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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莫小贝的话,众人下意识的将目光看向陆一鸣三人。

衡山五神剑,即便是莫大都没有掌握,唯三能够接触到这一传承的,也就这哥仨了。

不过还没等三人开口说些什么,便见莫大摇了摇头。

“左冷禅这一剑使的极为娴熟,少说也有五六年的火候。”

得,这哥仨嫌疑彻底打消了。

五六年前,衡山还是在莫小宝的治下,以三人的忠诚度,显然不可能将本门的绝学武功送与外人。

可不是这三人,那又会是谁?

正当几人困惑不解的时候,一阵怒骂声从背后响起。

“你个王八蛋,快把老子放下来,不然等会儿没你好果子吃!”

“听见没有!”

众人回身看去,只见成是非正朝着他们走来,手中还拖着一人。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莫大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古怪。

只见那人被成是非甩了出来,极为狼狈的趴在众人身前,痛苦呻吟了一阵后,缓缓撑起身子。

几乎只是一眼,在场众人便认出了那张令人生厌的脸庞。

眉目狭长,黄澄澄的眼眸,此刻锐利不复。

分明就是金眼乌鸦鲁连荣。

同时,也是莫大的师弟。

“莫师兄!”瞧见莫大后,鲁连荣也像是有了主心骨,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和莫大诉说着成是非刚才的暴行:“我刚才正在房中休息,这厮便踹门而入......”

声音满是悲凉苦楚,丝毫都不亚于莫大的琴音。

莫大听了后,也忍不住眼角微微一抽,目光忍不住看向了成是非的方向。

成是非却没有在意鲁连荣近乎打小报告一样的行为,而是伸手从小腿上取下两枚符箓,而后又从怀中拿出一本剑谱,丢给了莫小贝。

莫小贝接过翻看了两页,眼睛猛地瞪大:“衡山五神剑的剑谱!”

听到莫小贝的声音,陆一鸣三人也看向了成是非的方向,希望他能够给个解释。

成是非也不恼,朝鲁连荣的方向指了指:“这就要问我们的鲁大侠喽。”

鲁连荣的脸上闪过几分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我有什么好说的?!我在房间中休息,便见你这厮破门而入,此刻又拿出剑谱来栽赃与我,可欺我衡山无人否?”

听见他这话,成是非挑了挑眉,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此言当真?”

说着,暗地里成是非手指微微勾动,一道贴在鲁连荣后心衣服上的符箓被激活。

鲁连荣还全然不知,自顾自开口,神情傲然,似是在说你衡山大爷不屑说谎。

可他才刚一开口:“当然......”

便听这两字落下,一道虚影自他身后成型,一枚独角猛地朝他撞去。

被独角顶中后,鲁连荣并未感受到痛苦,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发生变化,倒是嘴上的话,与刚才大不相同:“当然是假的!”

“我是在偷剑谱的时候,被你给撞见。”

话一出口,莫大几人的脸色顿时一变,同福客栈却是知晓这是苏木绘制的符箓。

尤其是吕秀才,瞧见刚才的情形,又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三教符箓大全,朝身边的几人低声提了一句:“这符箓的效果应该是让人说真话。”

老白几人翻了个白眼。

这谁看不出来。

鲁连荣这时候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捂住了嘴巴。

怎么回事?

自己怎么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我不是,莫师兄。”鲁连荣忙看向了莫大的方向,企图做出狡辩,可话刚一出口,又变成了:“莫师兄,剑谱是我偷的,想要献给左盟主,然后等他当上五岳掌门后,再封我作衡山堂主......”

听到这话,原本脸色就不好看的莫大,此刻脸色更黑了。

鲁连荣自知失言,再次捂住了嘴巴。

神色有些焦急,又想着解释一句,便发出了沉闷的声音:“我说的都是真话......”

莫大:“......”

身为宗师境界的高手,虽然没有突破宗师中期,返老还童,但莫大的耳力还是不差的。

自然听见了秀才刚才的话。

不过他也没有一味的相信,而是想着先试探一下:“师弟,你觉得为兄的胡琴拉的怎么样?”

