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格的声音传遍了心之世界。
并将意识投放了下去，再造出了一具‘身体’。
不等艾尔寻来。
欧格操纵着替身，主动寻向了艾尔。
“欧格！”
艾尔的声音未出，一声熟悉的娇喝倒是先迎了上来——那是奥尼桑德亚的声音。
“奥尼桑德亚？！”欧格稍愣了一下。
“欧格，我好想你。”
奥尼桑德亚的奔跑姿势一如既往……就像当初那样。
只是这一次。
她得到了满足。
“你醒了。”欧格没有操控‘替身’躲开，任由奥尼桑德亚抱住了自己。
“对不起，是我的错。”欧格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
他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
“欧格。”艾尔来到了欧格面前，微笑发出来祝贺，“恭喜啊欧格，终于恢复身体了。”
“我不恨你……我知道。”奥尼桑德亚轻声说道，“那不是你。”
如果这是一场梦，她愿意沉沦。
“我会帮你，帮你们重造身体的。”欧格轻推开了黑龙娘，看向了艾尔。
他对奥尼桑德亚，有愧无爱。
“欧格，我想要……”奥尼桑德亚努力挤出了点泪水。
“欧格。”艾尔这时却上前拉住了黑龙娘的手，向后拽了拽，“我们相处的很好。”
“我们……呃。”奥尼桑德亚被艾尔那么一拽，也是回过了神。
她看了看欧格，又看了看艾尔，最后只得顺着意思点了点头∶“是相处的还不错。”
‘要是这里就只有欧格就好了。’黑龙娘心底想道。
“那就好。”欧格伸手摸出了一颗宝石，“卓偌就麻烦你先保管了，她应该也快要恢复了。”
“嗯，我会保管好的。”艾尔上前接过了卓偌所化身的宝石。
宝石很漂亮，如果上面没有裂痕的话。
“艾尔应该和你介绍过这里了吧。”欧格再度侧眸看向了黑龙娘。
‘现在……应该不会再想着生龙蛋了吧。’欧格本以为奥尼桑德亚至少会骂自己几句。
却不曾想，这条傻黑龙……没有一点变化。
好像完全没受到死亡阴霾的影响。
老实说，那段记忆……欧格看了——同身感受后，都得滞停下来缓缓。
“嗯……”奥尼桑德亚轻嗯了一声。
她确实有那么一点失望……她其实，还蛮想要孩子的。
不过，好在她还能看欧格，还能陪在心爱之人身边——这一次，她不会再被抛下了。
“我会寻找到将你们分开的办法。”看奥尼桑德亚情绪稳定，欧格也是放下了心。
艾尔、奥尼桑德亚，还有卓偌。
她们都是在黄金之蛇的‘吞噬’下‘复活’的……
这关系和契约可不同。
从本质上看，她们现在都算是欧格的一部分。
要想真正复活，流程可麻烦了去。
不过好在……
“‘乌托’的记忆里面，应该会有办法。”欧格已经是有了点门路。
‘乌托’当时可是现场给他演示过的。
“啊？分……分开吗？”奥尼桑德亚眨了眨眼睛。
“吸收记忆的事情还是先放一放吧，我不着急。”艾尔松开了奥尼桑德亚的手，上前了一步。
乌托的记忆，她是见识过的。
艾尔不想欧格因此再去冒险。
她可以等。
她愿意等到没那么危险的时候。
“嗯，我不会鲁莽的，放心吧……”欧格看奥尼桑德亚还有点不太习惯，“还得麻烦你多住一段时间。”
突然多了个人，感觉都有点不方便了。
欧格还是更加习惯跟艾尔两人相处。
不过既然已经来了，那他也不会多说些什么。
欧格相信自己能适应。
“我没事的，我待多久都行——我是龙嘛，一百年也就多睡几次觉啦。”奥尼桑德亚舒了一口气。
她的思维，一直没有改变。
对于巨龙来说，十年百年，都谈不上长久。
她热烈的爱，才刚刚开始。
“你现在可不算龙了……”欧格有点无奈了笑了笑。
黑龙娘现在这个状况，已经和龙没多大关系了。
她被黄金之蛇吸食的太干净了。
属龙的部分，龙的力量，那是一点也没留下，要不然欧格早就有龙的神通了。
这再复活，怕是也生不了龙蛋了。
除非，到时候能找到一颗龙蛋‘转生’。
“算了，我给你分点力量吧。”欧格控制着‘替身’伸手在奥尼桑德亚脑袋上点了一下。
“分给我的力量？”黑龙娘搓了搓自己额头。
