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公孙策在悲痛之下悄然坚定了除恶的决心之时,初七正在琉璃宫中瞎溜达。
早前,她忽悠司马青与璇玑说,要教授他们术法修习,然后一通天花乱坠把他们唬得一愣一愣的,之后便借口自己也要精心修炼。
待跟着一个侍女回了房后,然后再在侍女转身的同时,瞬间发动隐身跟了出去。
她见侍女出了门便折身往璇玑法师的练功房那里走去,想来是想去报告她的行踪,又看见司马青仍坐在蒲团上抓耳挠腮,口中不停念叨着所谓的“术法口诀”(九阴真经总纲篇),于是初七这才安下心来,迅速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为司马青同学热切的学习之情而欢呼,初七刚刚生怕他不在练功房,因为那样极有可能就会让她在探索琉璃宫的时候被抓住。
由于这一路走来初七充分领略到了璇玑法师对机关之术的热爱,她也怕随意碰到什么就会触发机关引来旁人的注意,因此她并没有多动什么手脚,只是把路上所见到的认为有疑点的地方都记了下来。
如此,初七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琉璃宫的深处,与其它地方不同,在这里行走的侍从极少,偶有来往也多是行迹匆匆,神色悲切。
隐隐约约的,初七还听见了有哭声自这处宫室的深处传来,她抿了抿嘴,神色变得更加凝重了几分,随后悄然飘了进去。
就在初七去调查新线索的时候,练功房内的司马青却出现了新的状况。
他本在专心致志地背诵初七所传授的口诀,谁知口诀尚未背完,身上却突然生起了痒意。
初时他并未在意,只随手去抓了抓,谁知却越抓越痒,活似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他血肉骨骸中钻来钻去似的。
一开始还只是身上,渐渐的,头脸也开始发痒。
再后来,他的两只眼睛里也仿佛进了虫子,又痒又热,把他烫得眼泪不停往下流。
不自觉的,司马青越挠下手越重,身上脸上有好些地方都已经被抓出了血丝,可他却完全停不下来了,双手齐齐用力,其动作幅度之大甚至引来了璇玑法师的侧目。
只是,他看着司马青的窘态却并未出声制止,反而以手托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好似在看一出绝佳的马戏。
司马青并未注意到璇玑法师那不对劲的态度,他只觉得浑身难受,浑身都在发烫,又痒又痛的,心里不知为何竟猛地涌上来一阵阵的空虚感。
他舔了舔嘴唇,总觉得十分口渴,这下也再没了修习神仙法术的心思,只知道慌忙站起身来,接着手忙脚乱地直接灌下去一整壶茶后,却还觉得不够。
他的胃里跟火烧似的,一低头,“哇”的一声便又将方才灌下的茶水全都给吐了出去。
眼前开始发晕,他一会儿觉得浑身滚烫,一会儿又开始觉得遍体生寒。
司马青开始颤抖,到了这时,他也终于想起来自己现在最渴望的到底是什么了。
“法、法师……给我药……给我药!我想要逍遥丹……快!求求您!求求您了!……药!”
璇玑法师饶有兴致地看着司马青涕泗横流地跪在自己面前,心里只觉得十分快意。
他伸出食指,戳在司马青的脑门上,轻轻用力将他的头推开,然后满脸嫌恶道:
“司马青,你不是资质甚高,是个修炼法术的好料子么?怎么还需要我一阶凡夫俗子所炼制出来的丹药呢?”
他的本意是想听司马青哭求自己,谁知这番话却反而又重新鼓舞了对方一番,竟意外将他那已经迷蒙混乱的意志给拉回来了一些。
“对……我要修仙!我不要吃药,我要修仙……我不吃药……我不吃……药……”
他一边抽泣,一边痛苦地将自己伸向璇玑法师乞讨丸药的手给拉了回来,堂堂七尺男儿,落着泪将自己蜷缩进了角落。
此刻,在他的心里,理智与谷欠望正在激烈厮杀。
这番变故却着实让璇玑法师没有想到,他的脸色大变,猛地起身,大步走出了练功房,随后便从外面将大门紧紧锁死了。
“好啊,可真是条忘恩负义的豺狗!既然如此,那你就自己扛着吧!等你想清楚了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本座再来见你!”
说罢,他冷笑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而后召来了医师询问起之前受伤的那些护卫们的情况。
眼看梦想成真在即,他是绝对不可能让其他人爬在他头上的!
既然司马青已经有了异心,那不如就干脆扶持一个能摆正自己地位的人代替掉他。
“这……之前几位武士大人浴血奋战,伤痛缠身,着实好不了那么快啊……”
“真是群废物!没一个有用的东西!”
被叫来的医师也十分无奈,要不是伤他们的人当时有心收招,就按照那群人身上的伤势,现在该死的就得有好几个。
就在璇玑法师无能狂怒的时候,忽然只听得如重物坠地般的一声巨响,顿时,他如受大惊,即刻便夺门而出。
“不好!有人打开了地洞!快来人!去客房看看神女前辈还在不在!”
他一面厉声吩咐着,自己却转身跑向了另一个隐秘的房间,直到在里面找到了被他藏匿在此的美人图,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将画小心地放入匣中,再背在身上,然后才招呼着人往传出声响的地方走去。
他不会让任何人挡在他即将要成仙的关头!
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