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还是对王贤妃爱恨交织,可惜王贤妃就是不懂这个道理。
可自己为了宸儿,不得不稳固前朝与后宫,其中就包括王贤妃。
“咳咳咳!”
太后原本身子就不好,眼下似乎是气急攻心,竟说不出话来。
大抵她也感受到,却不肯承认她自己一直都错了。
“你何必来呢,王氏出了一位皇后,实在是无上的荣耀。”
王宜修微笑:“您的妹夫杨氏弃太后而去,您终于记起母家了,儿臣自是王氏的皇后,不过您还记得王婕妤吗?”
王贤妃静静望着王宜修,缓和了语气道:“你是想说,你们姐妹无论是谁做了皇后,都是王氏的荣耀,是本宫的荣耀。”
“姑母究竟就是姑母,那么岂能不明白,无论谁做陛下,桓皇后已死,您都是西宫太后,荣耀无极。”
“是啊,你是皇后,她还只是个婕妤。”
王贤妃咬牙,她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可她又怎么能甘心。
而王宜修似乎就看透了她的不甘心,淡笑着说:“您的偏执,叫原本一对兄弟、姐妹反目成仇,闹到覆水难收的地步。您这不是疼爱六郎,是为了自己。”
太后挣扎着坐直了身子,似乎这样可以给她增添一点面对侄女的勇气。
可终究,她不喜欢的儿子、侄女,都成为赢家了。
“本宫若是这么死了,岂非还能搏一把!”
王宜修登时失笑出声,叫太后绝望的面容更加可笑。
太后没有出言,更是她没有底气的体现。
王宜修笑完,不由得摇了摇头:“太后啊太后,最简单的道理难道您不懂吗?文人的嘴,若是加上兵的武器,那才是搏一把的机会,可若只剩下嘴,流言蜚语,是最好解决的东西了。”
肃然了神色,走近太后床畔,淡淡道:“六郎早就不是先帝封忠义王了,没有兵和利刃的王爷,只配在先帝灵前读书。”
太后的面色煞白,自己似乎是老了,多了许多痴空的念头。
王宜修见她如此,便又换上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退一万步说,您要是薨了,陛下固然会为您极尽后事,可六皇子呢?他可没有人护着了。”
太后骤然不能呼吸,失去了浑身的力气,额头冒汗,瘫倒在了床上。
王宜修也不做任何行为,先帝驾崩后,没有人给她喂毒药,她不会受不住自己这几句话。
果然,半晌后,太后喘着气,抬起手,慢悠悠道:“皇后,去请陛下来,哀家……哀家要和他说说话。”
“是。”王宜修垂眸,喜忧参半。
无言回到御书房告诉了东方泽宜寿宫的状况,他便果然丢下了手中的事去见太后。
王宜修自顾回到凤阳宫中,见众人都来与自己请安,不免有几分烦闷之意,只淡淡地。
“眼下还未至黄昏,怎么你们都来了?”
萧淑妃率先道:“今日六皇子好生无礼,陛下定生了大气,只是御书房只许皇后娘娘进入,臣妾担心。”
王宜修见众人都点头,原来不是什么大事,便缓和了面色。
“御书房是重地,身为后妃不去也是老规矩了,不过挂记陛下是应当的,你们放心好了,陛下已经消气了。”
陆德妃便急忙抢着说:“那臣妾们晚些时候,是不是可以去见陛下了?”
王宜修摇摇头:“陛下去见太后了,怕是不得空。”
室内顿时寂静一片,连萧淑妃和陆德妃都你看我,我看你。
谁不知道太后不喜欢陛下啊,陛下总是吃闭门羹不说,太后住在宜寿宫就是故意给陛下脸色瞧。
只是她们是不能多说一句嘴的。
唯有王桂舟勉强忍住激动,问道:“太后娘娘原意见陛下了吗?”
王宜修岂能不知道她是什么主意,淡淡道:“是啊,本宫去劝了半日,太后终于舒展心结,说要与陛下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