鲁连荣闻言一愣,嘴巴便不受控制起来:“难听死了,跟吊丧似的,也就你以前是衡山掌门,不然我高低把你那胡琴给撅了......”

莫大:“(* ̄︿ ̄)”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说的大抵应该的确是真话。

鲁连荣见莫大的神色,不由得更慌了,连忙就要找补:“师兄,我刚才是说你的胡琴拉的难听死了,一点也不好听,最适合吊丧的时候......”

越描越黑,大抵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一旁,莫小贝也忍不住有些担心的看向莫大,生怕他气坏了身子。

莫大却忽然平静了下来,目光落在鲁连荣的身上:“不用再说了,为兄就问你一件事,左冷禅学会的天柱云气......”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听鲁连荣急忙抢答道:“是我给的!”

此言一出,他眼眶顿时就湿润了,忍不住用手在嘴上抽了抽。

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管不住这张臭嘴呢?

瞎说什么大实话?

莫大闻言,长叹了口气,看向众人:“我没有想问的了。”

陆一鸣这时候站了出来,看向鲁连荣,厉声问道:“你是如何得来的天柱云气剑法?”

鲁连荣见莫大没有再问,正松了口气,便听到陆一鸣的声音,嘴巴下意识的张开:“童师叔偷偷传授给我的。”

童师叔?

同福客栈的众人,并不知晓,纷纷转头看向了莫大。

莫大叹了口气,道:“是衡山旁系的一位前辈高人,两年前在衡山内斗中离世了。”

陆一鸣闻言,却是眉头一皱:“那他又是如何学到的?”

“逼问......呜呜......童师叔抓了......呜呜......抓了嫡系的叶师姐......逼问出来的......”

“师娘?!”周敦儒和祝小芸忍不住惊呼出声。

陆一鸣则是根本压抑不住怒火,挥剑便斩,同时怒喝道:“混账东西!”

嫡系,姓叶,便只有他们师娘一人。

多年前外出追捕魔教杀手,却意外失去了消息。

起初师父还带人去寻找一番,未果后,才根据现场的打斗痕迹,相信了是魔教中人残害了叶师娘。

最终将这份仇恨,转移到了魔教的身上。

但凡与魔教中人交手,绝不留情,得到有魔教作乱的消息,也都第一时间赶赴过去。

日复一日,身体便被拖垮了。

最后早早辞世。

结果鲁连荣竟然说,当年师娘失踪,乃是童师叔祖所为?

而且还进行了逼问......

想到这里,陆一鸣又是火气上涌,再次提剑斩下。

不过这一次,鲁连荣却是已经冲破了穴道,挥剑抵挡了起来。

同一时刻,他眼角的余光看见了擂台上站着的左冷禅,顿时冷笑出声:“看来你们的计划失败了啊,最后这五岳掌门的位置,还是落在了左盟主的身上。”

此刻,他仿佛又一次找到了主心骨,就像是有了主人撑腰的恶犬,尽显嚣张。

“我劝你现在把剑放下,然后好好给我叩三个响头,再从我的胯下钻过去,到时候我还会和左掌门求求情,饶你一条狗命,否则......”

“嚣张你麻麻个菠萝头啊!”

鲁连荣的话没有说完,只觉的后脑一痛。

动作也是一滞,肩膀被陆一鸣的剑尖贯穿。

而这时,成是非则是将自己不知道从寻来的青砖随手丢在地上,擦了擦鼻子。

鲁连荣受创,表情显得有些狰狞,不过他看到擂台上的左冷禅,底气依旧:“你们放肆不了太久了,等着吧,等我当上了堂主,你,还有你们,都要死!”

