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溪村。
正好许老实一家三口正在晒谷场打谷子,苏禾让耶律齐先回家,她找张嫂子说话。
“看你表情,是不是今年的税收很高?”张嫂子心里七上八下。
“确实不是好消息,今年的税收比往年要高,还有一件·······”苏禾说到后面犹豫起来。
“还有什么,说吧没事,应该没有比税收提高更坏的消息。”张嫂子白着脸。
还真有。
“朝廷要征兵,每家每户必须出一个男丁。”
张嫂子身体一软眼看要跌倒。
苏禾眼疾手快扶住她,“嫂子,你先别着急我还没说完。”
“老天爷还让不让人活了。”张嫂子伤心地哭起来。
“嫂子,你听说,不入伍也行,可以拿钱抵。”
“多少钱?”张嫂子心里哇凉哇凉已经不抱希望。
“一两。”苏禾看着不忍心。
“让我死了算了。”张嫂子彻底绝望。
好不容易熬过灾年,还没过几天好日子,又要征兵,让他们这些老百姓怎么活。
许一和许老实听到这个消息后,两人抱头蹲在地上满脸痛苦。
“我去,许一还年轻往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许老实暗下决定,然后看向许一,“你以后要孝顺你娘,你娘辛苦了一辈子,跟着我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要是让我知道你对你娘不好,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爹,你说什么要去也是我去。”
“你俩都不许去,不就是一两我明天就去找户人家把自己卖了,反正你俩谁也不许去。”张嫂子发狠。
“不行。”
“不可以。”
父子俩一起大喊一声。
张嫂子抹掉脸上的泪,握紧苏禾的手像是交代后事一般,“妹子,嫂子厚着脸皮叫你一声妹子,往后我不在,你和小齐多提点下许一和他爹,这父子俩都是笨的我怕他俩干蠢事。”
“嫂子,你先听我说,我有钱,我可以先借给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有钱再还就行。”苏禾终于抢到说话的机会。
可憋死她。
“啊·········”张嫂子一时反应不过来。
“妹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有钱可以借给你们。”苏禾笑着再次重复。
“真的·····可那是一两,不行不行我怕还不起。”
“我又不会催你们还。”苏禾无奈。
“我借,小苏姐我跟你借,我给你写欠条,你放心我一定会还。”许一站起来大声地说。
“儿子······”张嫂子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我不想去也不想让爹去。”许一眼神坚定。
“欠条不用,我相信你们。”苏禾回家拿来一两给许一。
许一坚持一定要写欠条。
苏禾没办法,只能让耶律齐帮忙写了一张。
“你说你这个孩子咋这么倔。”苏禾最后忍不住说。
许一摸着脑袋尴尬一笑。
“好了,等明天进城我喊你。”耶律齐一脸温和地看着许一。
“好的,小齐哥,小苏姐谢谢你们。”
“没事,快去吧。你爹娘还等着。”苏禾笑笑。
许一紧紧握着手里的一两银子离开苏家。
苏禾换了身干活的衣裳出门去晒谷场。
这几天天气晴朗,得抓紧时间把谷子晒干。
明姨娘失宠后的待遇越来越差,院子里的丫鬟走得走跑地跑最后只剩下李妈妈一人。
“老爷还是不肯来看我吗?”明姨娘愣愣地盯着屋外。
李妈妈看她这样既心疼又心酸。
天下的男人都是负心薄情。
“主子,老爷应该是太忙才没有时间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以后有的是机会。”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我不傻,老爷表明厌弃我了。连儿子也不要我。”明姨娘说着说着突然笑起来。
“不会的,少爷不会不要你,他只是一时昏头等想通肯定会过来,你可是他亲娘,就凭你给老爷生了个儿子,夫人对你也得客客气气。”李妈妈不停劝慰。
“哼,我又不傻,人家可是皇后娘娘的义母,我算老几,这个家早就容不下我,咳咳咳……”
李妈妈又急又气。
明姨娘病了这么久府里却连一个大夫也不让请,老爷和夫人假装糊涂躲出去。
少爷也是没用的,连自己亲娘都不管。
“爹,明姨娘那边咱们要不要请大夫去看看,听说已经病得快不行?”苏小五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
苏管家翻看着账本头都不抬,“不用管,老爷都不发话我们这些下人哪里敢管。”
“对了那件事没有出纰漏吗?”
苏小五心里一震,“没有。”
“那就好。唉,老爷要是听我的话,也不会有后面这些麻烦,那两个人不是普通人。”
苏小五不敢接话。
“去忙吧。”苏管家摆手。
苏小五赶紧离开书房。
出门后才敢呼出一口气。
一连七天,苏禾几人都在晒谷场打谷子。
终于要弄完了。
可是这天早上起来,天色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
苏禾想着还有十几袋谷子没有拉回家,她坐不住。
“你去哪里?”耶律齐刚起床见苏禾要出门。
“去晒谷场看看,我不放心。”
“你慢点。”
耶律齐抬头看了一眼天上。
苏禾一出门,头顶突然响起一声惊雷。
她心里一急。
可别下雨呀。
跑到晒谷场,见许家一家三口也在。
“妹子,你来了,我看这天要不好,咱们抓紧时间收谷子。”张嫂子面色沉重。
苏禾点点头。
接着耶律齐,柯世杰和苏苗也急急忙忙跑来。
所有人话都来不及多说,个个埋头苦干。
轰隆。
“不好,下雨了?”许一脸色一变。
苏禾的动作飞快。
还是比不过雨。
“这样不行,我看还是用雨布先盖上,不然全部都得淋雨。”耶律齐往家跑去拿雨布。
很快把雨布拿过来,只是远远不够。
苏禾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家加把劲,马上收完。”
没人说话,全都忙着干活。
耶律齐和柯世杰最后一人扛起两袋谷子往家跑。
等终于把最后一袋谷子搬进家门,几人累瘫在地上。
外面倾盆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