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现在出来装什么英雄救世主？！！早特么干嘛去了！！！
你们别以为我们会感谢你们！要是我的儿子女儿死了，我这辈子变成厉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对！变成厉鬼也不放过你们！！”其他人也叫嚣道。
苏黛一听，内心怒火“嗖”一下窜上来了。
这些话语，明显有些胡搅蛮缠黑白不分了：
“我说牛哥，冤有头债有主，你是不是弄错对象了？！说我们早干嘛去了，那你们又早干嘛去了！！你们几百号人被人家几十个人糊弄住了，你现在来怪我们，你怪得到么？！”
如果他们先前团结一点，或者相互之间通通气，也不至于被坏人钻了空子造成现在这个模样。
那个男人明知自己理亏，却嘴上丝毫不礼让道：
“我记得你叫苏黛是吧，你别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我告诉你，你们要是不把我们儿子女儿从麻龙彪手里救出来，你们以后在浅水湾也别想过安生日子！”男人举着拳头哼哼道。
“我——”苏黛差点没被这些人的无理取闹气哭掉。
“我们救不救我们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叶清吸了口气，冷冷开了口。
如果对方是坏人还好，上去就是一阵乱揍。
可都是邻居，且还是被人掐住喉咙的邻居，就算和他们口舌之争赢了，又能怎样。
这一点，他和孙静涛内心想法不谋而合。
所以两人面对众人的胡搅蛮缠，暂时选择了忍让。
“小叶，你一个乳臭未干的——”男人话语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住了。
姜妍目光朝他扫了过来。
那目光充满威严震慑，男人嗓子一堵，噎住了。
姜妍侧目看看了孙静涛一眼，道：
“你们带着刀银平上楼。楼下就我和叶清下去就行。”
姜妍已经察觉到了，这些人像是在故意拖延他们时间。
争吵谩骂的内容，跟小孩子玩闹过家家似的。
刀银平口里说的22楼活死人几个字，始终萦绕在她心头，不下去看一下，她总觉得过不去。
另外，刀银平明显不能单独交给楼上那些业主看守，还不如让孙静涛他们带上去先审问着。
兴许等她和叶清查看完上去，已经问出些名目来了。
“那也行。”孙静涛点点头。
刚才众人检查29楼已经耽搁了些时间。
现在兵分两路，效率也更高一些。
姜妍抬腿往前，楼下的众人自不而然让出一条道来。
叶清把霰弹枪递给孙静涛，从他手里换了消防斧，快步跟了上去。
“姑奶奶，我，我真走不了啊！”那个刀银平，两条腿颤抖着，望着姜妍的后背欲哭无泪。
好不容易在原地站了半天，伤口像是凝结了，疼痛感也少了不少。
这要抬腿爬楼梯，把伤口撕开，绝对又要血崩痛彻心扉了。
现在让他上楼，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但见姜妍头都没回，已经消失在28楼转角处。
“走吧。”孙静涛身旁的两个业主瞪他一眼。
刀银平咬咬牙，抬起腿才往上迈了一个台阶，便已疼得龇牙咧嘴满头大汗，他叫住孙静涛，哀求道：
“大哥，我把我知道的统统告诉你们，你们能不能，饶了我......或者说，让姜妍送我一颗子弹让我死爽快一些也行。”
这活罪，他是一秒都受不下去了！
*
另一边，姜妍和叶清两人一路向下。
两人倍感疑惑，从29楼到23楼，除掉先前楼上那些人，一个多余的业主都没遇到过。
且越往下走，血腥气越重。
叶清还随意选了几间房屋去敲，没人开门。
但听着窸窸窣窣和窃窃私语的声音，里面明显是有人的，且还不少。
叶清宽慰的、激将的话语都说了一些，里面的人也照例没开门。
另外，和31楼30楼先前消防门紧闭不一样的是，楼下的消防门都是敞开着的。
楼道里也没人。
只是密密麻麻堆满了家具，有一些地铺和帐篷，还有一些火堆。
看样子，有一部分人住在了楼道里。
“姜妍，你说，住在楼道外的，会不会是刚才上去那些人？”叶清眉心拧了拧，分析道。
姜妍点点头，“极有可能。”
按照先前孙静涛和田吉亮的话语，刚才上楼去的那些人，极有可能是被麻龙彪一伙收买的。
据说他们有管理剩余业主的权利，平日里获得的食物也比普通业主多，然后不用被安排出去找食物和捞鱼。
至于为什么不住在屋里而是住在楼道，只有两种可能：
1、屋里人群居住密度太大。
2、住在外面，空间大，可以燃火取暖，且也算是起了监视作用。
姜妍内心估算了一下，浅水湾一共五栋楼，怎么地业主也有两三千人。
高温时期加上血蚊子，几乎把所有老年人都带走了。
小孩，年轻人前前后后也没了一部分。
扣除去了官方基地的几百人。
再怎么，一两千人也还是有的。
剩余四栋楼最多能容纳七八百人。
A栋这边，八九百人也是有的。
平均分到六个楼层，一个楼层房间里要塞下150人，那拥挤程度，跟插筷子一样。
明显是不合理了。
“要不要破门？”叶清征求姜妍意见道。
“先不，先下楼看完22楼再说。”姜妍手里的电筒扫了下面的22楼楼道一眼，愣住了。
此刻水位已经淹到了楼道踢脚线位置。
水不算深，但一眼看上去，跟放了红颜料似的，红彤彤的，让人触目惊心。
还在有一道道更浓厚一些的血色从22楼几个房门里溢出来。
叶清也看见了。
两人对视一眼，内心暗道不妙，赶紧快步向下。
“姜妍你捂住耳朵。”叶清说完，拿起手中的消防斧，对准2203的门锁快速劈砍上去。
不多时，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中，门锁被砸开了。
叶清腿一抬，把门“嘭”一声踹开。
夹杂着腐肉和血腥的恶臭“轰”一下扑鼻而来。
“！！！！！”
看着里面的场景，两人瞳孔皱缩呼吸一滞。
2203从房屋玄关开始，屋内堆满了密密麻麻的尸体，跟座小山似的。
尸山上方。
一只只硕大的，吸满血的变异蚂蟥，正在挺着圆鼓鼓黑凉凉的身体，慢慢蠕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