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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京观!”

姚淳霭大手一挥,即刻命令手下的人收拾尸体,南铜也带着人去帮忙。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近千具尸体已搬到了镇尾。

唐庸望着那瑟瑟发抖的俘虏,冷声道:“就由他们垫底吧!”

“是!”

亲卫将俘虏赶到路边,各自拔刀,冲上就是一阵乱砍。

至此,巨兴镇上千匪兵,再无一个活口。

随后,这千余尸体在大路两侧被筑成梯形京观。

做完了这一切,众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南铜等人默默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们能猜到,龙公子和他手下那些人,绝不是他们平日里能接触到的。

唐庸看向南铜,微笑道:“怎么?不请我们去你家坐坐?”

南铜一直担心家人的安危,可现在……没有龙公子发话,他是动都不敢动啊。

他有这样的提议,那是求之不得。

南铜赶紧道:“小人给龙公子带路!”

留下几人放哨后,众人又回到了镇子中央,街上空无一人。

拐过两条街,南铜在一所小院门前停下,嗙嗙敲响了门:“爹!娘!我是南铜!我回来啦!”

过了一会,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过来打开了门。

母子二人抱头痛哭,南铜边哭边问:“我爹呢!我媳妇儿呢!”

老妪泣不成声道:“都在……都在呢!”

听到这话,不仅南铜,唐庸等人也松了一口气。

唐庸等人随着南铜一同进了屋,见一个老人躺在床上,双目紧闭。

南铜急道:“爹他怎么啦?”

老妪也不说话,掀开了老人身上的被子,被子下的两条腿齐膝而断,血腥味扑鼻。

南铜目眦尽裂,大吼道:“怎么回事?!爹的腿呢?”

老妪抹泪哀恸道:“前几天附近有个将军想喝汤,说是老骨大补,就把你爹的腿砍去敖汤啦!”

“畜生啊!畜生!”

南铜仰天长啸,只觉天旋地转,几乎昏死过去。

他勉强定住心神,又问:“我婚妇儿呢?”

老妪道:“藏在地窖里!”

众人回到院中,扒开墙角的一层厚厚柴草,打开地窖,从里边拉出一个二十左右的女子来。

那女子虽然蓬头垢面,但看得出底子不错,面目生稚,眉毛聚而不散,看起来还未经人事。

她见到南铜,也没多亲热之意,只是不停抹泪。

唐庸望着她,好奇道:“你是铜妻?”

女子也不知他什么身份,老老实实道:“奴家是铜妻。”

唐庸瞥了南铜一眼,心头生出几丝恼怒。

本来那是你的性趣爱好,无可指摘。

可你铜就铜嘛,干嘛还取媳妇儿,这不是祸害人家吗?

他没留意的是,他身后的亲卫头姚淳霭,盯着南铜妻子,感觉好像有点陷进去了呢。

在他们一家人互诉衷肠后,唐庸道:“南壮士,巨兴镇不安全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拾宴城的人总会找过来。你尽快带领镇中百姓到别处去!”

南铜点了点头,跪地磕头道:“多谢龙公子仗义相助,我巨兴镇百姓永世不忘你的大恩大德!”

唐庸扶起他道:“分内事尔。”

南铜道:“那接下来呢?龙公子是要入蜀了吗?”

唐庸道:“倒也不急,我想和兄弟们去锡镇和茶安镇走一遭!”

南铜惊讶道:“龙公子是想?”

唐庸点了点头道:“正是。”

南铜衷心道:“龙公子这样的奇人路过此地,是我们巨兴,锡镇,茶安三地的幸事!”

唐庸拍了拍南铜的肩膀,本想和他聊聊铜妻。

又觉得那是别人的私事,最终也就闭口不言了。

南铜想了想,道:“疏散当地百姓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我想和龙公子一同去锡镇,茶安。”

唐庸笑道:“难得你有这份心,那便一同去吧。”

唐庸将安红豆母子接进镇,就安排住在南铜家中,又让姚淳霭领着几人护卫。

他则带着其余人等马不停蹄地赶往锡镇。

……

第二天一早,他便带着人回来了。

也不急着走,就和南铜等人一起帮着疏散百姓。

到了中午,从锡镇、茶安两地撤出的百姓也陆陆续续赶到巨兴,各自去寻找生计。

有些人得知唐庸一行要去蜀中,便执意跟随,他们听说蜀中的明巾军对老百姓还不错。

不久之后,巨兴、锡镇、茶安三镇三千顾家军一夜之间被杀光消息传了出去,在蜀中、陕西、湖北等地引发了震动!

顾家军原是朝廷正规军,装备精良,战力不俗,究竟是什么人无声无息地除去了这三千人?

当然最令人的震惊的是,京观重现人间,戾气如此之重的震慑方式,或许宣示着下手之人的不凡。

三天后,唐庸领着众人正式踏入川蜀地界。

其间,他发现姚淳霭时不时地往队伍后面跑,甚是奇怪。

他让另一亲卫跟过去看一眼。

过了一会,那亲卫回来了,他道:“姚头领对百姓中的一个女子颇为照顾,又是送水,又是送食物!”

唐庸笑道:“他也该成亲了。你去把他们带过来,要是郎有情,妾有意,二爷给他们指婚。”

过了好一会,姚淳霭领着一个女子过来了,那女子脸上蒙着一张麻布。

姚淳霭一见唐庸,直接就跪下了,连连磕头道:“二爷恕罪!”

唐庸愣住,什么情况,难道你把人家霸王硬上弓了?

那女子忽然也跪在地上,拉住他道:“老爷不要怪罪姚公子,是奴家硬要跟他来的!”

唐庸又是一愣,这声音听着有点耳熟啊!

然后,女子揭去了脸上的麻布,刹那间唐庸的小脑萎缩了。

他失声道:“卧槽!霭子!你把南铜媳妇儿拐来了?”

姚淳霭道:“二爷您不知道,南大哥他……哎呀!是我的错,二爷您就让她跟着我们吧……”

唐庸:“好。”

姚淳霭:“???”

女子:“???”

唐庸叹了口气,道:“铜妻很苦啊!你这样做虽然不厚道,也算是做了桩好事。”

又道:“下去领四十军棍,赶明儿遇到南铜,再送他一笔银子。”

“多谢二爷!”

姚淳霭看了看女子,兴高采烈地领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