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听到这话,姥姥的脸色却猛地沉了下来。
“死?”
她冷冷瞪向周霞。
“那是你的妹妹,和你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的妹妹,她英年早逝,你竟然用冷冰冰的‘死’字来形容,周霞,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了?”
“你说别人没有教养,我却只能感觉到,你满心满眼都是钱钱钱,一点感情,一点温度都没有!”
周霞脸色一白,张嘴就想解释,但看到姥姥冰冷的脸色,还是只能硬生生闭上了嘴巴,然后朝周华和江文使了个眼色。
之前在宴席上随便插嘴遭到了训斥和殴打,导致周华和江文一直不敢再随便插嘴。
这会儿接收到母亲的眼色,两人连忙跑过去一左一右搂住了姥姥的胳膊。
“姥姥,你怎么又开始批评妈妈了?”
“就是,妈妈从小就不会巴结人,所以才讨不到姥姥的欢心,但是妈妈对姥姥的孝心可是从来没变过的。”
姥姥却并不怎么买这两兄弟的账,因为她可以明显从他们的身上感觉到巨大的功利心。
相比较而言,她更喜欢周本民的一双儿女。
否则也不会费尽心思把他们送出国去学习了。
“行了,我和你们母亲的事用不着你们来插嘴,你们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我警告你们,周乔是你们的表妹,你们要是再敢欺负她,我可会让你们好看!”
得!
过来巴结一番,不但没巴结成,还又被教育了一顿。
两兄弟顿时灰头土脸,不敢再随便发言了。
楼上房间里,周乔和陆征正在参观闫淑华的卧室。
这是母亲从小到大长大的地方,洁白的墙壁,以浅蓝色装饰为主的房间,写字桌上放着很多书和本子。
周乔伤感地看着这些的时候,陆征也在留意看着。
他对周乔的母亲没有太多的感情,不过,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进入一个女性的闺房,心里还是充满着好奇的。
原来,姑娘家的房间是这样的。
楼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霞急得直跺脚。
那个小娼妇,不会是准备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走吧!
幸好只过了二十来分钟,周乔就拿着一个相框、一些书本以及几件衣服走下了楼。
看到她拿的东西,周霞立即放下了心。
还好还好,都是些不值钱的破烂!
看到她拿的东西,姥姥也十分的满意。
这个孩子是真不错,很有她妈妈当年的风范,而且比她妈妈强多了,至少面对周霞的欺负,她是敢于站出来反抗的。
刚刚在寿宴上,她一开始之所以没有开腔,就是因为她想看看周乔在面对这么一个群起而攻之的环境的时候,会怎么做。
是委屈的哭?
还是像她求助?
还是逃避离开?
出乎她意料的是,周乔非但没有表现出半分的懦弱,反而一脸无畏,用强硬的态度去怼每一个跟她作对的人。
这,才是她真正想看到的,喜欢的晚辈。
东西拿到了,寿宴也结束了,周乔和姥姥约定了接她来住的时间,便和陆征一起离开了周家。
他们一走,姥姥便迫不及待问:“周乔送给我的寿礼在哪,拿过来给我看看。”
周霞哼了一声:“有什么啊,华而不实。”
“你甭管实不实,人家起码有华。”
姥姥嫌弃地瞥了眼周霞数十年如一日的礼物包装,满脸失望。
有没有用心,其实一眼就看得出来。
打开外面包装的布料,里面放着的是一个精致的黑檀木香盒,盒子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十分的悦人心脾。
再打开盒子,只见里面一共三层。
第一层放着一件棉质的真丝睡裙,姥姥打开一看,柔软光滑的藏蓝色面料上绣着淡淡的梅花,整体样式有点偏旗袍,但开领更大,款式更休闲。
既时髦,又休闲,不管是在家里穿着睡觉,还是招待客人,都非常适宜。
姥姥脸色当即大放光彩,周乔这礼物,可以说送进了她的心坎里。
再打开第二层,里面放着的竟是一条润泽的珍珠项链。
珍珠不像其他的首饰,年纪越大,佩戴起来越显得人气质高洁,姥姥自己就有两条珍珠项链,但这一条,除了价值不菲外,款式也实在是新颖!
在老太君的印象里,珍珠项链是最不容易做出新款式的,因为珍珠的特点就是白而且简约,一旦刻意雕琢,反而会失了珍珠独特的美。
可周乔送给老太君的这条珍珠项链,采用的却是和黄金、翡翠相结合的款式,既典雅,又让人耳目一新。
“快,给我戴上。”
老太君高兴的合不拢嘴,并立刻让周霞给自己戴丧。
周霞不怎么高兴的接过项链,随口道:“这是珍珠吗,别是假货吧?”
“你闭嘴!”
老太君怀着激动的心情轻轻拉来了第三层的抽屉,却见里面放着的是一封信,还有一个平安符。
她拿起信件看了一眼,发现这封信不是周乔写的,而是一个寺庙的大师写的,信的内容是令文,顺便解释了平安符的用意和寓意。
除了保护她身体健康平安之外,还将免除她的厄运。
而这位大师她竟然也认识,还曾经亲自拜访过三次!
不管周乔是跟谁打听来的这件事,都说明周乔为了准备这次礼物,确实是花费了很大心思的。
她心中不由得感慨,其实她这么多儿孙,最孝顺她的,打心底里希望她好的,只有周乔的母亲罢了。
所以当初周乔母亲为了嫁给那个穷光蛋,不惜跟周家决裂的时候,她才会那么生气。
对她来说,这是最严重的背叛!
但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再加上最疼爱的女儿还让她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她才逐渐释然,逐渐开始怀念女儿,心疼流落在外的孙女。
好在,几天后她就可以去日河村,和孙女生活在一起培养感情,也顺便看看她那个可怜的女儿这些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另一边,周乔和陆征离开周家后,就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上。
两人一个罐头厂,一个家具厂,事情都多而繁杂,又都是刚刚起步的阶段,片刻离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