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退烧了。
这消息传出来之后大家都放心下来。
不管皇宫中的个别人想对一个孩童如何下手，在王家嫡女进宫陪太后时候，不经意地拿出布娃娃并提及六皇子时，已经打消念头了。
毕竟在太后的关注下谋害皇嗣，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顾云楼将房中的东西零零碎碎摔了个遍，她在外面端的是清风霁月，自从瘟疫村的事件以来她的脾气一日比一日糟糕。
那个林沐曦简直就像是故意同她作对。
瘟疫村里面随便救助的女子竟然是张大人的亲生女儿，每每跟着张夫人进宫，都十分的碍眼，她的存在就像是在提醒所有人，她当时在瘟疫村草菅人命的事情。
连同四皇子对待自己也没了从前那般热情，他视线更多地围绕着张婉仪那个贱人转。
走了一个林沐曦又来一个张婉仪，眼看着她最近在京中的名声大不如从前，四皇子便开始若有若无地冷待她。
她到这个时代来，注定世间女子最尊贵的位置只能由她来坐。
顾云楼有些小聪明在朝廷局势上面看不太明白，在她的认知里面，如果皇上和四皇子因为不能集权而烦恼，那就除掉那个手握兵权的人不就好了。
朝中武将众多没有一个像刘家一样手握重权，在四皇子比较犹豫的时候，她趁机提议说出自己的方案方针。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谁不渴望那个权利之位呢。
“从前有刘将军一脉的人压着，自然排除异己让其他有志之人无法施展抱负，如今皇上釜底抽薪就算真的无法将刘家铲除，必然能挫其锐气”
她并不认为整个朝廷难道就真的只有刘家能当大任，没有什么人是不可替代的。
她的计划让四皇子重新对她关注起来，顾云楼微笑着捏紧了手帕。
男人啊，果然只看重眼前的利益。
而六皇子一事只是她顺带解决的一条命而已，不受重视的皇子夭折是一个很容易的事情，她只是加快了这个进度。
她如今可以万分确定她就是不喜欢林沐曦，她忍不住把对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在享受过皇权带来的优待之后，掌握他人命脉的权利让她沉醉。
只是没想到林沐曦运气这么好，她派人去查了又查，多次证实确实是凑巧。
那布娃娃林家很早就开始缝制，林母一早就递送了折子，对于六皇子风寒高烧的事情根本一点也不知情。
“真是奇怪了”
林沐曦这边春晓的茶楼包厢二楼同郭小花会面。
不对，此时应该叫赵芸了。
“最近过得可好”她轻吹茶杯上的浮沫，抿了一口，春晓选的茶博士确实不错。
“不算太好”眼睛下面是用多少脂粉都难以掩盖的青黑，显然认回亲生父母的这段时间里面，她过得也不安稳。
“张婉仪确实性子十分的差”林沐曦认同的点点头，自顾自的说起别人的坏话来了，“张家夫人糊涂割舍不了养女之情，甚至连同你的姓也是跟着她姓赵，就算上了族谱，外人看来又怎么能承认你呢”
更何况血统这个东西，权贵家人是比起这个更加在意的是利益往来，张婉仪就算不是张家的女儿，可其父母兄长对她更甚从前，世家大族心中都有一杆秤。
不会真的因为血统而真的疏远她。
所以张婉仪从刚开始的恐慌后，乃至到后面又恢复了大小姐的做派。
“恩人实不相瞒，有些小手段其实我也用过”赵芸不好意思地低头，手指在腿上纠结地搅着，“说出来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我以为学好礼仪努力补充这些年的缺乏的知识，父母就会高看我一眼，我以为故意戳破张婉仪一些跋扈和欺压的场面，大家就会责怪她，但事实是，他们之间彼此包容是彼此爱护着，爹娘是真心呵护着她，对于我就像是隔着一层纱”
张家夫人糊涂弄不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林沐曦不打算插手这个家务事，当断不断理还乱，有些东西不是她这个外人可以说清楚的。
“张家最近想要张婉仪和四皇子联姻，做四皇子侧妃是也不是”
“是，最近张婉仪和四皇子成双入对，娘那边已经开始给她绣嫁妆了”赵芸羞愧地低下头，这个婚事本应该是她嫁到四皇子，可回家之后被宫中的教养嬷嬷评价粗鄙不堪，连同看了她常年劳作的双手之后，也遗憾地摇头。
最终还是张婉仪嫁入四皇子。
“可我听说，张大人不是不愿意吗”林沐曦问道，她在民间自己连锁的铺子里面都设有耳目，甚至这些铺子和店员更是贤王手底下交流的消息传递点。
她能得知这些消息，并不奇怪。
“皇储不曾立下来，父亲不愿站队，可张婉仪十分爱慕四皇子，在僵持的时候，等来了皇上的圣旨”赵芸顿了顿，“圣旨上只写明是张家嫡女，母亲力排众议想让我去，为此张婉仪和母亲大吵一架”
林沐曦沉默地看着她。
赵芸点点头干涩地说道，“我知道四皇子龙潭虎穴，而父亲的性格并不会因为联姻倒戈四皇子，所以母亲此举，是想让我代替张婉仪前去”
林沐曦将面前的茶点往赵芸面前推去，“吃点甜的”赵芸在张家的日子怎么说都不会比在河西村过得差，只是没想到张家夫人如此不清醒，女儿流落在外时哭着相认，认了又舍不得假货。
“如今是张婉仪就嫁给四皇子，也祝你脱离苦海”
“是啊”赵芸抿了一口茶点，甜味冲淡了她嘴里的苦，放松地笑了笑，“张婉仪以为母亲偏爱我，在家中绝食上吊，母亲都没有松口，后面宫中教养嬷嬷来，怕冲撞皇家最后才忍痛割爱改口成她，张婉仪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而父亲是后面拉我进书房谈心之后，方才明白他的态度，才明白这场联姻的利弊”
送走赵芸之后，她确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
之前以为张大人板上钉钉上了四皇子的船，如今看来对张婉仪的宠爱未必不是捧杀，赵芸这个女儿在他心中的比重让人深思。
她连忙提笔写信，将此事传递给幕僚消息处。
党羽的态度在后面制衡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
林沐曦不知道，她这边布局完了金铺那边出了点问题。
林询下朝之后罕见地被好几个大人围住。
要说什么也不说话，就跟着他。
弄得他背后发毛。
“几位大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他走到墙边拱手说道。
大家在朝堂下刚针锋相对完，难道就因为他今日说话犀利了一些，这几个人竟然想围堵他用武力解决？
“林大人”赵翰林拱手，“我们其实有个不情之请”他们彼此几人对视一眼。
“你可知道你女儿做的十二花神金牌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