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思颖闻言更是心虚不已，嘴上却仍是不肯服软。
“你...你不要以为你这样说大家就会相信你，若真如你所说，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你为何才站出来说此事呢？”
“说到这个，奴婢确实方才后悔。从前奴婢胆子小，总怕奴婢说出真相会有危险，所以才一直都闭口不言。但曾姨娘忌日那日，奴婢见二小姐一个人哭得十分伤心，实在是于心不忍，这才勇敢说出了真相。”
青芜这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很难让人不相信。
方宏此时已经完全相信了方月晴的指认，心中悲痛不已。
“夫人，你好狠的心啊。她们母女都已经如此卑微了，你又何必要赶尽杀绝呢？”
还没等郭思颖狡辩，青芜抢先回了话。
“启禀老爷，这其中的原因奴婢知道。那段时间因为关心曾姨娘的病情，您时常去姨娘院中。二小姐本就能讨得老爷您的欢心，后来您就去的更频繁了。夫人因此有了危机感，担心曾姨娘和二小姐抢走原本属于她的宠爱。又害怕曾姨娘若是得了宠，会将当年她们母女逼迫二小姐换亲的事告诉您，这才下定决心除掉曾姨娘，以绝后患。”
郭思颖闻言十分激动，“你这死丫头，少在这血口喷人，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根本是胡说八道！老爷您可千万别相信她。”
青芜冷冷反驳道：“奴婢可没有胡说，夫人为了不被二小姐记恨，想了这么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法，让曾姨娘的生命一点一点流逝，而她便可以全身而退。之后还在二小姐面前继续扮做一个慈母的样子，稳住二小姐，不让她说出当年的真相，夫人可当真是好算计。”
听了青芜的话，方宏更是失望至极。
“就因为我多去看了她们母女几回，你就要杀人灭口吗？你我夫妻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我的枕边人竟如此恶毒。”
见方宏已经完全相信了青芜的话，郭思颖心急如焚。
郭思颖赶忙上前拉住方宏的衣袖，解释道：“老爷，我真的没有做这样的事。曾姨娘明明是病死的，这根本跟我没有关系，老爷你可要相信我啊！”
见郭思颖仍嘴硬，方月晴给青芜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是时候拿出证据来了。
青芜微微点头，对方宏道：“老爷，您无需听夫人狡辩，奴婢有证据。”
青芜从怀中拿出一块帕子，里面包着几块已经有些腐烂了的药材，一点已经有些异味的残渣，还有一张十分破旧的纸。
“这是何物？”
“回老爷的话，此物乃乌头，本身无毒，有散寒止痛的功效，但与一种名为半夏的药材相克。而半夏，是治疗咳疾的主要药材之一。老爷，您应当急得吧，曾姨娘当年正是得了很严重的咳疾，这才身子虚弱的。而夫人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在曾姨娘的药里加了乌头。这便是夫人当年留下的剩余的乌头以及药渣，夫人当时让青柳拿去销毁，奴婢偷偷捡了些回来，一直保留着，今日终于派上用场了。”
郭思颖一看那帕子里的东西便傻眼了，这怎么可能呢？
郭思颖不由得看向一旁的青柳，青柳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当年明明按照夫人的要求，处理得十分隐蔽，青芜怎么可能发现呢？
郭思颖此刻还在安慰自己，青芜不可能有这东西。
更何况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直保留着。
“你不要以为随便拿点什么腐烂的药材和有味道的残渣就可以滥竽充数，这都看不出是什么样子了，谁知道是什么东西啊？”
青芜闻言轻笑，“夫人可别得意得太早，是真是假，只要找个大夫来一看便知。不过比起这两样，这张药方倒是更能证明夫人当年的所作所为。”
青芜缓缓将那张破旧的纸展开，上面的字迹略有些模糊，但并不难看出是一张药方。
看着这张纸，方宏略有些惊讶，“这难道是当年的药方？”
青芜闻言摇了摇头，“这不是那张真正的药方，而是夫人找人改的药方。郭家有一远房亲戚是开药铺的，夫人正是找了此人，偷偷改了药方，还给曾姨娘抓了药。这位亲戚确实关系够远，一般人查不到夫人头上。但奴婢想，同样作为郭家人的老夫人应当知道此事吧，那人名为叶刚。”
老夫人闻言仔细回想了一下，还真有这么个人。
“郭家确实有个远房亲戚是开药铺的，具体叫什么名字我是记不得了，但似乎是姓叶。”
老夫人这一句话无疑是给郭思颖定了死罪，这回可是没什么好再辩驳的了。
方宏闻言冷哼一声，怒斥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郭思颖却仍不死心，辩解道：“老爷，您不能就这样定了我死罪啊。怎么她们说什么您都觉得是真的，我说什么您都不信呢？这不公平！”
一直在一旁默默听着的方月晴此时忍不住开了口，“父亲，既然母亲要公平，那我们不如就给她公平。咱们就将这些证据移交官府，如果母亲是无辜的，到时自会还她清白。不过，母亲你可要想好了，这些证据一交上去，想查清真相并不难。只不过到了官府那，可就上升一个高度了。这事若真是你所为，那可是要以命相抵的。”
老夫人看了这么半天，哪里还不明白孰是孰非。
她原本就喜欢方月晴，现在更是不能看着她受欺负。
于是老夫人帮腔道：“是啊妹妹，你若是想要公平公正，那姐姐也可以帮你跟官府打个招呼，让他们仔细调查。只是不知道，妹妹是否真的问心无愧，经得起调查呢？”
原本方月晴说这话郭思颖还抱有一丝侥幸，但老夫人这一开口，她却不得不信了。
以她的身份地位，官府自然是要给她充足的面子的。
这官府一介入调查，想查出真相那可是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