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点,安德生就回来了。
时间过得非常有规律。第三年,安悦成了初中生,初二。安德生已经攒了快5000元了。安家再也不是一贫如洗了。
但是安悦上初中后,年底的某一天,哥哥安德生接安悦迟到了。那天晚上天气不好,阴森森的,快要下雨。安悦的心不由得慌张起来。一边跑回家,一边在心底呼唤超级电脑,查看哥哥的位置。
因为哥哥的手机已经被植入了跟踪软件。
超级电脑传过来的画面让安悦大吃一惊。
哥哥安德生正满身是血的拖着一个人在北部的群山上穿梭。
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悦悦不会有事的。叔叔,不是,那个人渣,我不会让他们打扰我们的生活。”
安德生拖着人到一处密林。
拿出匕首一刀刀捅向那个人身上,那个人早就死了。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哥哥这么恨他。
脸翻过来了。居然是之前那个踩点的人,那人不是小偷吗?“朝阳好市民”两年前顺手报了警,被警察叔叔抓个正着。
安悦仔细看,那人好像与原主照片里的爸爸有八分相似,而诡异的是貌似与自己也有几分相似。
安悦大口大口喘气,跑得太急了,在安悦走进家的一瞬间,瓢泼大雨下了下来。
雷声轰鸣,哥哥那边传来的画面开始变得扭曲,声音断断续续的。
“哥哥。原来就是今天吗?”安悦看着雨夜中的哥哥,陌生极了。
安悦定定神,将楼顶的植物搬到房子里,煮了一锅姜汤,就在客厅写作业,效率极差,索性不写了。
超级电脑在查那个男人的信息。但是毫无头绪。
只有两年前他被捕入狱的信息。
“安文潘,男,44岁。……盗窃抢劫未遂。判有期徒刑,2年6个月。刚刚出狱。”
“安?爸爸叫安文澈。叔叔?不会这么狗血吧。我居然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而是叔叔的孩子。”
“不对,我和妈妈那么像。不可能是叔叔的孩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烦死了。”
“哥哥为什么要杀人,如果那个人不好就找警察叔叔帮忙。实在不行,我去考警察,那人就不会惹我们了。为什么要杀人呢?”
四个小时左右,安德生清理完现场,浑身湿透的回到了家。此时特大暴雨已经下了快5个小时了。安悦早就回房间睡了,不过吩咐超级电脑继续监控。
哥哥回来了,安悦被超级电脑叫醒。
回到家的安德生,哆哆嗦嗦的把小刀洗干净,把衣服鞋子给烧了。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似乎想喝水,但是手抖个不停。整个人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突然安德生抬起头,走到爸爸妈妈的遗像旁边,死死拽着相框。整个人有些崩溃。
“他说悦悦是妈妈和他生的孩子。”
“他说他才是我和妹妹的爸爸。”
“他说要我和他去云南,卖白粉。”
“他说爸爸才是最大的谎言家。”
“他说你和妈妈出车祸是罪有应得,活该。”
“他说妈妈是他拐进山的女人。妈妈手里也有人命。”
“他说我身体里留着的是犯罪者的血。”
“爸爸,到底谁在说谎。”
“妈妈,你回答我啊。”
安德生压抑着自己,跪了下来。相框被捏碎,木刺刺进了安德生的手掌但是他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躲在被子里通过超级电脑看到这一幕的安悦,无比心疼自己的傻哥哥。
这三年的时间,哥哥安德生是什么样的人他非常清楚。老实能干,对妹妹安悦有求必应,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所有的好都给了安悦这个妹妹。每天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送妹妹上学,准点准时过来接妹妹放学,从不迟到。干活从来不会觉得累,邻里之间互相帮助,许多事情哥哥顺手就帮了。快递站点,每次都是第一个完成任务,背着巨大的背篓骑着自行车在小巷子里穿梭。永远都是笑脸相迎,遇到孤寡老人也会停下脚步帮一下。
隔壁的阿姨看自己的眼神安悦也弄明白了,她女儿生病死了。所以她让原主进医院,死后去陪她女儿。
外面的动静结束了。安悦看着哥哥将爸爸妈妈的照片剪的稀碎,放进火盆里点燃。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里放出。
“不好,哥哥不对劲。”安悦猛的起身。
”哎呦”安悦起猛了摔下床。
外间的安德生先是一愣,然后脸色渐渐变了,恢复正常。推开门就看见睡得迷迷糊糊坐在地上揉眼睛的妹妹。
“悦悦,怎么了?”安德生声音非常轻。
“哇哇,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安悦一把抱住安德生,好像见到救星一样。
安德生看着抱着自己哭得惨兮兮的妹妹,整个人从紧绷状态放松下来。“悦悦,没事了。你做噩梦了。不怕,哥哥在,哥哥会保护你的。”
“呜呜呜,哥哥,悦悦梦到一个坏叔叔要把悦悦带走。呜呜呜……”安悦哭得都打嗝了。
“不会的,放心。没人会带走你。睡吧。哥哥在外面守着你。”安德生一字一句道。将被子给妹妹盖好,走了出去。
一扇门,两个人,里面的人虽然担心但是实在是太困了,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了。而外面的人想了整整一晚上。
第二天安悦被送回学校上课,哥哥继续做他的快递员小哥。仿佛昨天的人和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1个月后,北山命案被人发现,报警仍然没有查出什么。
安悦一直在查自己的身世,但时间太久远了,除了安悦与安德生上了户口的信息,爸爸妈妈的名字都是假的。
安悦倒查哥哥电话的时候,将那天之前和当天的电话都调出来。查出了一张网络电话打来的找不到信息的号码。
于此同时,警局已经开始出动警力在北山那边寻找摄像资料。可惜山上没有监控,连进出山的路口都没有。警察在第一现场附近的草坑里找到了一个手机,但是很不幸泡水了,数据损坏严重,抢救不成功。
案件进入了死循环,重案组在开会讨论。
最后有人提出来了,“死者两年前曾经出现在这一片小区,据当时审案民警回忆,这个人不太像随机选择偷窃对象,案发前一直有在这个老旧小区晃悠,似乎在打听什么人。”
“居审案纪录记载,他好像不是本地人,一直在打听着什么。而且这个人和云省那边正在通缉的毒贩银牙有关系。”
“毒贩子。会不会是分赃不均窝里斗?”
“不像。”
“而且这个人的脸被划了无数刀,很显然凶手对这个人恨之入骨。看他捅人的手法,毫无章法可言。应该不是有案底的。”
“有点像被逼急了,反抗。”
“虽然现场痕迹被大雨冲刷,但是打斗的痕迹,那片压倒的杂木,很明显,两人扭打得非常厉害。”
“都通过伤口的口径看,刀是普通的水果刀,随处可见。”
“我们找到的洞穴应该是死者应该在这里居住过一阵子。”
“购物袋里的小票,家乐购物广场。最新日期是一个半月前。也就是一个半月前死者还活着。而死者因为偷窃罪刚刚放出来不到2个月。”
“技术科查查死者出狱后的活动轨迹。”
“是。”
“半个月的时间,他到底在找什么。身无分文出狱,谁给他负责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