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是人造的...”台下众人被林一的话吓愣在原地，低声轻喃。
三观在一点点崩塌。
“妖言惑众！”教令院大教官切尔·蒙德脸色涨红，怒喝道，“你在玷污神明！”
“神给你们一点希望。”
“这是神的怜悯！”
“你们非但不感恩，还企图对抗神明？”
“可笑！”
他神色逐渐狰狞，指着台上的林一，给周围的教徒下令：“杀了这个亵渎者！”
洛白听到这声音，目光闪过急切，脚步微动。
“不用担心。”伊蓝拉住他的手轻声道，“他们可以的。”
洛白瞥向四周，看见两个强大的身影，内心一安。
无数黑衣教徒从四面八方涌向演讲台，林一有一瞬间慌了，他不断咽动喉咙，咬紧牙坚持站在台上。
“杀了他！”切尔·蒙德再次怒喝道。
在无法使用乙呐科技的遗迹，人类的搏杀会回归冷兵器，这正是教令院所擅长的。
他们目光闪过一丝犀利，一把匕首从袖口掉落，尖口亮起冰冷的寒芒。
“轰——”
突然，一股幻龙气息在前方爆发，将潮水般的暗杀人群击退，像水波一样扩散。
泰阿和龙仙女屹立在林一台下两侧，如同左右门神。
众教徒心生退意，面面相觑，脚步谨慎地一点点后挪迂回。
“不要怕他们！”切尔·蒙德疯叫道。
“现在就是向神展现忠诚的时候！”
“展现忠诚...”众教徒慢慢握紧刀刃，如同被洗脑般，目光浮现起狠色。
“忠诚！“
他们大喊一声，再次持刀冲上前。
泰阿神色不变，用手刀，剑柄，剑鞘将人一个个击晕，手段比较温和。
“粗鄙。”
龙仙女铁扇捂嘴，神色鄙夷，下手更是没轻没重。
“轰——”
她轻轻挥舞铁扇，强烈的冲击将前排几个轰飞，每一次击打都有胸膛炸裂的声音，激起血沫满天。
好在她走位灵活优雅，没沾上鲜血。
“幻龙庭！”切尔·蒙德龇牙咧嘴盯着两人，双眼冒着火光。
“起码等人把话说完吧。”泰阿漠然说着，微微侧身躲开背刺，然后抬起手，用未出鞘的泰阿剑在偷袭者肩膀轻轻一拍。
“啪——”
就像拿电蚊拍打苍蝇一样，将偷袭者脸朝地重重拍下，激起一阵烟尘。
鲜血顺着偷袭者的脸慢慢溢出，四处流淌。
再起不能，奄奄一息。
很显然，这一拍没控制好力道，下手重了。
在所有警示中，死亡是最有力的一种。
可谓——杀鸡儆猴。
“这家伙竟然破戒了...”龙仙女诧异地看了泰阿一眼。
大灵峰有内门规：不可滥开杀戒。
在血淋淋的死亡前，众教徒也终于恢复一点理智，纷纷后退。
“可是——”一个普通听众突然发声。
这是教令院安插在人群中的【托】。
“如果神是人造的，就为了让我团结。”
“那团结又是为了什么？”
这是一很简单的逻辑问题，如果神法老造物主想通过这遗迹让人团结起来，但是——
他希望人类团结起来干什么事？
还是说是单纯的圣母，单纯希望人类有团结的品质。
“因为——”林一深吸一口气，语出惊人。
“他看到了更绝望的灾难！”
“他看到了！”
“比这神法老更恐怖的东西！”
“他深知仅靠自己是不行的。”
“他更深知，人类的劣根性。”
“你们睁开眼好好看啊！”
他指着周围被践踏的尸体，大声喝道。
“恐惧，慌乱，自私...”
“看啊！”
“这就是我们人类的劣根性！”
有人听得气上头，愤然道：“既然人类这么恶劣，那由我们死好了！”
“为什么...”
“因为他还深知人类的良根性！”林一激动大喊道。
“他一定遇到过一个很美好的人。”
“他在她身上看到所有人类的美好。”
“可爱...”
“勇敢...”
“忠贞...”
“他喜欢啊，他喜欢到不得了！”
“他爱啊！”
“他比所有人都要深爱人类。“
“因为他也是人！”
“不是机器，不是石头...”
“是血肉之躯，生老病死，喜怒哀惧...”
“他无奈啊！”林一再次提高声调。
“他预示到一场灾难，可他最爱的民族还在自伤残杀。”
“他悲痛啊！”
“这不过是场试炼。”
台下众人听得失了神，全身涌起一股奇怪的燥热。
“告诉我！”林一面向众人，发出沙哑的嘶吼。
“我们能赢吗。”
“区区一道程序！”
“区区一道程序...”无数人跟着反复轻喃。
如果林一所说为真，区区一道程序都搞不定，那等真正的灾难来临必定是人类的末日。
“告诉我，能赢吗！”林一见台下众人蠢蠢欲动，加大煽风力度。
“赢！”林一安排的托见势起哄。
“对啊...区区一道程序！”不少人纷纷热血上头。
“人类永恒！”
“人类永恒！”
口号一波接着一波，在这一片荒地掀起热浪。
“呵，一群蠢货！”切尔·蒙德嗤笑道，“你们都被骗了！”
众人一听，狂呼热浪有所冷却。
骗这个词，极为伤感情，也很敏感。
“他不过是在骗你们的卡！”
“你们把卡交上去，天知道他会拿来干什么。”
“有损毁，他负责得起吗！”
此话一出，林一不禁皱起眉头。
这确实是演讲的硬伤，说得再热血再煽动，本质就是想要人家的保命卡。
永远绕不开两句话。
你要拿我的卡干嘛？
要是损坏了怎么办？
这些利益和权威上的事，他一个草根没法负责。
“对呀...”
“我就这点卡...要是...”
人一旦冷静下来，猜疑链就会扩散。
人群中其实还是很多人想捐卡，只是还缺一股气。
“我替他担保。”舒语儿非常合时宜地站上演讲台。
还非常不客气地抢过林一的扩声器。
她展示手上两个很常见的东西，外置超算环和智能机，神情坚定。
“大家上缴的卡都会放到超算环里。”
“智能机会登记每个上缴人的信息，会清楚拍下大家的每一张脸。”
“决斗开始前。”
“我把会超算环和智能机放在一个特殊的地方，并留有位置线索。”
“如果我们不幸败了。”
“都在死这里。”
“后续进遗迹的人，会根据我的线索找到这两样东西。”
“我们的卡会一直传承下去。“
“终会有一天！”她提高声调。
“我们会赢的。”
“一定会赢的！”
“到时候——”
“会有人带着我们的卡和登记的信息，找到我们的家人。”
“我，舒语儿！”
“代表炎黄图魔卡管理有限公司。”
“在此承诺。”
“会十倍补偿大家的亲人！”
“我们可能会死在这里。”她声音低沉，铿锵有力。
“但是人类必胜！”
“人类——”
“永恒！”
舒语儿，拔剑指苍天。
“人类永恒！”激昂的呐喊响彻山野。
细微的阳光穿过云层，掠过愚蠢又可爱的人儿。
洛白远远望着这一幕，嘴角不经意间轻轻勾起。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