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陵川浑身燥热,心烦意乱,可他却移动不了脚步。
俩个壮硕的太监跪在他跟前,死死拖着皇帝的双腿,不让他往兴宁宫小花园的池塘里扑。
他心想,关于前世,他做了个什么狗屁倒灶的梦呀,什么胖太监死在他前头,都是假的,这奴才打着进忠的名义,非要把他送走不可!
“汪大福,朕脱了身,非得扒了你的皮。”
他咬着牙,强忍着难受。
“不好了,陛下,救鼻血了!”
这催情香猛烈,陆陵川虚不受补,药劲往他七窍一冲,居然鼻子先破功了。
所以沈窈找到陆陵川的时候,就见到他这狼狈而滑稽的一幕。
皇帝抬起绣了苍龙的天青色广袖,正在擦鼻子,污血抹得他满脸都是。他一面抹脸,一面想把腿从太监手里拔出来。奈何他越用力,俩个太监也抱得越紧!
“快放开陛下!”
沈窈连忙从小花园的月亮门处,急促的向陆陵川跑去。而两个太监一见昭阳郡主到了,赶紧就撒了手,逃得比兔子还快。
见到沈窈的一瞬间,陆陵川明白了为何汪大福今儿居然胆肥到要搞这一出。
他无比难堪,不明白自己怎么这样不得先帝庇佑,总让心上人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
沈窈不明白他为何满脸是血,连忙取出腰间绣了兰草的洁白手帕,走到他跟前。
陆陵川后退两步,嘴里斥责道,“你赶紧走,朕不想看见你!”
“陛下,你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沈窈只得伸长手臂,把帕子递给他。
“你走!赶紧的!”
陆陵川咬着牙,恶狠狠的驱赶她离开。鼻尖萦绕着沈窈清甜的女儿香,他整个人更不好了。
他也很想冲动的就把这美人儿抱起来往榻上一扔,可陆陵川身体虽然被热意灼烧,但理智仍在。
若今日只图一时痛快,那她如今对他好不容易才有的一点温情。不仅会消失殆尽,恐怕余生,他再想见窈儿一面也难了。
“好,我走!”
“陛下,你再忍忍,张松鹤马上就送解药来了。”
沈窈边说边一点点后退。她虽然在劝着皇帝,但还是不放心。
所以她脚步踌躇,退行的十分缓慢。
陆陵川只余苦笑,他当初在含元殿内,命人给薛越下药,如今报应来了。
这催情香比鹿血酒更甚,一旦沾染了,并无解药。若不能发散,那股子烦躁与痒意就在身体里四处乱窜。
见沈窈距离他稍远些了,陆陵川一个箭步,往前跑了两步,就扑入了小池塘里。
他“噗通”一声,激起一朵巨大的水花,惊得五彩的锦鲤四处乱窜。
沈窈惊呼一声,忙朝陆陵川跑过去。可他泡在水里,咬牙蹙眉的只一个劲儿的捻撵她走。
“来人呀!”
“快来人!”沈窈不听他的,只顾着在池塘边去捞人,一面朝外大声的唤人。
“陛下你如今身子弱,我不能置你不顾。”
沈窈眼眶都红了,她想起上一次陆陵川落入湖中,还是她撞的。而今,他宁愿自己忍着,也不愿意冒犯她。
“陵川哥哥,你快从冷水里出来。”
“我有法子,可以为君分忧。”
沈窈心一横,索性也豁出去了。
听到昭阳郡主说自己有法子,躲在阴影里听壁角的汪大福笑得一脸乐开了花。
所以他今日煞费苦心,终于为陛下做了一件好事。
他缩在暗处,双手合十,默默向上苍祈待,希望今夜四方菩萨保佑,保佑陛下能争气些,让贵妃娘娘最好能一举得男。
汪大福祈祷完,又对天地“咕咚”磕了三个头。
“窈儿,你何苦逼朕!”
见沈窈还不离开,陆陵川快哭了。
这个鬼香,他泡在水里,也没好过几分。偏偏还有他一直心心念念的美人,撅着粉嫩嫩的小嘴还在不断聒噪着。
他真想办了她,好想,好想,可却不能,只能一再强忍。
“陛下你快上来。”
“窈儿真的有办法!”
唤了半天也没人来,沈窈更不敢走了。要是她一走,陆陵川倒在水里怎么办!
“是吗?”
“你真有法子?”陆陵川忙问,一双眼被热意冲得绯红。他刚干涸不久的鼻血,又开始滴滴答答起来。
“你快出来,我告诉你。”沈窈也快急哭了,费了这么多口舌,他为何还待在水里呀?
陆陵川双臂一撑,从池塘里爬了出来,天青的袍衫不再飘逸,就水湿的贴在他身上,夜风一吹,他又近乎疯狂的咳嗽起来。
听到皇帝的“咳咳”声,汪大福连忙窜出来,说道,“陛下,奴才吩咐人在兴宁宫内备了热水。”
这热水,本是给皇帝与郡主事后用的,没想到皇帝却还是跳入了冷水里。
“唉!”汪大福一跺脚,咬咬牙就跑了。
他也管不了自己明儿是死是活了,大不了今夜,就当为皇帝再尽最后一次忠吧。
“窈儿,你告诉朕,有什么法子可以疏解?”
陆陵川湿漉漉的站在沈窈跟前,鼻血滴滴答答的流着,眼角猩红,几乎是在哀求她。
“陛下,可有听过一首诗歌?”沈窈含羞带怯,瞬间红透了薄薄的脸皮。
“朕没有心情吟诗作对。”
陆陵川快抓狂了,他扭头望了望池塘,又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瞥向娇花般的沈窈。
他觉得自己是只饥肠辘辘的老虎,眼前摆着一块鲜美的肉,却还要忍嘴住口。
“陛下可听过—,”沈窈一跺脚,也算不要脸了。她小声儿把那首打油诗给吟诵了出来。
“独坐书房手做妻,此事羞与外人提。”
当沈窈娇娇软软的声音落入陆陵川耳膜,他更不好了。
他虽然意会了她的意思,却咬着牙说道,“朕是皇帝,绝不做自渎的事!”
“若此事不行,那你怎么办?”沈窈恨道,“那我命人去给陛下传一名后妃来!”
沈窈想,陆陵川不愿意自渎也好办,这皇宫里,愿意伺候皇帝的后宫女子可不在少数。
她让汪大福去寻来就是。
她提裙往外跑去,可进入兴宁宫内殿,却见通往外面的殿门紧锁。
“汪大福,你这个狗奴才,你是要谋害君王吗?”她一面拍门,一面高声骂。
“所以,窈儿你这么急切,是关心朕的,对吗?”
陆陵川难受又忍耐的声音在她背后升起,不知为何,这一刻,沈窈只觉得后脊发寒。
“窈儿,既然你关心陵川哥哥,今夜就帮帮哥哥吧。”
陆陵川哀求道,“朕好难受呀。”
“况且,朕让你走,是你自己不走的。”
他挨过来,出手迅疾,双臂就环抱在她胸前柔软处。
拖着她,一步步往殿内巨大的浴桶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