“嗯，至少你在这里……现在可以变成龙了。”欧格解释道。
“我可以变回去了吗？”奥尼桑德亚再度确认道。
“可以。”欧格点了点头。
黑龙娘下意识的笑出虎牙。
不过，当她看见欧格身旁手捧宝石的艾尔之时。
突然，又觉得……在这里变龙，好像没什么用了。
“我就这样，挺好的了。”黑龙娘侧了侧脑袋，“当，当龙其实也没那么好……”
她觉得，欧格应该会更喜欢人形一点。
“嗯，只是怕你不习惯而已。”
欧格对着黑龙娘点了点头。
接着他又拉起艾尔的手，“艾尔，我要给你看一个东西，我这次收获可不小呢。”
欧格打算让艾尔看看自己刚凝出来的‘核’。
“唉？唉？”黑龙娘本来还挺开心的，直到她看见欧格主动握住了艾尔的手。
“你们两个……”奥尼桑德亚顿感到了些不妙。
“怎么了？”欧格扭了扭头。
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
跟自己‘好兄弟’聊天……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而已。”艾尔主动出声‘解释’道。
“真的吗？”黑龙娘可不相信艾尔的这句话。
艾尔的眼神，她很熟悉……
那肯定是爱了，没错的！
“奥尼桑德亚，你在想什么呢。”欧格也不蠢。
奥尼桑德亚话语的意思，他当然听得出。
只是，他愿意相信艾尔。
奥尼桑德亚张了张嘴，欧格的话让她意识到了些什么。
“其实三个人，我也可以的……”黑龙娘最终决定了‘妥协’。
多龙……她也懂一点的。
虽然，她并不是很愿意跟其他‘坏女人’分享欧格。
欧格∶“……”
他有点无奈。
这龙族一个个脑子里每天想的事情，怎么跟哥布林那么像……
不是抢点东西、收集财宝的，就是那点事儿。
这哪有打架有意思。
还不如多想想什么东西好吃呢。
“奥尼桑德亚，你不要老想着这些东西了，我们现在也生不了龙蛋。”
欧格将体内的‘核’复刻到了心之世界∶“我就是想让艾尔给我看看，我新弄出的成果而已。”
说罢，欧格将拟复刻出的‘核’交到了艾尔手中。
黑龙娘再次看向了艾尔∶“那……以后能生了呢？”
她也想和欧格那么亲密。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了……其实我路上也遇到过一条龙来着；呃……那条还是算了——我以前的承诺，还是管用的。”
欧格没忘记自己以前的承诺。
他想着是给黑龙娘再找一个伴侣……
但，看现在这个样子，这傻黑龙，好像是彻底缠上他了。
“这是……”
艾尔的注意，短暂的被欧格新制造的东西给吸引住了一下。
操纵系法师的探索欲是很重的。
要不是黑龙娘接下来发言，她都已经准备好研究这玩意了。
“我想要你。”奥尼桑德亚直言不讳的举起了手指，指向了欧格。
高傲的巨龙，从不会掩饰自己的爱。
“这不行。”
艾尔与欧格几乎是同时看向了奥尼桑德亚。
“为什么，我明明都愿意接受……”奥尼桑德亚没想到会这么个结果。
她莫名的感觉到了些难受。
“我，现在只想变强，其他感情上的事情……我现在不想考虑。”欧格略有诧异的回眸看了眼艾尔。
艾尔张了张嘴，却并没有给出解释。
“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我不生龙蛋……我不生龙蛋了，我就想……”奥尼桑德亚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泪划过了她的脸颊。
穿心之痛，莫过于此。
“奥尼桑德亚。”欧格伸出手，亲自为黑龙娘擦去了眼泪。
感受着奥尼桑德亚颤抖的身躯。
欧格无奈的嘘了口气，“对不起，又让你难受了……”
“我不难受。”奥尼桑德亚轻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是我配不上……”
她恨自己不是条‘干净’的龙。
“不要说这个……那不是你的错。”欧格放下了手。
“艾尔，我要先处理点事了。”欧格回过了头。
“嗯。”艾尔点了点头。
