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的屋子小,所以就是在院子里面摆了几桌子酒。
动工虽然是喜事,但基本也不会大办。
所以每一桌也就是一个墩子菜外加一大盆二合面的馒头而已。
而墩子菜,其实就是用猪油炒的大锅菜,里面放什么全看这个季节有什么。
但土豆和粉条是这道菜里面基本都有的。
另外阔气的人家,还会在锅里放上几筷子肥肉,谁能吃到就看本事了。
苏北安也不是吝啬的人,知道吃饱好办事的道理。
所以给墩子菜里也放了肉,肉切的是小拇指大小的块儿,这样捞到的人也会多些。
因为之前不知道胡保国他们要来,苏北安也没额外准备什么菜。
苏二壮觉得只一个墩子菜配上二合面馒头有些怠慢了领导,悄悄让春苗婶子带人回家去把家里剩下的最后一只鸡捉了过来。
另外还在他家地里摘了些豆角青菜、拿了几个鸡蛋和一小袋白面过来。
拿过来和赵萍处理了之后做了一道土豆烧鸡,一道豆角烧肉,又弄了个青菜蛋花汤凑够了三菜一汤。
就是蒸馒头有些来不及了,春苗婶子只能用开水和面,烙了几张烫面饼子。
……
等烫面饼子烙好了,也差不多要开席了。
考虑到胡保国的身份,苏北安和苏二壮一起搬了一张桌子进屋。
将专门做的三菜一汤连同烫面饼子摆在了桌子上.
胡保国一眼就看出了招待自己的菜比外面多了两道,还多了一盆汤!
连吃的主食都不是二合面馒头,而是白面做的烫面饼子!
他也没有主动提出来让众人不自在,而是喊了苏北安和苏二壮一起坐下,又让赵萍和春苗婶子带着苏长欢也坐了下来。
一边找了个话题聊天一边夹着桌上的菜吃。
胡青峰是第一次吃农家菜,吃的很香,甚至觉得吃起来比国营饭店的味道都差不了多少。
就是看着外面桌上放着的二合面馒头,也想试一试是什么滋味。
便起身溜出去拿了一个回来。
结果刚吃了一口,就觉得难以下咽,配着一大口汤才咽了下去。
本想像之前一样,把自己不爱吃的东西直接扔掉,但想到和苏家人第一次见的时候,苏北安的做法。
又脑补了一番,苏长欢是吃这个长大的。
也不扔了,就着面前的汤,一点一点的掰着吃了起来。
苏长欢看出了胡青峰的不习惯,教着胡青峰给碗里舀了一勺墩子菜的汤,把一小块二合面馒头放进去泡了泡。
刚蒸出来的二合面馒头本就松软,在汤水里这么一泡吸足了汤汁,一下子变得美味加倍。
胡青峰尝了一口后就眼睛一亮,又接连泡了好几块下去吃了。
等碗里的汤被吸的差不多了,他眼珠子一转,舀了一勺土豆烧鸡的汤来泡手里的最后一口二和面馒头。
这一吃,眼睛更是亮了不少,出去又掰了半个进来吃!
正在同桌上其他人聊天的胡保国和何美兰看着自己挑食的儿子一进一出,吃了一个半二合面馒头,也来了兴致。
拿了一个过来分成两半吃了。
一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
村里人吃饭都快,吃到后面都散的差不多了。一看苏二壮和苏北安在屋内陪着县长,极有眼色的帮忙收拾了桌椅板凳。
又洗了桌上放墩子菜的盆和筷子、碗。
然后从里面挑出来自家的拿了回去。
至于桌椅板凳,当然是有力气的搬到牛车上,挨家挨户去还了。
等最后一套桌椅板凳搬完,屋内屋外就剩下了苏二壮和苏北安两家子连同胡县长他们。
苏北安选定的庄基地虽然也在村后的这片荒地上,但距离老屋有几百米距离,也不怕工人们听到什么。
只是胡保国碍于苏二壮还在,不知道怎么开口,正想硬着头皮说是让苏北安带他上山。
就听到苏北安开了口:“胡县长,二壮叔是自家人,不用瞒着。”
他这话一出,苏二壮也反应了过来,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胡县长今天是专门来找北安的?”
“嗯,我今天来是找苏老弟有点事要问。苏老弟提前叮嘱过要低调,所以才装作不认识的。”胡保国笑着解释。
苏二壮听完也赞同的点了点头:“是得低调一点,北安他爹娘连同兄弟都不是啥好东西,要是知道北安和您有关系.
只怕是又要像吸血的蚂蝗一样黏上来。
那你们聊,我正巧家里有点事儿,就先走了。欢迎胡县长以后常来我们村。”
苏二壮极有眼色的提出了离开,胡保国也笑眯眯的点头说一定。
……
眼看着苏二壮出了院门之后,胡保国让两个司机兼保镖出去将备好的礼提了进来。
“苏老弟,老哥我今儿不知道你家有喜事,所以只备了些薄礼。下次等你们家上梁的时候一定补上。”
胡保国亲自从司机手里将礼物接过来放在桌上,尽显对苏家人的尊重之意。
那位从进门后一直抱着小男孩不说话的妇人也站起了身来,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道:“两位同志好,我是陈慕梅。”
“嗯嗯,陈同志您好,不用这么客气,叫我赵萍就成。”赵萍也赶紧顺着她的话说了自己的名字。
苏北安一时不知道该让陈慕梅叫他什么,又觉得同志这个称呼极为的不适应。
想了想后,还是学着陈慕梅的话回了句,“陈同志您好,我是苏北安。”
两方人自我介绍了一番后,陈慕梅才指了指十分乖巧的小男孩。
“苏同志,这是我的儿子,秦烈煌,你们喊他小烈就好了。别看他看起来年龄小,其实已经六岁了。”
陈慕梅提起秦烈煌,语气中满是忧虑。眉毛也蹙了起来。
干瘦的秦烈煌一听自己母亲介绍了自己,一双眼才从苏长欢身上移开。十分乖巧的喊人:“苏叔叔和赵阿姨好。”
苏北安和赵萍看着瘦弱但站的像小白杨一样坚挺的秦烈煌,心里也有些心疼他。
生怕他站久了难受的夫妻俩赶紧让他重新坐回了凳子上。
然后才对着陈慕梅和胡保国道:“胡县长和陈同志不用这么客气,咱们都坐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