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庭芳也很发愁,拿这个小姑娘怎么办呢?
虽然与她素不相识,但又不能不管她,万一她出点儿什么事于心也不安。
马上就到京都了,到时候再说吧,人多总会想出办法的。
抵达京都后,叶庭芳找了一家旅舍要了一个房间,让小姑娘住进去洗个澡。
叶庭芳又给老板娘一些钱,让她给小姑娘买两身换洗的衣裳。
然后,她和小陈将军一起去宫中向皇上梁伯达复命。
见到这两个人,可把梁伯达高兴坏了。终于回来了,而且一个都不少。
他终于弄清,叶庭芳未能回来,是因为谭扶摇的病总不见好。
而小陈将军未回来,是因为他病倒在了谭柘国。
“你们两个都瘦了好多,朕看了着实心疼。”梁伯达心里有些难过,“不过,两个人都顺利地回来了,就是天大的喜事。朕今晚终于可以睡个踏实觉了!”
两人赶忙跪地谢罪。
“让皇上寝食难安,都是臣的罪过。”小陈将军伏地叩头。
“都是我办事不力,让皇上忧心,还害得小陈将军得了一场大病。”叶庭芳也伏地叩头。
此时,三个人眼里都有了泪光。
梁伯达把他们两个搀扶起来,送到座位上。
“比朕还着急的是谭大将军和仲达,他们两个都快把朕逼疯了,天天挤兑朕,要朕派他们去接你们。尤其是那个谭大将军,非要用自己去换你们两个回来。”
“我们俩真是太让人操心了。”叶庭芳含泪说道。
梁伯达又对小陈将军说:“还有你的哥哥,我知道他也着急,他就你这么一个弟弟。可他什么都不说。每天去帮你处理军务,然后坐在你的军帐中久久不肯离去。”
小陈将军听完,眼里也涌起了水雾。
“现在一切都好了,你俩平安归来。朕高兴,晚上要为你俩接风洗尘,这就派人把他们几个也都请来,一块儿热闹热闹,就当再过一次年吧。”
梁伯达已经好久没这么轻松愉快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天都黑透了,谭灵泽和梁仲达才到。两人住得离京都最远,这已经是快马加鞭才赶来的。
谭灵泽怀中抱着一大束芦苇花送给叶庭芳。
“听说你回来了,咱们的谭大将军现跑到河滩摘来的,他说你最喜欢这个。”梁仲达笑着对叶庭芳说道。
“我也喜欢,谭大将军怎么就没想着给我也摘一束呢?哪怕给我摘一束狗尾巴草也行呀!”小陈将军也过来凑趣。
“这个都给你。”叶庭芳说着把那束芦苇花递给小陈将军。
“这个我不要,我要专门给我摘的。”小陈将军故意挑事儿。
“行,明天我摘比这个还多的,给你送军营去,行不行?”谭灵泽宠爱地看着小陈将军。
“这态度不错,明天早上先办这事儿,我在军营等着你。”小陈将军像个孩子,对着谭灵泽任性地说道。
此时,宫内张灯结彩,布置得真像过年一样。
梁伯达满脸喜色,他知道幸亏自己沉住了气没有轻举妄动,不然很可能酿成外交事件。那样的话,对谭柘国和卫梁国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他领着大家喝了一轮又一轮,把欢乐的气氛带到了顶点。
可就在这时,宫门外突然传来了“咚咚”的击鼓声。
这张鼓,是专门为普通百姓直接向朝廷鸣冤设置的。
可是,这鼓自从梁伯达继位以来还从未响过。今天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呢?
所有人都面露紧张之色,把目光看向梁伯达。
“出去看看,是谁在击鼓鸣冤。”梁伯达吩咐身边的小太监。
不一会儿,小太监回来了。
“皇上,是一名年轻女子在击鼓,她说要见小陈将军。”
小陈将军一听,吓得面如死灰,眼睛望向了叶庭芳。
叶庭芳赶紧站起来,向梁伯达禀告了小陈将军因为生得貌美,在谭柘国被追赶和围观的事情。最后他们回来时,还有一个谭柘国小姑娘越境跟踪而来,非要嫁给小陈将军。
“我怕那个小姑娘一个人不安全,就送她住进了旅舍,没想到她居然找到这儿来了。”叶庭芳把事情原委说得清楚明白。
“咱们的小陈将军看来还挺有个人魅力,居然这么讨女孩子喜欢。陈大将军每天把他关在军营里,把他的终身大事都给耽误了!”梁伯达说完,大笑不止。
再看小陈将军已经羞得快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不如这样,请这位姑娘进来,让大家看看。敢在外国击鼓找人,胆量过人,可见不是一般的女子。”梁伯达很好奇。
“皇上,我能提前告退吗?”小陈将军都要哭了。
“瞧你那点儿胆子,还不如一个小姑娘大。有我在这儿呢,她还能吃了你不成?”梁伯达不准小陈将军走。
这时,小太监已经领进来一个穿红衣的小姑娘。只见她一双大眼睛顾盼有神,面如桃花,嘴唇微微上翘,长得极其甜美。
要不是认得那双眼睛,叶庭芳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路边讨水喝的土猴一样的女孩。
洗个澡,换身衣裳,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小姑娘长得竟然这么好看。
叶庭芳看呆了。
可小陈将军却低着头在看的。
这小姑娘看了一眼端坐在上垂手的梁伯达,扑通跪下,施了一个标准的跪拜礼。
“参见皇上。”她落落大方地说道。
“好孩子,起来说话。你怎么知道朕是皇上。”梁伯达说话的腔调像个老父亲。
“我敲的是宫外的鼓,让我进到宫中肯定是要见皇上。而满屋穿黄袍的就您一个。”小姑娘说话口齿清楚,还特别有条理。
“你是哪里人氏呀?”梁伯达问道。
“祖上是柳原邓氏。”
“邓小姐是世家出身呀,你父亲现在哪里高就?”梁伯达开始查户口了。
“我父亲曾在朝中做过史官,因为身体缘故辞官在家休养。”小姑娘答道。
此时,谭灵泽知道,眼前这人是父亲在位时任命的史官邓贤的后人。
“依你家的情况,怎么可能放你出来呢?”梁伯达很会提问。
“我自小受宠,所以也很叛逆。我是偷跑出来的,没告诉任何人我要去哪儿。”小姑娘一点也不隐瞒。
“你多大年纪了?”梁伯达越问越细致。
“再过两个月我就十六岁了。”
“十六岁,是碧华之年,一生最好的年纪。”梁伯达说道。
“皇上您问完了,我也想问问。”小姑娘说话很有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