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片火热,很是激动,眼眶也不知不觉的红了。
两人闲话了许久,聊着彼此的近况和心情,气氛非常融洽。
徐三春缓缓走到窗边,低头往下看去,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热闹非常,金缕阁店面前聚集地人群此刻显得很渺小,很微观。
她有种纵观了时间空间的错觉,想当初她刚刚从徐家逃回来时,几乎是两手空空。
再回首,竟然已经是人生近乎圆满了。
她此刻似乎感觉,人生几乎没有什么遗憾了。
若真要说遗憾的话,她有些后悔自己在前世时,活得不够恣意。
作为女明星时,她被前夫扣了绿帽子,被闺蜜和前夫联手背刺,当时的她只知道足不出户的喝酒,消沉了许久。
可这对狗男女却着实风光的很,一个成了新晋小花,一个成了圈内的三金影帝,两人非常鸡贼的操控了舆论,将脏水往自己身上泼,自己成了那个出轨的荡妇,那对奸夫淫妇愣是成了圈里的金童玉女。
自己消沉三年才靠着知名导演的一部电影即将回归影坛,无奈却穿来了这个世界。
徐三春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身后却有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垂落的手。
徐三春转头望去,看见轩修齐长身玉立的站在她身侧,眼神柔情无限的看着她。
她突然就释怀了些,那个世界的关迎风已经消失了,现在的世界或许才是现实。
她是徐三春,她是拥有世间一切美好的徐三春。
轩修齐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柔声低语道,
“夫人,是不是累了。”
徐三春顺势反握住他的手,脸上扯出一个笑脸,
“不会,我很好。”
轩修齐顺势将她的腰揽住,很是亲昵的摸了摸她的脸蛋。
一旁的段金瑶看了直姨母笑,嘴里打趣道,
“哎哟喂,我可还在这里呢,你们就这般腻歪,真是羡慕死我这个小寡妇了。”
一句话惹得三人都笑了起来。
段金瑶又道,
“三春,你真是好本事呢,这般一个嫡仙一般的摄政王竟然被你调教的这般居家,如今我看呀,你倒是要称王称霸的架势。”
轩修齐附和的点点头。
徐三春却用胳膊肘怼了一下他,娇嗔道,
“我哪有......”
轩修齐佯装吃痛,脸上确实笑意荡漾。
在段金瑶处又坐了好一会,两人才乘坐马车回摄政王府。
马车里,徐三春拉着轩修齐的手,身子半靠在男人身边,
“真想要多住些时日,回到越国,让我想起了很多事情,我真的很有感触。”
轩修齐帮她抚了抚鬓边的头发,柔声回答,
“你若喜欢,我来安排,定让你多住些时日,好好陪着家人。”
徐三春满足的点了点头。
不多时,马车就在摄政王府前停下。
轩静王和轩静王妃早已经站在门口翘首以盼了,为了迎接两人的回归。
轩静王妃提前半月就开始打扫整理,将整个北苑南苑收拾的焕然一新。
轩修齐先探身出来,利索的跳下马车,见父母正立在眼前,就先一步上前唤道,
“父亲,母亲,儿子回来了。”
轩静王和轩静王妃的目光却丝毫没有落在儿子身上,而是略过了轩修齐,直勾勾的盯着轿子。
轩静王妃显然等不及了,手里攥着帕子一直直勾勾的看着轿子。
见第一个出来的是儿子,很是不耐烦。
伸长脖子往前张望去,一把推开眼前正弯腰行礼的轩修齐,急匆匆的走到轿子边,压抑着激动的心情道,
“三春,我的好宝贝三春,快快出来,给娘瞧瞧。”
轩静王此刻也越过了儿子,径直走到了轿子前,使唤奴仆,
“还不快把我尊贵的女帝儿媳妇搀扶出来。”
几个丫鬟立马小心翼翼的掀开帘子,左右都伸出手来,准备搀扶徐三春。
徐三春原本是让轩修齐下去和父母寒暄几句,再来搀扶自己下车的。
如今看来,这对父母对轩修齐好似并没什么想要多说的。
对她这个儿媳妇倒是十分的感兴趣。
她无奈的掀开了帘子,扯出一个笑脸,走了下来。
轩静王妃激动的近乎手舞足蹈,但是因为徐三春大着肚子,也不敢太过分的靠近,只是揪着轩静王的衣领不停的摇晃。
嘴里激动异常的尖叫,
\"啊!!我的偶像怀了我儿子的崽!我是我偶像的妈!我是我偶像崽崽的奶!\"
轩静王衣裳被拽的皱成一团,也完全听不懂自己夫人在说些什么,但这个时候笑就对了。
轩静王憨憨的笑着,直点头,附和道,
“是呀是呀,我是偶像的公公,我是偶像崽崽的爷爷。”
此刻被冷落了许久的轩修齐上前一步,挡在了三人中间,皱眉很是不悦,
“娘,偶像到底是什么?你怎么总是叫我的夫人偶像,你该叫她儿媳妇才对。”
徐三春轻轻略过轩修齐,挽住了轩静王妃的手臂,笑呵呵的回应,
“你不懂,我就是你娘的偶像。”
说罢三人和乐融融的挽在一起走入府内,只留下轩修齐一脸黑线的站在原地。
一旁只有几个抬轿子的小厮大眼瞪小眼的小声讨论着偶像到底是什么。
徐三春挽着轩静王妃进了屋,突然眼前出现一个一身素衣的男子,眼神哀愁,面容俊俏。
这男子站在偏房的廊下盯着自己,眼神哀怨,很是忧郁。
徐三春开心的笑容顿时凝固,她的脑子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她站定下来。
目光直直的与那廊下的男子对视。
轩静王妃和轩静王见徐三春停住了脚步,循着徐三春的目光看了过去。
轩静王妃顿时来了火,冲着轩静王怒吼道,
“怎么让他跑到主院来了!不是都安排在书塾嘛!”
