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儿如今心境豁达,为父老怀安慰。”
沈枫见女儿笑靥如花,清灵活泼,不由“哈哈”一阵爽朗的大笑。
“爹爹才不老呢!”沈窈摇晃着老爹的双臂,心里也在窃喜。
她与老爹之间自有默契,只需要一个扭捏的神情,她也算没脸没皮的交代了昨夜自己的行径。
“爹爹,为何宴请滇王世子要女儿作陪呀?”沈窈不解的问道。
“窈儿不知道,那木云海的母亲,也出自蜀山峨眉,与你母亲,还是同门师姐妹。”
“爹爹知道你此去蜀山,也有祭奠你娘的心思。那滇地就在巴蜀西南,相距不远。”
“所以,为父把你引荐给木云海,也算让你在外多交一名朋友。”
沈枫说出了心底的盘算。
“爹爹,你真好!”
老爹如今可是事事时时都在为她打算,沈窈再次郑重向老爹福了福身。
“这一路,安全可是第一。你得把府兵都带足了。”
沈枫又切切的叮嘱道,望向女儿的眼神,情绪涌动,满是不舍。
若不是朝中事忙,他又如何舍得让女儿一人动身。
“爹爹,你放心吧。陛下把他的暗卫。都悉数给了我,我也打算这趟出去算都带上。”
如今能活着,沈窈最为惜命。只有活着,她才能肆无忌惮的品美食,游天下。
当然,她若再放浪些,那也得留着命,才能看遍天下的漂亮男儿。
“爹爹,这趟出去,我要把清怜也带上。”
沈窈想的是,带一个年龄相仿的清怜在身边,一来他剑术高超,二来,有时候也可以避免些不必要的麻烦。
“女儿大了,一切自己做主就好。”
沈枫淡淡说,爱怜的拍了拍沈窈肩头。
陆陵川在宫里,这一日过得十分惬意愉快。这是太后离世后,他仅有的心里放松的日子。
午后,还有两道让他高兴的奏折。一是边关送来的捷报。
薛越率兵与吐蕃大军在回纥城外正面一战,斩杀敌兵三千,俘虏奴隶,牛羊上万。
这一战,扬熙和王朝国威,也长了我军不少志气。
第二道折子,以昭阳郡主之名敬上。值此国家财政吃紧之季,她愿意献上黄金五千。
所以,窈儿此举,是愿意为他分忧解难。
就算这奶猫儿还与他端着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志气,可陆陵川此时明显能感受到沈窈傲气之下,作为女子的那丝丝柔情。
酉时,陆陵川正在书房翻看着西南舆图,同时又修书给蜀中太守,命他务必全力照顾好来访的昭阳郡主,不得有任何怠慢。
汪大福守在皇帝身边,大嘴也时不时笑得咧开。
今儿的午膳,晚膳,比起往日多,皇帝可算有了很大进步。
不再是一碗普通的粳米粥,陆陵川硬是逼着自己吃了一碗米饭,又喝了补汤,还尝了御膳房新做的菜品。
一道清脆的哨呼声,从皇宫屋脊上传来。
这是逐月发来的暗号。当初,陆陵川把暗卫给了沈窈,是为了若她有任何遭遇,一生都能护佑她周全。
如今倒好,这一切,成了陆陵川不费吹灰之力,安插在沈窈身边的耳目。
陆陵川唤来逐月,问他为何进宫。
当得知今夜沈枫在府邸里宴请滇王世子,还有上京城里诸多才子做陪时。
一瞬间,笑容在他唇角,再也挂不住了。
汪大福见皇帝面色不虞,吓得腿杆一个哆嗦。郡主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刚睡完皇帝,如今又寻花问柳,这不让君威沦为笑话吗?
而陆陵川在逐月跟前,还强装着帝王威严,此时却无奈的塌下了眉骨。
这大胆的姑娘,昨儿还在他身下一夜承欢,媚成了一只叫人酥了骨头的妖精,今儿个居然就,就,……
陆陵川气得眼眶发红,手握成拳头,抵在唇上,忍不住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悲哀的仰倒在书房宽大的龙椅上,“罢,罢,罢,左右朕的身子也是不成了,她,她,……”
她爱怎么,就怎么样吧。
陆陵川自暴自弃,满脑子胡思乱想。
一想到或许今夜过去,自己的头顶就会绿油油一片,陆陵川悲从中来,气得在自己胸口捶了几下。
这下子,汪大福彻底腿一软就跪下了。
“陛下,切莫动气呀!”
“动气伤身子!”
他不住哀求着,只盼望皇帝能想开些。龙案上还摆着给蜀中太守的书信,这更像是对陆陵川莫大的讽刺!
“昭阳郡主太不厚道了。她,她……”
汪大福嗫嚅后喉头,鼓起勇气,“陛下如今遣散六宫,守身如玉。她昨儿玷污了龙体,可不能不为陛下负责呀。”
“陛下不妨此时赶去太师府中,与郡主好好的说一说理!”
汪大福劝道。
“朕找她说理?”
陆陵川摸了摸自己的脸,怕他刚说两句话,就得挨一顿胖揍吧。
唉,他长叹一声。
这一世,都是他的报应。他如何在沈窈跟前嘴硬得起来。
“陛下,郡主不怕您,可那些肖想郡主的人,可得掂量掂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吧。”
汪大福忙出着主意。
“大福,你变坏了。”陆陵川勾起唇角,露出意味深长的一个笑。
所以,也不需要他出面去恫吓今夜在沈府出现的人了。
沈窈与爹爹一道送走了今夜来沈府赴宴的才子们。
他们以后都是国之栋梁,这天下以后都得靠他们,只有天下安,才会百姓安。
所以沈枫对才子们礼遇有加。
别了爹爹和兄弟,沈窈回到倚鹿斋中。今夜才子们百家争流,高谈阔论,让她耳目一新。
沈窈也喝了不少酒,此时酒意上头,又出了一身薄汗,她命春浓守门,又解了罗裙,泡进了汤池之中。
正闭目小憩,一阵瓦片碎裂的声音传来,沈窈初时不以为意,可往日就爱在倚鹿斋屋顶上闹腾的胖猫们就不消停。
她睁开大眼睛,大声吓唬道,“野猫儿再来闹腾,本郡主就命人抓了你们,扔到郊外的菜地去!”
她骂完,屋顶果然消停了下来。
沈窈于是踢打着水花,在池水里舒舒服服找着乐子。
却总觉得不对劲,总觉得被什么样的目光窥探着。
难道屋顶上的狸猫成精了?
沈窈忙抬眸朝屋顶看去,却见一个锦衣玉冠的男人,正撑在房顶,双眼灼灼的望着她。
那贪婪的眼神就在她露出水面的半边雪团上流连。
这天杀的陆陵川!
沈窈泡在热水里的身子,此时竟然感受到了一丝寒意。
果然,狗皇帝见自己暴露了,居然还有脸委屈的说,“昭阳郡主好本事,本公子吃醋了,所以前来自荐枕席!”
在她巨大的惊吓中,就见狗皇帝飞速的褪去鞋袜,解开外袍,往汤池里一跳。
“噗通”一声,眼前一朵巨大的水花飞溅!
沈窈不知此时,自己应该是穿衣逃入屋内,还是大声唤人救命。
她看着一步步向她走来的陆陵川,只能又双手成爪,交叉护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