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柱这时也看出形势不利,但他舍不得放弃这个羞辱陆征的好机会。
“张哥,咱这儿占理啊,不能就这么怂了!您和哥们儿在这儿稳住,我去治安所搬救兵,这些人阻碍执法,把他们全抓局子里去,看他们还嚣不嚣张。”
雷老爷子一听这话更不乐意了,“你们说话咋一股子土匪味儿?我现在都怀疑你们的身份了。赶紧报警吧,让治安所的人过来,我倒是要看看你们究竟是啥来头!”
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张哥。
张哥突然注意到老爷子手腕上的进口表,这玩意儿可值小两百块呢。
他有点犹豫了,这老头儿看起来挺有派头的,不会是什么大人物吧?自己只是个临时工,要是得罪了人,这饭碗可就悬了。
“今儿个就算了,给你们一次机会。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盖房子,我可就不客气了。”
这结果显然不是赵二柱想要的,他小声嘀咕:“张哥,你不会是怕了吧?这家人我了解得很,当家的是个被学校炒鱿鱼的老师,小媳妇就在市场摆个小摊,没啥背景的。
这可是个好机会啊,把这出头鸟收拾了,你可就是立了大功,到时候工作转正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这诱惑太大了,张哥也顾不上心里的顾虑,挥手让一个手下赶紧去治安所报警,还帮着想好了说辞:这里有人妨碍公务,让他们多派点人过来。
周乔就算是经历过前世,也只是一普通人,从没遇到过这么大的场面,听说要去治安局,脸色都白了,扯了扯老公的衣角。
“要不咱们算了?万一公家的人来了,这事儿可咋收场啊?”
陆征轻拍了一下老婆的手背,现在就是要看谁能稳得住,老婆虽然最近脑洞大开,想法与众不同,但一遇到大事还是会紧张。
赵二柱见周乔神色不对,得意扬扬,心想:看吧,在我面前你们还是硬气不起来。
没过多久,四五个穿制服的大汉就赶到了现场。
“怎么回事?谁报得警?哪儿有闹事的?”
那张哥一看治安所的人来了,立刻换上一副恭恭敬敬的表情。
“原来是陈队长呀。”
可陈队长没给张哥好脸色看,反而径直走向雷老爷子。
“雷老,没想到在这儿遇见您,真是荣幸。”
张哥伸出去握手的手僵在半空,脸色变得特别难看。看到陈队长对雷老爷子的态度,他知道这下子可坏了大事,今天在大人物面前可没留下好印象。
赵二柱一见这情景,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千万别是他想的那样呀。
事情并没有朝着他祈祷的方向发展,陈队长对老爷子客气一番后,就开始询问事情的经过。
“小陈,你今天就发个话吧,看这事儿到底谁对谁错,如果是我老头子错了,那咱们现在就去治安所解决这个问题。”
“您怎么会错呢?这事说起来也没有明确的规定,您这边只是垒院墙,按理说是没问题的。”
“那这不就证明我们没错了吗?”
陈队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住地点头。
“您没错!”
“既然我们这边没错,那咱们就聊聊这执法的事。”
张哥现在也害怕了,这时候他特别想上前在老爷子面前重新表现一下,挽回自己的形象。
李队长怎么可能让张哥抢了自己的风头呢?在他的刻意阻拦下,张哥的形象算是彻底没了,而且李队长临走时还向老爷子保证。
“无证执法的事,我会向相关部门反映的,到时候您等着结果就行了。”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张哥一眼。
事情临了,赵二柱被张哥骂了个狗血淋头,在他看来,如果不是赵二柱在背后怂恿,自己怎么可能去得罪这样一个大人物呢?
这次丢了这么大的面子,别说转正了,不被开除就已经是万幸了。
丁组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结果闹了个灰头土脸,心里那个悔啊,那个气啊,恨不得能回到两个小时之前扇自己两巴掌,也恨不得能把陆征踩在脚下碾成渣。
现在好了,陆征家的房子不仅没事,还光明正大地过了关,以后想找他的麻烦都没理由了。
赵二柱一个人在家生闷气,气得摔了两个玻璃杯,胸口还是疼得厉害。秦老师下班回家看到家里一片狼藉,眉头紧锁,问他。
“谁又惹你了?发什么疯呢?”
看到妻子回来,赵二柱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气呼呼地说。
“还不是陆征那个混账,整天就爱给我找麻烦。”
秦老师是个明事理的人,她也知道丈夫最近做了不少让她难堪的事情,听到丈夫这么说,她不由得担心起来,生怕他又干了什么让她丢脸的事。
“原先那事儿不是已经解决了?难道你又去找他的茬了?”
听到妻子这么问,赵二柱心里更不痛快了,什么叫自己又去找茬?世界上再没有比陆征更讨厌的人了,自己做的都是为民除害。
“你竟然替他说话,难道我不是你丈夫吗?你怎么能向着外人?”
对丈夫的话,秦老师已经听得耳朵起茧了,在他眼里,自己要是说别人一句好话,就是背叛他。
但她也是个有主见的人,对事情有自己的看法,不可能明知丈夫做得不对,还要附和他。
“当初那事儿我也劝过你了,不能那么干,你不听我的,结果损失了那么多钱,又能怪谁呢?”
赵二柱听到妻子这话,心里更火了。
“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这个家,还不是为了你?”
秦老师把扫帚往地上一扔,心里也涌起一股无法排解的怒气。
“你都是为了你自己,别拿我当借口!”
说完,秦老师拿起课本,摔门而出。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和丈夫待在一个屋檐下了,实在太压抑了,这样的日子不知何时是个头。
丁二柱心里的火气越烧越旺,他压根儿没想着反省自己,反倒把和老婆闹别扭的事全赖到了陆征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