轩静王眉头也瞬间皱起,厉声吩咐一旁的管家去撵人。
管家疾步上前,言辞犀利的将那男子赶走了。
徐三春这才愣愣开口,
“他是谁?”
轩静王妃挽着徐三春继续往前走,不屑的道,
“是家族里的穷亲戚,八百年都不联系了,如今这家小子要走仕途,跪着求我们让他进王府的书塾读书,已经考了两次了,都名落孙山,这小子愣是不肯走。说是不出人头地定是不回去的。”
轩静王接茬道,
“这孩子一心读书,心是好的,我们也不好拒绝,就让他借住族学里的书塾里。”
徐三春微微侧头,瞥了眼已经消失在尽头的身影,悠悠问道,
“他叫什么?”
轩静王漫不经心的道,
“秦家的老二,秦游。”
此时管家上前殷勤道,
“前厅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主子请移步前厅用餐。”
一直滞后的轩修齐此刻也迎了上来,挽住了徐三春的手臂,众人似乎都忘记了刚才那个不合时宜出现的秦游,都边说边笑的往前厅去。
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其乐融融。
轩静王妃拉着徐三春热聊不断,心情非常的愉悦高涨。
轩静王和轩修齐这对父子,也是一杯接着一杯开怀畅饮,很是开心。
直吃到很晚才散了席。
次日。
徐三春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她因怀孕这段时间很是嗜睡,睡醒时整个人都有些懵。
豆蔻端着一碰水走了进来,利索的拧了毛巾,递上前来。
“小姐,擦把脸吧。”
徐三春揉着脑袋,有些迷茫的瞪大眼睛问道,
“豆蔻?你怎么会在这里?”
豆蔻笑嘻嘻的道,
“昨晚上摄政王就派人把我接来了,让我照顾您一段时日呢。轩静王妃那边早上也送了一批丫鬟过来,王妃说是等您醒了,亲自挑选几个可心的使唤。”
徐三春拢了拢里衣,坐了起来。
豆蔻非常迅速的在她身后塞了两个宣软的垫子。
徐三春心里思忖片刻,轩修齐的院子里以前是没有丫鬟的,连只母狗都找不到。
如今她回来小住,让小厮伺候显然是不合适的,轩修齐也真是心细了,还知道把豆蔻给叫回来。
豆蔻地上一碗清茶,小心点吹了吹,递到徐三春手边,
“小姐,昨日睡的晚了,今日也起的晚了,脑子定是有些混沌的,喝碗热茶吧。”
徐三春接过一饮而尽,将碗递回给豆蔻,
“豆蔻,你如今可是老板娘,店里可走得开?”