“那也得左冷禅能当上掌门再说。”

成是非没有理会他的威胁,一记鞭腿,抽在了鲁连荣的膝盖上。

随后只听一阵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先前还在嚣张的鲁连荣,这时候惨叫一声,违背人体构造的‘跪’在了地上。

看见那从腘窝刺出来的白骨,在场的江湖人都忍不住嘴角一抽。

擂台上,左冷禅同样瞧见了这一幕,不过他没有理会。

甚至,若不是现在不方便出手,他都要亲自将这个碎嘴的混账东西给杀了。

他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伟光正形象,就因为这厮的一番话,败坏了大半。

着实可恨。

不过想到定闲都已经落败,这五岳掌门之位已经板上钉钉,他又稍稍有些安心。

无视了江湖人异样的目光,他朗声问道:“不知还有哪位愿意上台赐教?”

听到这话,天门脸色一变。

连定闲师太都失败了,他们这边别说是可以与左冷禅争锋的强者,便是宗师都拿不出了吧?

莫大却是看向了成是非。

不过,成是非却没有上台的意思,让莫大甚为不解。

而成是非,这时候却看向了华山派的方向。

华山派。

听见左冷禅的声音,岳灵珊最先坐不住了,提剑便要冲上擂台。

不过直接被宁中则给拦了下来。

令狐冲则是请示岳不群,道:“师父,要不让我上吧。”

岳不群轻咳着摆了摆手,目光隐晦的扫过了衡山派,与成是非对视一眼后,似是明白了什么。

一旁,岳灵珊被宁中则拦下,忍不住出声道:“娘,难道你愿意看到我们华山被吞并吗?”

宁中则看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上去了又能如何?”

“乖乖坐好,让为娘的去......”

“师妹。”

正当宁中则提剑准备出战,便见一只手掌搭在了她的肩头,岳不群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宁中则转过头,便瞧见了自家师兄同样提剑起身,眉头微蹙:“师兄,可你的身体。”

“已经无碍了。”

岳不群笑了笑,声音中果然没有了那股虚弱的感觉。

这不禁让宁中则一愣。

台上,左冷禅见岳不群从宁中则的身后走了出来,脸色忽地一变。

在刚刚那一瞬间,他仿佛从岳不群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极为浓郁的生机涌现。

错觉?

不,绝对不可能是错觉!

一瞬间,左冷禅心中念头攒动,最终浮现出一个最糟糕的结果。

该不会......

正想着,岳不群已经走上台阶。

步伐轻缓、沉稳。

惨白的脸,肉眼可见的变得红润起来,眼中,隐隐可见一道紫芒闪过。

“左师兄,岳某前来领教贵派高招。”

岳不群说着,抬手从台下摄来一柄长剑,摆出了华山剑法的起手式。

左冷禅将心中杂念从脑海中甩出,听见岳不群的话语,也不客气谦让,当即嵩山剑法当中【开门见山】便施展出来。

势大力沉的朝岳不群的方向劈去。

这一式,并无太过高深精妙的变化,是直来直去的一招。

却因左冷禅的关系,寒冰真气附着在剑身之上,凝聚出数丈剑罡,当头斩下,果真是威势无匹。

岳不群却只是淡淡一笑:“左师兄果真是快人快语,倒是岳某扭捏了。”

说罢,他手中长剑一甩,其上紫意浓郁,一道古朴绵长的紫色剑气便被斩出。

天地元气被带动起来,与左冷禅的剑罡碰撞在一起。

擂台下,听到自家爹爹的话,岳灵珊不由得一愣。

“左冷禅说什么了吗?”

一旁,宁中则瞧见自家师兄果真内伤痊愈,甚至隐隐功力更上一层楼,稍稍放心了一些,便听见岳灵珊的话,笑着解释道:“你爹是在说左冷禅的剑语。”

“剑语?”岳灵珊更疑惑了。

“就是剑招当中的含义。”宁中则揉了揉她的脑袋,解释起来:“左冷禅这一招,乃是嵩山剑法中的开门见山,直来直去,没有太多繁杂变化,便是在说:要打便打,用不着假惺惺地装腔作势。”

“同样拥有深意的招式,还有万岳朝宗,乃是恭敬之意,嵩山弟子和同门长辈拆招,必须先使用此招,意思是说并非敢和前辈动手,只是请您老人家指教。”

岳灵珊听到这话,愣愣地点了点头。

“原来还有这些说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