她相信欧格，就像欧格相信她一样。
“你想知道答案吗？奥尼桑德亚。”欧格再回头看向了黑龙娘。
“嗯。”奥尼桑德亚犹豫片刻，同样选择了点头。
“那我就告诉你吧。”欧格挥手划分了天地。
一念刹那。
他便带着黑龙娘进入到了新的一层‘心之世界’。
分化世界领域，对欧格来说并不算难事。
瑟洛尔斯曾经能做的，他也能做。
“错的不是你，是我……是我，没能给你确切的回应。”
欧格主动牵起了奥尼桑德亚的手。
黑龙娘不再流泪，没有反抗，只是紧紧的攥住了欧格的手。
“这只是我的分身而已，你想抓多紧，就抓多紧吧。”
欧格并没有抗拒，只是轻轻的叙出了现实。
他想给这件事一个答案。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奥尼桑德亚倔犟的盯着欧格。
她不再强要答案，但却抓的更紧了。
“奥尼桑德亚，你觉得什么是爱。”欧格拉黑龙娘的手一起坐到了‘地’上。
他将奥尼桑德亚，带到了自己曾所生活的魔物森林。
“我……”奥尼桑德亚张口便想回答。
“我要听，你真正的答案。”欧格看向了奥尼桑德亚的眼睛。
心之事情的一切，和梦没什么区别。
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也不过一场梦。
欧格本可以就那么随意的满足奥尼桑德亚……但他却并没有选择那么做。
因为欧格知道，知道那种梦醒的感觉。
他不想愚弄奥尼桑德亚，他将奥尼桑德亚当成了与自己平等的对象。
欧格已经长大了。
他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
“我想……我。”面对欧格直击心灵的对视，奥尼桑德亚竟有点慌了神。
数个答案划过心头，却没有一个能说得出口。
什么是真正的答案。
她，好像也不知道……
“你爱的是我，还是自己心里缺掉的遗憾，你是把我当成了救赎的稻草，还是想要占有我。”欧格变化了这具身体的性别。
将分身变成了女体。
“或许，变成这个样子，可以让你冷静一点。”
也不知是因为欧格身体性别的变化，还是因为刚刚的叙述。
‘她’能明显感觉到黑龙娘的手变松了些。
“我，我……”奥尼桑德亚想给出一个回答。
“不急，你不必强迫自己。”
欧格再次伸手捧住了奥尼桑德亚的脸颊，“我知道执念是什么样子的，我知道遗憾是什么样子的……我比谁都清楚。”
爱也是一种执念……但执念，却不能代表爱。
温柔的话语，就如那夏时的晚风般柔和。
吹到了奥尼桑德亚的心头。
将本该犀利的言辞，碾成了粉末，一点点洒落。
“欧格，欧格……”黑龙娘再次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流下了泪，“再给我，给我一点时间好吗，不要离开。”
“嗯。”欧格没有松开自己的手。
能解开执念的，只有自己。
良久之后。
奥尼桑德亚也向前伸出了手。
“欧格，我爱你……”
她睁开了眼，一字一句，无比确定的说道∶“没有理由……我爱你，一切。”
当成救赎的稻草也好，作为对遗憾的替代也罢……
那都只能作为因。
当不了果。
‘因’只能在开始前做到警示，提醒人去避开……
一但真陷入了进去，那因也就没用了。
相同的因，往往会结下不同的果。
心底的果（答案）揭开前一刻，人永远能骗自己。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欧格再一次问道。
因替代不了果，果也不能当成因……
这个道路很简单，但依然有很多人，抱着因，将这儿当成了果……
欧格，曾经如此。
其实怎么选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看明白后，会不会依然那么选。
“是的，我想占有你……哪怕一刻。”
奥尼桑德亚很认真，很认真的给出了回答。
“我本来，可以忍受的了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