豆蔻忙摆摆手笑道,
“小姐,我这个老板娘最是清闲了,日日除了查查账,真是闲的厉害,幸好您回来了,不然我真的会闷的慌呢。而且我巴不得伺候小姐呢,这样的机会多难得多珍贵啊。”
徐三春一碗清茶下去,脑子在豆蔻清脆的话语中,也渐渐清明起来。
她缓缓起身,豆蔻伺候她更衣,主仆二人热络的吃完了午饭。
又休息了一会,豆蔻搀扶着徐三春来到了院子里。
刚到院子,就见二十来个小丫鬟整整齐齐的站着,等待着挑选。
豆蔻命人搬来贵妃椅,安置徐三春坐在屋内,将那二十个丫鬟叫到了廊下站近些。
豆蔻俯身小声道,
“小姐,轩静王妃说,这些丫鬟一半是府里得力的老人,一半是新买来的,您看着挑,喜欢哪个就挑哪个。”
徐三春点了点头,缓缓道,
“都抬起头来。”
众人纷纷仰头,一张张年轻的面孔都仰起脸来,但是面对女主人,都不敢正视,眼睛都是低垂着的。
徐三春扫视了一番,突然目光一顿。
一双狐媚的眼睛与她四目相对。
那眼神里似乎还有些不服气和嫉妒。
徐三春微微挑眉,心里顿时有些异样。
但下一秒,那双狐媚眼迅速的低垂了下去。
徐三春伸出手指缓缓指向那个狐媚眼的女孩,淡淡道,
“走上前来说话。”
一个婀娜俏丽的身影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一走近,徐三春眉头微微一挑,嘴角都不禁勾起了笑。
这女子心思也有太过明显了。
王府里的丫鬟衣裳是统一的青色短衫袄子和长裤,只有衣领处有些简约的花纹。
轩静王妃知道轩修齐和徐三春的品味都是素雅的,故此丫鬟的衣裳很是朴素规矩。
但这个丫鬟的裤脚处和衣摆处都绣了青色暗纹的牡丹花,远远瞧着并看不出,但是一走近,就能看到这浮现的花纹。
更好笑的是,这么多丫鬟里,唯独这个丫鬟系着一根同色系的青色腰带,上头更是绣着满满的牡丹。
众人都是不显身材的袄子长裤,这丫鬟倒好,一道腰带,勒在腰间,胸是胸,臀是臀,中间的细腰更是盈盈一握。
连豆蔻都察觉出了这丫鬟的心思,顿时眉头皱起,呵斥道,
“统一的衣裳,是谁许你私自改动的!显得你了!”
那丫鬟也不怕豆蔻,而是抬头看了一眼徐三春,硬生生的道,
“主子若是看不惯,我不穿就是了。只是大家的衣裳灰头土脸的,很是难看,这要是被外客瞧见,难道不会指摘咱们摄政王府寒酸嘛。”
豆蔻见她顶嘴,气的叉腰怒斥,
“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嘛!竟然敢这么跟主家说话,你可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徐三春歪在贵妃椅上,眯眼瞧着眼前的女子,眼里满是打量,嘴角勾起一抹笑,
“你叫什么?什么来历?”
那丫鬟也丝毫不怯,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徐三春,直着脖子道,
“我叫春雪,是府上买回来的,刚进府还不到一个月。”
徐三春微微点头,淡淡道,
“难怪不懂规矩。”
她缓缓起身,打了个哈切,冲豆蔻道,
“我乏了,要去睡个午觉,这个春雪,你叫前院的德叔教教她规矩再领她进后院。”
豆蔻点头称是。
人群里在府上多年的老人无不惊的瞪大了眼睛,一脸同情的看着春雪。
但春雪高昂着的头颅,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前院的德叔是训马管理马厩的,一身的腱子肉,凶神恶煞,满是力气,揍起人来更是毫不手软,那拳头好似沙包一般。
轩静王或者轩静王妃若是对哪个奴仆不满了,就会让他们去德叔那里学学规矩。
最后这些人都是满身马粪的痛哭流涕的求着主子开恩。
以前被德叔教规矩的都是些不听话的小厮。
今日这个春雪,还是第一个女子。
豆蔻朝着这心比天高的春雪比了个请的手势。
下午徐三春午睡醒来,就听见了前院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哭泣声。
那声音幽远绵长,传到徐三春耳里只剩下了一些余音。
她坐在镜子前,无所事事的描画着眉毛,豆蔻站在一旁将各种款式的首饰在她头上笔划。
徐三春漫不经心的道,
“这丫鬟叫的可够惨的。”
豆蔻漫不经心的回道,
“其实德叔都没让她干什么,不过就是让她挑粪,是她自己力气弱,满满一桶粪水被她打翻了,淋了马厩里的白马都是一身的粪水,当然,她自己也不例外。”
往窗外的方向张望一眼,豆蔻撇撇嘴,
“德叔让她清理呢,她倒好,哭嚷的得跟死了娘似的,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被德叔甩了一个巴掌才消停些。”
徐三春放下了眉笔,很是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微微道,
“爷回来了嘛?”
