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天和明心月离开之后，邪帝身上的血气布满了整座邪界山。
他凭空而立，面色阴沉的可怕，猩红色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身上的杀意揉碎了云层。
而那些看着他们离去的众人也同样如此，杀意格外强烈。
现场的气氛格外安静，安静的甚至有些诡异。
这么多年，不，从古至今都没有人做到如他这般，大闹邪界一场后，安然离开。
微风吹动着云层，众人一言不发的站在虚空中，夜色下的他们如同参加某人的葬礼一般庄重。
不过，若他们脸上的表情不是愤怒，而是悲伤就更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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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看着她的瞳孔渐渐涣散，也没有立即出声打断她，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坐着。
在看完邪天的记忆后，他第一次了解到“神算子”这个人。
而对于邪天的自作主张，他没有丝毫不满意，反而认同了他的做法。
可能，他们本来就是一体的，想法也出奇的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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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的回忆让二人从夜晚沉默至黎明破晓，但有些事实终究需要面对。
当杨天转过头安慰明心月的时候，她先颤抖的回过了头，提前说道：
“他.......还活着吗？”
杨天闻言摇了摇头，嘴唇微动，轻声道：
“你知道的，要躲开邪帝的神识，需要的力量绝不一般。”
明心月闻言也好似预料到了，面色没有丝毫意外，只是轻轻颔首道：
“他的尸体在哪？”
杨天看着清晨的阳光打在她的侧脸上，那一双诡异的眼睛涌入了一汪清泉，不停的往外溢出，但没有丝毫液体流下。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邪界山，圣女殿，你的那片花园下。”
“他的义子和你收养的那些孤儿告诉我，他曾经留下的遗言就是埋葬在那里。”
“应该......是担心你没时间照顾那些花吧。”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的悲伤，以此来尽最大可能的安慰明心月。
不过，这显然没有什么用。
明心月的身体在杨天的话音落下后，又开始若隐若现，时而虚无，时而凝实。
她的神情痛苦，肩膀抽搐，声音沙哑道：
“是我害了他们，如果我.........呜呜呜！”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感情，一边是她爱的人，一边是她有责任照顾的人，这些她都抛不开。
杨天见状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动作温柔的拂过她的发梢，柔声道：
“心月，这跟你无关，你已经救赎了他们。”
“没必要自责，如果没有你，他们可能连这么一段安稳的日子都不会度过，你已经尽力了。”
明心月靠在他温暖的怀里，用力的摇了摇头，双手紧紧捏着那枚破碎的罗盘，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杨天无奈的叹息一声，再次将她搂紧了几分，也不再开口了。
就这样，二人独坐了近三天，直到一轮明月再次高悬。
明心月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她抬起小猫般可爱的额头，低着杨天的下巴，小声道：
“告诉我，其他人都怎么样了，好吗？”
杨天闻言点了点头，但刚准备说的时候又犹豫了，摇了摇头道 ：
“或许我们可以回去看看，你觉的呢？”
明心月坚定的摇了摇头，失落道：
“我没有面对他们的勇气，你告诉我结果就好了。”
杨天听后刚准备脱口而出说只有几个人还活着，但想了想他们刚刚出现所做的一切后。
他又摇了摇头，叹息道：
“他们都死了，你的院落也什么都不剩了。”
明心月闻言瞳孔骤缩，微微张了下嘴巴。
虽然早有准备，但亲耳听到还是如同天降雷霆。
良久之后，她点了点头，眼中出现几分怒火，冷声道：
“我一定会让邪帝的人付出代价！！”
杨天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由的握住了她的手，捏了捏道：
“放心，有我在。”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明心月的内心颤抖，仿佛胜过所有情话。
她眨着长长的睫毛，动情的看着他刀削般的侧脸，如小猫一般将自己的身体往他胸膛缩了缩，眷恋着这温暖。
.........
暴血城外
一阵圣人的低吟声响彻天地，耀眼的金芒从地面直冲云霄，形成了一个身高千丈的规则巨人。
众人原本处于闭眼休息和修炼中，但在声音响起的瞬间全部站了起来，包括陷入顿悟许久的杨念安。
他们齐齐的站成一排，双眼都变成了二十四k纯金眼，呆滞的望着那躺在那里的男子。
他的身上缭绕着一种奇异的规则，那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东西。
金色的，闪闪的，如同碎片，又像是精灵，绕着白衣男子的额头飞舞，而他的灵气已经渐渐转化为那一个个碎片。
虽然白衣儒生的人就在那里，但在他们眼中，他已经融入了天地。
“嗡！”
“吟！”
“咚！”
天地再次响起了那道声音，像是寺院的钟声，大道的圣音，又或者一尊尊圣人的教诲。
而地上的白衣男子也在此时发生了异变，他的双眼轻轻闪动，无尽的金芒充斥其中。
一股柔和的规则气息轻轻将他托起，从地平面开始上升，直至天空的云层之中。
眨眼间，他被金芒镀成了一个小金人。
杨念安和党旭浩在看到这一幕后，眼里是信仰和羡慕，更有浓浓的自信。
而其他二人则不同，他们的眼里是失落和遗憾，更有浓浓的自卑。
“轰！”
时间渐渐流逝，白衣儒生的神智也缓缓回归了。
他挣扎着眨了眨眼，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脸色不由的浮现一抹苦笑，叹息道：
“唉，这天还是来了啊。”
“就只差颗心？”
“荒谬！荒谬啊！”
........
下方的几人听到这声音，都愣了一下。
徐长生忍不住回头看着那个大喜的黑衣男子，疑惑的问道：
“前辈的性格一直都这么‘奇怪’吗？”
党旭浩抽搐了一下嘴角，摇了摇头。
他也不明白十安叔为什么突破渡劫了还不开心，反而还一脸惆怅的怨天。
但想来应该是跟他曾说过的青儿离不开关系，但这些，他也不会跟一个外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