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唐域、沈禹川带着苏长宁,在剑桥大学和附近逛了个遍。
唐域性格阳光,开朗爱笑,沈禹川很喜欢跟着他。
这些年,那个瘦弱黏人的沈禹川已经长大了。虽然还是瘦瘦的,个子已经比苏长宁高了一个头。
正是男孩的青春期,时不时有些拧巴,对苏长宁却是无条件得好。
......
三月,春寒料峭,苏长宁的十五岁生日到了。
因为不是周末,就是跟楚宋、程洵和周楚韵约着一起吃个晚饭。
苏长宁美滋滋地收着礼物,楚宋的礼物不出所料,又是头饰。
这次是一只镶着碎钻的发卡,发卡的中央是一颗硕大的珍珠。
苏长宁眼光毒辣,一眼看出这是正宗的海水珠。淡淡的樱花粉色,圆润光泽,价格应该不低。
这个师傅,怎么就这么执着于发饰呢?
手机响起来,是唐域。
“唐学长你回国了呀......好,我们在外面吃饭,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嗯,一会儿见。”
看看三双疑惑的眼睛,苏长宁挑挑眉:“就是我上次跟你们说过的唐域啊,上个周回国了。今天来给我送书。”
“哦哦,就是那个星辰大海呀,终于能见到本尊了耶。”周楚韵很是雀跃。
程洵没好气地把一只剥好的虾塞她嘴边:“少说话,多吃虾。”
周楚韵嫌弃地往后躲了躲,用手接过,小口咬着:“为什么要多吃虾。”
“楚宋请客,这么大个儿的虾贵得很,多吃多赚。”
嘁......周楚韵无语转头。
打开唐域带来的纸袋,苏长宁欢呼起来。这是剑桥设计专业的原版教材啊,市面上不容易搞到的东西。
楚宋张罗着给唐域加了套餐具,又新点了两个菜。
楚宋和程洵的话突然变得多了起来,完全不再是以前两个女孩叽叽喳喳他们捧哏的局面了。
都是顶尖学府的同龄人,三个男人倒也相谈甚欢。
聚餐结束,大家穿好外套往外走,一阵风吹来,楚宋给苏长宁拢上羽绒服的帽子,伸手揽了她的肩膀,跟唐域道别。
唐域笑眯眯看看他们,上了出租车。
又一阵风吹来,苏长宁扭过楚宋的身体:“师傅你这样站,比较挡风。”
另一边,程洵和周楚韵在揽住和挣脱的抗争中,也走到了车边。
“程洵你以后别老扯我。”周楚韵浑身别扭。
程洵打开车门推她上车:“还不是为了给你挡挡风,好心当了驴肝肺。”
“你这块头,在哪里都挡风,不用拉扯。”
噗......哈哈......
苏长宁一路笑着。
自从怼白莲花打通了任督二脉,楚韵姐越来越有趣了。
送下周楚韵和程洵,车子往苏长宁的宿舍驶去。
“师傅,这颗珍珠很贵的,你就这么镶在发卡上,不怕我不识货给弄丢了。”
苏长宁戴上发卡,对着镜子端详着。
必须说,楚宋的眼光真不错。这个镶嵌方式,闪亮又不俗气,映着她的小脸更加光泽。
楚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勾勾唇角:“知道贵就好好戴着,以后头上只能戴我送的东西。”
苏长宁立刻炸了毛:“那可不行,以后我男朋友啥的肯定也会送我的。”
楚宋一脚踩下刹车,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小小年纪,这是你该想的吗?老老实实搞好学习,今年的国家奖学金必须拿到手。”
话题成功转到了国家奖学金上。
楚宋的嘴角再一次满意地勾起来。
......
楚家,宋教授从楚宋房间出来,一脸忧虑。
“老楚,儿子前几天比划的那个珍珠发卡不见了。那么大的珍珠,他倒是对自己挺大方的。”
“他那么短的头发,弄个发卡有啥用啊。”
“自己戴呗,我第一次看见的那个小发夹就夹在短发上。也可能,是假发?......异装癖?”
宋教授越说越心惊,看向楚父的眼睛里满是惊悚。
“怪不得......”楚父喃喃嘟囔了一句。
“怪不得什么,哎呀,老楚你说清楚,别吞吞吐吐的。”
“去年有人看见他在一个卖发簪的店里,跟老板学挽发髻,我同事看见的,我没敢跟你说。”
“......完了,老楚,难道真的......”宋教授跌坐在沙发上。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给小姑娘的礼物?”
“怎么可能,你儿子啥样你不知道?整天拉着个冰山脸,女孩都近不了身,他是能给小姑娘用心准备礼物的人?”
“别急别急,再观察观察。”
阿嚏......
刚下车的楚宋狠狠打了个喷嚏。
今晚的风还真是冷。
......
日子平静又忙碌地过去。
过了五一假期,天越发热起来。
大巴车缓缓驶进京华校门,一个周的采风终于结束了。
车厢里,大家昏昏欲睡,收音机里播放着新闻。
“......今天14时28分,川省发生7.8级地震......”
闫婧一个惊叫坐起身子:“川省地震了。”
“什么,川省吗?”旁边的苏长宁被惊醒了。
师傅,师傅就在川省,五一期间就跟着教授去绵城做项目了。
苏长宁惊慌地拿出手机,给楚宋拨打电话,无法接通。
这边,闫婧的电话一个个拨出,全部无法接通。
闫婧的眼眶红起来,苏长宁伸出手,两只颤抖的手握在一起。
“再等等,没事的闫婧,再等等。”苏长宁声音也是抖的,还是不停安抚着自己和闫婧。
“天哪,7.8级啊,当年的唐山大地震也是7.8级。”
司机师傅轻轻嘟囔着,车厢里陷入沉默。
这群不知人间疾苦的孩子,隐约明白了一场大难降临在川省。
电话继续拨打,继续无法拨通,两个人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闫婧给京州的高中同学打去电话,同学说家里的电话都无法接通。
“可能是通讯设施损坏吧,再等等,等修好了就有信号了。”辅导员轻声安抚着。
到了宿舍,打开电脑看消息。确实,通讯中断了。
苏长宁跑到走廊给程洵打了电话,他那边也联系不上楚宋。
“苏长宁你先别急,我联系一下学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长宁和闫婧一遍遍拨打着电话,里面传来的无法接通让她们心急如焚。
四点,突然苏长宁的手机响起,看着屏幕上“师傅”两个字,苏长宁一跃而起,飞跑出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