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四爷回府后,妍清便询问了此事,四爷内心失笑,他还真没想到,西林觉罗府封爵后,居然会是如此反应。
没想着如何作威作福,也没想着如何谋求更多的权力和利益,反而想要趁机致仕。
他都不知是该夸鄂拜急流勇退,还是该说他胆小。
“爷,怎么不说话?”妍清还是和以前一样,私下依旧称呼爷,并未改口称呼王爷,四爷也没说让她开口。
“让爷说什么,爷瞧着你阿玛和你差不多,惫懒、懈怠、无甚上进心。”四爷和妍清开玩笑。
“我是我阿玛的女儿,自然是像我阿玛的,不过爷这话说的可不对,我确实惫懒、懈怠没错,但我阿玛办公认真尽责,不敢有丝毫懈怠,爷可别污蔑我阿玛。”
妍清表示说她可以,说她阿玛可不行。
她阿玛虽然确实不是那种一心只想往上爬的性格,但对于分内之事,一向兢兢业业,可不能平白担个渎职之罪。
“不惫懒懈怠,因何致仕?”
四爷自然知道鄂拜办事认真,若非如此,当初也不会想办法,将他推上礼部侍郎的位置。
他举贤不避亲,但前提也要有本事才可以。
鄂拜如今也只是不惑之龄,还没有皇阿玛年纪大,就想着致仕,未免也太早了。
“我阿玛这不也是为了自己和大哥考虑嘛……”妍清也看出四爷和她开玩笑,并未因此生气。
“考虑的也忒早了些,待你大哥什么时候能调任回京,再作区处也不迟,你阿玛还未到致仕的年纪,还是继续辛劳几年吧。”四爷没有继续逗弄妍清,直接对妍清言明。
“也好。”妍清想了想点头,“既然爷这样说,那就让我阿玛在辛苦几年吧,明日派人回府同我阿玛说一声。”
四十岁放在清朝是不年轻,放在现在可是正值壮年,想要退休还得再干二十年。
朝臣除非因病致仕,可没有这么年轻就以老乞休的,前不久致仕的索额图,可是年近古稀。
……
正院,乌拉那拉氏调整好心态,也想起自己该做的事情,派人去前院说一声,请王爷回府后去正院有事商议。
四爷回府后听闻这个消息,领着弘晖到正院用晚膳。
乌拉那拉氏询问王爷受封郡王,是否应该设宴庆贺,定在什么日子比较好,宾客有没有要额外交代的。
这件事四爷自然没忘,按照规矩确实应该如此,但是他现在忙着户部的事情,抽不出时间。
再则,肥田增产的事情,也不是上奏得到爵位就完事的,皇阿玛将推广之事交给他,他就要将这件事办好。
这次他单独晋封,本就惹人注目,若是现在大肆庆祝,推广之事却没有办好,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少闲言碎语。
“爷最近忙着户部的事情,分不开身,设宴的事情就暂时搁置吧。”四爷没有多解释。
“王爷户部要忙多久,设宴之事可以推迟,也不必搁置吧?”福晋不知道内情,只担心若是因此,传出雍郡王不满皇上旨意的传言就不好了。
“半年之内恐怕都没有空闲,不必多说,就这么办吧。”
“是。”四爷已经决定,福晋也没有办法。
四爷用过晚膳离开后,乌拉那拉氏将弘晖叫到近前,询问他最近在前院都学的什么。
弘晖将近日所学一一对额娘言讲,乌拉那拉氏闻之微微皱眉,心中不解,弘晖所说的,他未去前院之前便都学过,怎么还学这些。
不仅如此,弘晖说四爷会亲自教他,可教的却只是一些故事,根本不是学庸论孟这些正经知识。
乌拉那拉氏不知道,四爷给弘晖讲的都是历史典故,即使为了拉近父子关系,也是觉得弘晖年纪还小,即便学习也不需要太过严苛。
为了让弘晖明白,四爷还特意讲的直白些,其中的蕴含的寓意道理并不少。
乌拉那拉氏却忍不住朝着不好的方向想,认为四爷故意将弘晖从她的身边带走,却又疏于弘晖的管教,是不想她的弘晖太过优秀。
至于原因,自然是为了西林觉罗氏和她的儿子。
她不会让四爷的算盘得逞的,就算他不想管弘晖,弘晖还有自己这个额娘,绝对不会输给西林觉罗氏的儿子。
“弘晖,现在时间还早,回房后学一篇文章再睡。”乌拉那拉氏对弘晖道。
弘晖不知额娘为什么突然给自己加功课,但还是乖乖听话的答应下来,“是,额娘,儿子知道了。”
“额娘知道弘晖聪慧乖巧,不会让额娘失望的。”乌拉那拉氏满意的摸摸儿子的额头,让奶娘带弘晖回房学习。
四爷最近忙碌,结案弘晖的时间减少,因此没有发现弘晖被额娘加功课的事情。
……
“老四。”下朝后,太子胤礽叫住四爷。
“殿下。”四爷停下脚步。
“今日可有空,到二哥的毓庆宫坐坐?”
胤礽笑着邀请,四爷不好拒绝,便随太子去了毓庆宫,寒暄后,胤礽问起户部的事情进展如何。
四爷只道虽然忙碌,但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应当不会耽误来年春种。
想到当日太子说过,有时间同他说说方法的事情,没等太子询问,主动将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
表示自己只是从西林觉罗府得知这个方法而已,并不是有心抢功和出风头,也算是和太子表明自己的忠心。
“老四呀,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我同皇阿玛一样高兴,怎么会因此误会你,还是说,在你心中,我这个太子,你的二哥便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
老四被封郡王,不是没有大臣在他面前说过此事。
这件事对于百姓来说太过重要,若是被民间知道,这个方法是鄂拜和老四研究出来的,只怕会被视为重生父母,修庙刻碑都不够。
鄂拜身为朝臣还好,老四却是皇子,民心所向四个字,落到他的头上,威胁的是自己这个太子。
但如今的胤礽,并不认为有人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太子之位。
他只想着有了这个方法,大清能够更加强盛,日后自己登基继位,接手的也会是一个更加强大的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