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雀山寺回家路上,虞商商接了通电话。
程枝意隔着电话线狂声怒吼:“虞商商,你是不是忘了今天什么日子!”
声音夹杂了狂热的音乐声和酒瓶碰撞音。
虞商商皱着小脸把电话拿远一点,减音量键,“白忱生日。”
“那还不快过来,别要我三跪九叩去请你啊,大小姐!”
说完对面有人敬酒,程枝意抬手灌了一杯洋的。
“半小时。”虞商商屈服。
她与程枝意和白忱两家世交,三人从小玩到大,关系很铁。
白忱有他那个圈子的人,世家公子居多,玩的花样大,一来二去虞商商便不想接触了。
挂了电话,虞商商捏捏眉骨根。
罢了,电话都催过来,赴死去吧。
白忱生日宴设在自家建的KtV里,今日生辰歇业,把整个KtV包下来了。
生日礼物提前送过,虞商商空手去的。
程枝意老早就在门口候着了,她长得文静秀气,脾气却出奇大大咧咧,圈子里吃得开。
“虞大小姐,平日也就算了,今天还敢迟到,白忱少说得罚你三杯。”
她一身纯黑JK裙性感妩媚,冷风中瑟瑟发抖,配上清纯小脸反差感极大,有种别样的魅力。
相反虞商商生得标准浓眉大眼漂亮美女,从雀山寺回来来不及换衣服,只穿了灰色保暖棉衣,要多朴素有多朴素。好歹脸够看的,撑起来衣服。
虞商商被她拽着往里走,KtV大厅里暖和多了。
“有事耽搁了。”
程枝意多心看了眼她嘴角结痂的伤口,挑眉:“懂,我都懂。”
“?”
虞商商捂嘴,瓮声瓮气:“纯属意外,你别出去乱说啊,口红带了没?”
程枝意陪她先去厕所补了个妆,用口红遮住唇上的疤。
虽然没完全遮住,起码不那么明显。
程枝意一说话满嘴酒气,显然是喝过一轮。她揽着虞商商的腰肢看向镜子:“啧啧,此地无银三百两。”
虞商商笑骂:“闭嘴。”
“别怪姐妹没提醒你,这次白忱生日宴来了个大佬,长得那叫一个帅啊,肯定是你的菜。可惜人太冷了,不爱说话,不然姐就冲了。”
虞商商把口红揣她怀里,伸了个懒腰,一同往生日包厢里走,“我现在没心情想那么多。”
爸妈给安排的破联姻联到姜砚迟身上,她自身难保,别提谈恋爱了。
叫虞父抓着她在外面乱搞,不掐死她算她命大。
“妖精不吃唐僧肉了,难得啊。我劝你看到大佬长什么样再说这句话,你会后悔的,他真的巨帅巨有钱,谁懂啊!”
程枝意说着,推开包厢。
在此之前如果虞商商多心问一句程枝意那个大佬叫什么名字,她一定不会来这场生日宴。
但她没问,奠定了今天晚上注定坐立难安。
包厢里鬼哭狼嚎,白忱拿着话筒撕心裂肺,几个狐朋狗友堆在桌子边。
中心围了一个男人,端坐在沙发上,两腿叠加,优雅地坐着,刺目五彩灯光铺撒男人凌厉的下颌线,为他增添几分性感。修长笔直的优渥身形,如同画里走出来的谪仙。
他手中夹了一杯红酒,液体轻微晃动,冷淡的目光看向门口,鸦睫扇动,正好与虞商商对视。
虞商商觉得她最近可能倒霉上瘾了,先是做噩梦,再碰见前男友,参加朋友生日宴都能看到姜砚迟。
姜砚迟漠然移开视线,眉眼低垂。
偏生程枝意在一旁小声提醒,动作十分明显地指着他:“快看啊帅不帅,很帅吧,我眼光没错吧,他可是姜家太子爷啊,富可敌国!也不知道白忱怎么巴结上的。”
“……”是挺帅的。
白忱痞气的脸笑得坏意十足,倒了三杯酒,招招手:“商商,什么话都别说,自罚三杯。”
虞商商呼出一口气,嘴上的疤开始疼了。她露出勉强笑容,逼自己不去看姜砚迟,爽快回答:“行,就当为你庆生。”
她干了三杯度数很高的烈酒,白忱一个兄弟直喊牛逼。
三人自小相识,白忱和程枝意一样,特别懂虞商商择偶类型,跟她挤眉弄眼故意说:“没位置了,你坐迟爷旁边吧。”
虞商商浑身一僵,心底那个恨啊。
这种好心大可不必,撮合她做什么!
她不能让别人看出来异样,只好佯装大大方方坐在姜砚迟身边,沙发陷下去一个小坑。
男人身上有股淡淡的皂香,笔直细长的腿斯文翘起,目不斜视。
一个染了绿毛,穿得特混的少年提议:“人来齐了。白哥,迟爷,咱们玩游戏吧。”
姜砚迟少言寡语惯了,没回答。
白忱指尖叩了叩桌子,嗓音散漫:“老规矩?”
“咱们这群人玩得开,弄个刺激点的,输的人必须大冒险。”
白忱没意见:“迟爷?”
姜砚迟声线冷淡:“可以。”
他们聚在一起不是麻将就是扑克,人多没法玩麻将,绿毛掏出来六副扑克,洗牌摆在面前。
虞商商扶额。
她玩扑克牌等于派送员送外卖——菜到家了。
其他人兴致很高,她不忍心拒绝,跟着摸牌,还好牌运不差。
余光瞥见姜砚迟骨节分明的手掌夹了一排扑克牌,不管别人出什么,他总能顺上,没过多久手里的牌全打出去了。
白忱笑着活跃气氛:“迟爷牌运不错,头科。”
姜砚迟颔首。
白忱紧随其后第二个走了,慢悠悠点了杯酒细品。
虞商商有点急,她摸得牌不错,想赌一把打出去,不然到最后不好走,扑克三憋家里直接完蛋。
刚要带着joker牌打出去,身后淡淡的嗓音带了一缕烟气:“外面还有两个大的,会被闷。”
姜砚迟指节夹着一根细烟,身子倾斜微微靠近虞商商,狭长凤眸睨了眼她手中的牌,漫不经心地提醒。
浓烈的烟酒香气混含细微皂香,无孔无入钻进虞商商大脑。
她愣愣的,脑袋宕机了。
下意识听从,等外面的joker牌打出去,她幸运地让上家顺牌走了,最后剩下了个额头有疤的男人被绿毛闷了,最后一名。
他唉声叹气:“来吧,大冒险。”
绿毛起哄:“脱衣舞!”
其他人跟着叫嚣,那人倒也没意见,随躁动音乐扭动胯部风骚地脱下衣物。
虞商商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假装玩手机。
程枝意没那么多讲究,眼冒金光观察他身材,“嘶”了声辣评道:“你这身材管理不行啊,肚子上都有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