没事,只是有点疲倦。”
秦京茹母亲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坐在床边,开始为她整理床铺。她的动作很轻柔,仿佛在做一件细致入微的事情,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她那种无言的关怀。她的心思细腻,眼神温柔而坚定,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沉静了下来。
何雨柱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一直知道秦京茹有多么坚强,一直知道她不喜欢依赖别人,甚至连她的母亲也无法完全走进她的心里。可此刻,看到母亲那无言的关怀,他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渺小,有些东西,真的是他无法代替的。
“我去准备点饭。”何雨柱轻声说道,转身走向厨房。
当他走出房间时,他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秦京茹的母亲来了,给了她温暖,给了她她所需要的细心照料,而他,似乎只能在一旁默默守望。他知道,秦京茹需要更多时间去恢复,而他,也需要学会将一些责任交给别人。虽然心中仍有些许的不甘,但他知道,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好起来。
厨房里,何雨柱的手不自觉地停顿了一下。锅中的汤已经开始冒泡,气味变得愈加浓郁。他轻轻搅动着,目光却漂移开去,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突然间,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仿佛这片刻的安静里,所有的思绪都被唤醒了。那个久远的面容,依然清晰得像是发生在昨天。
父亲。那是何雨柱从未真正理解过的角色。
小时候,他在四合院中和母亲、秦京茹一起长大。父亲的身影,似乎始终是模糊的。大多数时候,父亲忙于外面的生意,总是匆匆忙忙,回家时常带着一身疲惫,头也不回地走进书房。何雨柱记得,自己曾经因为一件小事哭闹过,想要父亲的陪伴,然而父亲只会皱着眉头,用一种严肃又冷漠的语气告诉他:“男人,不能太软弱。”他那时只是懵懂的孩子,不明白父亲为何如此冷淡,甚至有些惧怕他那不言而喻的压迫感。
那时候的自己,一直在寻找着父亲的认同,却从未得到过。从来没有一次,父亲是因为自己的成绩或成就而夸赞他。父亲的目光总是向远方投射,仿佛一切都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甚至连自己在父亲眼中是否存在,何雨柱也曾一度怀疑过。
即使后来他渐渐长大,懂得了生存的艰难,也理解父亲为了家庭所承受的压力,但那份始终难以跨越的隔阂却始终未能消解。直到如今,自己已经是一个成年人,许多事情变得明了,可父亲的存在却始终像一片无法触及的云雾,笼罩在他心头。
“你怎么了?”厨房门口的声音把他从思绪中拉回现实,秦京茹的母亲站在门口,神色关切地看着他。她的目光没有多余的问询,仿佛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心事。
何雨柱微微愣了一下,轻轻摇头:“没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她走进厨房,站在一旁看着他,似乎不打算离开。她的眼神依然温柔而坚定,带着一种母亲的宽容。“你是个好丈夫,”她突然开口,声音温和,但却带着一种深沉的力量,“你有一颗温柔的心,而有些男人是从不懂得这一点的。”
何雨柱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心中一阵波动。她的这一句话,犹如一颗石子,轻轻落入了他心湖,激起了层层涟漪。他没有回答,低下头继续搅拌锅中的汤,手指微微发僵。母亲的一句话,他明白她是在安慰自己,但他依然感到心中某种无法言喻的空虚感,仿佛她的关怀温暖了他的表面,却依然无法触及到他内心最深处的痛楚。
“你一定很累吧。”秦京茹母亲的声音再次传来,打破了何雨柱内心的沉默。她轻轻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眼中带着一种体贴的柔情。“照顾一个生病的人,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劳累,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折磨。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你也要学会照顾自己。”
何雨柱的手微微停顿,他抬头看向秦京茹母亲的眼睛,忽然间明白了某些东西。或许,自己早就习惯了用不言而喻的方式去承担所有责任,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常常忽视自己内心的疲惫。他不能永远把所有的重担都压在自己身上,不能再忽略自己曾经的那份空虚。
\"我…我只是…\"他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那股被压抑多年的情感瞬间涌了上来,仿佛要把他淹没。
\"你要学会放下,给自己一些空间。\"她打断了他的思绪,温柔地笑了笑。“不管怎样,你都是值得被照顾的人,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何雨柱缓缓呼出一口气,心中的郁结似乎被她的话语轻轻化开。他知道,这份关怀并非是单纯的劝慰,而是一种来自母亲般的温暖。秦京茹母亲的眼中,有着历经岁月沉淀后的智慧,她似乎早已看透了他内心的脆弱与不安,但却没有过多的追问,只是用这样一种温和的方式,给予他足够的安慰。
“谢谢您。”何雨柱低声说道,眼神中有一丝释然。
她微笑着点头,随即转身离开了厨房。何雨柱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有些复杂的情绪翻涌。他深知,她并没有强行试图改变什么,她的智慧与耐性,只是在不言中给了他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他不再感到孤单。
然而,尽管如此,他心中依旧存在着无法触及的深渊——那个父亲的影像。何雨柱清楚,父亲给过他太多的压迫与沉默,而他也因此一直在寻找一个属于自己的存在感。现在,连这个角色的真正意义,都似乎仍然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