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建国赶忙过来打圆场,“这位大娘,您别生气,我代我妈赔个不是。”
他又转向方茴,目光里带了些一言难尽。
“方知青,对不住了,是我没跟我妈说清楚,让她误会了你,你看看,这赔钱的事儿——”
“不行,今天必须是你娘道歉,而且这三十块钱,必须赔偿,若是不赔,我这就去报公安。
众位大岭山的老姊妹们,你们可得给我闺女作证。”
一众吃瓜群众们摩拳擦掌,“对,我们都能证明,是这位女同志自己跑来的,在小方知青门前叫骂好一阵呢。”
“对呀对呀,骂的可难听了,呦,那话,我都说不出口。”
“没错,她还想打小方知青,我们都能证明。”
一时间,众说纷纭,口风顿时偏向方茴。
“二婶——”
付建国只得又看向大队长媳妇儿,大队长媳妇儿心里早就已经把这个妯娌埋怨了够呛。
惹谁不好,偏得招惹小方知青。
别说小方知青现在有个“打拐英雄”的称号在身,就是她那干妈丁婆子都不是个好对付的。
如今出了事儿,侄子还喊自己?自己能咋办嘛。
她也不能替道歉,也不能替还钱的?
“建国呀,这说起来,也是你妈没理,要是换成别人这么骂我家建业,我也轻饶不了别人呀,你看要不就——”
“不行,我没钱。”
付建国赶忙扯了扯自己老妈的袖头子,“妈,你看看你干的叫啥事儿啊,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也得为我爸着想,为我着想啊。
若是你真去了公安局待几天,那我的工作——而且别人该咋看我呀?”
自家男人自己可以不管不顾,可儿子是自己生的呀,廖桂花心疼着呢。
听见儿子低声下气的这样说,她只得咽下这口气暂时低头。
不过,胸脯子却被气得一起一伏,看得出来,着实被气得不轻。
廖桂花言不由衷,开口道歉。
“方知青,对不起。”
“你就是这么道歉的?怕不是放狠话吓唬人呢吧。”
“对呀对呀,这道歉也太不诚恳了。”
“我——你们大岭山可真是欺人太甚。”
不过现在毕竟是在别人的一亩三分地上,自家小叔子还没在家,妯娌又和自己不是一条心,廖桂花只得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方知青,实在对不起。”
方茴“哼”了一声,没作声。
心里却在腹诽,你道歉就道歉呗,反正我不接受就是。
至于那三十块钱,廖桂花身上总共就带了几块钱。
付建国还能比她多一点,可俩人加一块也才将近二十,根本就不够三十块。
“二婶,您看要不您借我们十块,回头我下月开了工资,一准还。”
大队长媳妇儿这个气呀,合着她啥事儿没做,被妯娌牵连着丢了这么大的人,还得借他们十块钱呗,她找谁说理去!
不过,在外人看来,一笔写不出来两个“付”字,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硬着头皮这个钱也得借呀。
最后,方茴是捏着三十块钱,目送着三个人灰溜溜的走了的。
直到走出去了老远,廖桂花才恍然惊觉,自己还露着两个白花花的屁蛋子呢。
她想用手去遮,可该看的和不该看的,都被一众吃瓜群众们看得一清二楚。
紧接着,一阵哄堂大笑,再次响起。
吓得廖桂花捂着屁蛋子跑得更快了。
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来大岭山大队了。
她一辈子的老脸,都在今天丢光了。
丁婆子却朝着一众看热闹的婶子大娘笑笑,“今日真是多谢诸位老姊妹了,改日到我家去,我请大家吃瓜子。”
漂亮话谁不会说,看在众人帮自家干闺女说过话的份上,丁婆子也得会做人一些呀。
直到自家门前人群都散去了,方茴脑子还在发懵呢。
根本就没用自己出手,这就结束了?
先是大黄狗,后是干娘一家子,完全没有她发挥的余地呀。
方茴看了看手里,要不是手里还捏着这三十块钱,方茴都觉得这简直是一场梦。
汪汪——
大黄狗叫了两声,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方茴毫不吝啬的摸上它的狗头。
“好样的——威风,今天晚上奖励你吃肉骨头。”
大黄狗心酸啊!
主子到现在都还没赐我一个正经名字。
不过,听见有肉骨头吃,大黄狗仍是兴奋的叫了一声,耷拉着舌头,跟在方茴身后乖乖进了院子。
只不过它才刚站定,院子里便响起方茴咬牙切齿的声音。
“狗链子怎么断了?”
大黄狗:主人,我能解释的,当时情况危机,只有挣脱了狗链子才能出去保护你呀。
方茴:那我还得谢谢你呗!
大黄狗:不客气。
这一晚上,方茴根本就没让杨家人回去。
“干爸干妈,索性你们都来了,今儿就别回去现做了,就留在我这里吃,正好我还有点存货,就当是孝敬干爸干妈的了。”
老支书和丁婆子还不发话,生子就已经“好耶好耶”的蹦蹦跳跳起来。
“我就知道,姑姑心疼我,知道我今天保护了姑姑,这是奖励我呢。”
方茴:呃,好吧,小子,姑且当做你没理解错。
晚上的饭菜十分丰盛,方茴特意从空间里拿出了一扇排骨,一个猪肘子,一条子五花肉。
家里原本就有白面,平嫂子手脚麻利的烙了一大锅白面饼。
炖的烂烂乎乎的猪肘子,焦香四溢的糖醋排骨,还有一大盘子拌黄瓜,一大把小葱蘸酱。
简简单单的几道菜,却将几口人吃的汗流浃背。
临走的时候,方茴还特地将拿出来的那条五花肉给平嫂子带回去,让她明天继续做给家里人吃。
丁婆子哪里肯要,连忙推拒。
方茴坚持,“干妈,这是我孝敬你和爹的,刚抢收结束,大家伙都累得够呛呢,多吃点肉补补。
你不吃,也得为干爸和生子想想啊。
这样,明天我也过去吃,这您总能收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