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人关在帝都府衙,对她来说倒是挺方便的。
毕竟孟砚在府衙混得风生水起,官职虽然不高,但是连总捕头都跟他称兄道弟的。
想要见一个嫌疑犯很容易。
何况,幕后之人只是为了将程安关起来,然后程清歌将东西交出来。
或者说,让程安将东西的消息告知程清歌。
并非要程安的命,自然也不会阻止别人去探望程安。
所以,都不必暴露孟砚这层关系。
大晚上的,程清歌穿了披风,戴了帽子。
身后跟着一个同样打扮的人,看不清楚脸,但是像是丫鬟,提着一个食盒。
程清歌拿了一个荷包,递给衙门口的捕头,“多谢孙捕头,民女就是去看看父亲,不知可否通融?”
孙铁接了荷包,转手就递给了身边的人:“程姑娘,走吧!”
“左右程先生只是嫌疑,不算特别严重。”
程清歌:……涉及命案的嫌疑犯居然不严重?
逗她玩吗?
不严重,你一个府衙的总捕头亲自带路?
跟上去之前,程清歌看了一眼跟在身旁的人,低声说道:“要不,还是我来吧!”
虞婔退后半步:“小姐,走吧!”
她就是来看热闹的。
程清歌吸了口气,让六公主提食盒,总觉得不太得劲啊!
为防暴露,不再多说,跟着孙铁进了帝都府衙。
虞婔这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前面带路的孙铁。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二世祖遍地走的帝都衙门也是有高手的。
孙铁的脚步轻盈,下盘很稳,每一步不多不少,好似尺子量过的一样,没点真本事根本做不到。
虽然孙铁伪装得好,可虞婔的眼睛非同凡响,发现他气息绵长,阳气十足,身材匀称的感觉是内力雄厚带来的。
这绝对是一个隐藏的高手。
或许她该问问孟砚,这府衙的总捕头是哪家在这混吃等死的?
虞婔没有一直盯着看,扫过几眼就安分的走着路,并没有让孙铁发现什么异常。
府衙大门距离大牢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走了许久才跨过大牢门,一路往下,仿佛进入了地底,看见了不少木栏牢房。
每一间牢房竟然都有人,很少有空的。
见到有人进来也没动静,反而往后面缩了缩,生怕是来提审自己的。
程清歌和虞婔对视一眼,没有吭声,也没乱看,跟着持续往里。
孙铁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又走了差不多半盏茶的功夫才停下来。
“程小姐,你随意。”
“这天气,这时辰也不限制你了,你慢慢聊吧!”
程清歌:……探视的时间都没有限制?
幕后是深怕程安聊不完,没交代清楚吗?
“多谢孙捕头。”
孙铁扬了扬下颌,示意跟着过来的狱卒将牢门锁打开。
虞婔提着食盒跟着进去。
孙铁多看了两眼,没有特别在意。
而是带着狱卒转身走了。
牢房倒是不黑,每隔一段距离,就点燃了一个火把。
虽然昏暗,但是不影响做点事情。
程安从稻草堆里起身,除了头发有一点凌乱以外,衣服都是出门见客那一套,并没有特别凌乱。
虞婔将食盒里的菜放在牢房中的小桌子上,起身走到了外面站着,四下查看了一眼。
没有隐藏起来的人。
但是……其他牢房里有人。
虞婔袖口下拿出几枚石头,“嗖嗖”的弹了出去,将附近牢房里的人都给弄晕了。
牢房里的人也有厉害的,但是架不住虞婔出其不意。
程清歌没有理会那么多,沉默的替程安将头发上的稻草给捻下来,摸出一把梳子,替他梳着头。
有些心酸:“爹,值得吗?”
程安叹了一声,拿起桌上的酒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有些伤感。
不是因为被算计,而是……那个好友的背刺。
他也不是想不到,甚至这局面也是有意为之。
毕竟幕后之人不达目的可能不罢休,若是他入狱,指不定能吸引皇上的注意,还能让那些人消停一些。
他伤感的是,他一直以为不会出卖他的人,还是被攻陷了。
最终还是被攻心了。
“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早该想到,终究会有这么一天的。”
“一个即将大祸临头的朋友,又怎么抵得上王爷的承诺?”
“你放心,为父早有心理准备。”
“难过一阵子而已,都会好的。”
程清歌还是有些心疼自己爹的,“爹,不如就选择了吧!”
“这样,大家都好。”
程安皱起了眉头:“选谁?”
程清歌:“我选的那个。”
程安眸色微动,还是觉得有些怪异。
“你就那么认定了她?”
程清歌:“倒也不是,理由和分析我都说过了,到现在为止,我依旧觉得没错。”
“爹,这次大婚你还没看明白吗?”
“端王没什么主见的,宁王过于冒进,秦王捧得太高,自身难保。”
“靖王被一个宠妾拿捏,还有骁王……”
“嘘!”程安吓得连忙阻止程清歌说话,给她使眼色:“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什么都敢说?”
这么一说,不是告诉暗中的人,程家真的有东西?
到时候可解释不清楚了。
程清歌轻笑:“放心吧,都睡过去了。”
“人太多,暗地里不好藏人,暂时不会有人听见我们俩说话。”
程安疑惑的望了望对面,确实看到牢房里的人用一种诡异的姿势斜躺着。
光是看着,就觉得脖子不舒服了。
“行了,这些你也说了不只一遍,反正在这牢里也没事儿,你让我再想想。”
“何况,你确定你说的人,就有那心思吗?”
程清歌:“爹,你想多了。”
“你手上的东西不比当年,拿出来也不代表这就能胜利。”
“不管我看好的人有没有那意思,至少是增加实力,能够自保的存在。”
“只要她能自保,就能保得住程家。”
“那些东西就是要消耗掉,让程家的人不必再抱着这样的秘密,忐忑不安的生活。”
“并非一定要坐上那个位置才能拥有。”
“爹,你不会到现在还没明白我们的目的吧!不是要让你决定继承人……时隔这么多年,即便是先皇的东西,也达不到这地步了。”
非要伸手那么长,盛昌帝第一个容不下程家。
程清歌语重心长:“爹,想想哥哥吧,还有娘。”
“过年的时候哥哥就要成亲了,指不定明年就会有孩子。”
“程家要不起从龙之功,要不起太大的荣华富贵。”
“只需要将上一辈的恩怨安然了结,让程家有机会全身而退,然后……过上相对安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