豆蔻摇摇头,
“还没,摄政王和王妃王爷早上一道进宫了,估计晚饭才能回来。”
徐三春站起身来,
“睡的骨头都酥掉了,豆蔻,咱们随意在院子里逛逛。”
豆蔻搀扶着徐三春,两人心情轻松的往院子里的花园里闲逛。
走到一处水榭,两人坐下来休息,徐三春坐在亭子里,趴在栏杆上看着池塘里的肥鱼。
突然她眉梢警觉的一挑。
对岸的草丛倒影在湖面上,水面上竟然清晰的印出来一个男子的脸。
徐三春不动声色,她依旧漫不经心的神态,但是眼睛却仔细打量着湖面上浮现的那张脸。
俊俏,清瘦。
片刻后,她提起音量道,
“豆蔻,这水榭还有些冷呢,你帮我回屋去拿一件披风来,再去厨房准备几碟子点心端来我吃。”
豆蔻应声离开。
徐三春继续将头搁在手臂上,神色淡然的看着湖面。
过了片刻,缓缓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朝对面草丛假山处走去。
待走进时,她突然将手里的手绢甩到了地上。
眉头不禁皱起,很是为难的想要弯腰捡手绢,但是一手扶腰,一手去拾。
腰确实很难弯下去,毕竟肚子那么大了。
她不由得焦急的左顾右盼,擦了擦额头的薄汗。
此时一个湖蓝色身影从草丛里窜了出来,弓着腰殷勤的将地上的手绢捡起,递到了徐三春的手边,
“你的手绢。”
徐三春接过手绢,故作惊讶的道,
“你是谁?你不是府上的人吧?”
那男子恭敬的向徐三春行礼,扬起脸来,一双眼笑的极其暧昧,
“我叫秦游,是轩静王远方侄子,借住在书院读书。”
徐三春眉头微微一皱,
“既然是在书塾读书,怎么会在内院里游荡?”
那秦游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
“轩静王安排我在内院种植花草,挣些纸笔钱读书。”
徐三春微微点头,转身准备离去。
一只手却冒失的横在了眼前。
徐三春抬眼对上那清俊的男人,眼睛微微眯起,
“还有什么事?”
秦游脸上露出了轻浮且得意的笑,从身后掏出一支蔷薇花递上前。
“刚刚在修剪草坪摘下的新鲜蔷薇,还挂着露珠呢,很是清香,你今日穿的也是淡粉,这只花很配你。”
徐三春不由得眼神警觉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蔷薇花?”
秦游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扯出笑脸,
“我哪里知道,不过是随手碰见摘下,不曾想竟然是你的心爱之花,实在是巧合罢了。”
徐三春见他言语轻佻的很,心里的不悦陡然升起,她笑着道,
“你可知道我是谁?”
说话间接过那只鲜艳欲滴的蔷薇,粉色的花朵盛放着,带着清幽的香气。
男子眼里闪过一丝愤愤不平,随即被眼里的春水荡漾开去,他笑容殷切的道,
“我知道,你是摄政王妃,也是宣国女帝。”
徐三春定眼看他,淡然道,
“既然知道,怎么还这么没规矩,不叫陛下也该叫夫人,你倒是有意思,明知故犯,揣的什么心思?”
一双锐利的眼上下扫视着秦游,刚刚一脸轻浮的男子被一个女子教训,登时有些窘迫起来。
她手微微松开,那花朵便跌落在泥地里。
秦游忙弯腰要捡,却被徐三春一脚踩烂。
徐三春脚步未停,踩着那朵蔷薇缓缓转身离开,只留下蹲在地上一脸错愕的秦游。
徐三春淡然的声音缓缓传来,
“离开内宅。”
秦游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一张殷勤的脸顿时狰狞起来,他紧紧握拳,望着徐三春消失在花园尽头。
嘴里喃喃道,
“贱人,你给我等着,有你好受点一天。”
徐三春回去路上遇见了拿着衣服和点心回来的豆蔻。
豆蔻将衣裳给徐三春披上,问道,
“小姐,不是说要在水榭吃点心的嘛?怎么回来了?”
徐三春拢了拢衣裳,淡淡道,
“那里有脏东西。”
豆蔻一脸懵,往水榭方向望去,挠挠头自言自语道,
\"脏东西?什么脏东西?\"
主仆二人绕过花园,进了院子。
徐三春转头吩咐将丫鬟名册拿来,自己坐在院子里慢慢喝茶。
端着册子,细细的品茶,在那名册上钩了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钩到春雪时,豆蔻不解出声,
“小姐,这么个狐媚子您怎么要留下来啊?”
徐三春举着笔,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曾经的闺蜜好友罗蕾儿。
那个跟自己的丈夫萧言勾搭成奸,还泼她脏水的娱乐圈新晋小花。
春雪那梗着的脖子,目中无人的眼神,还有妩媚的眼神。
这些似曾相识的表情和动作让徐三春觉得非常有趣。
她很想看看这个春雪会在摄镇王府里翻出什么风浪来。
徐三春挑了三个丫鬟。
晚膳时间,轩修齐回来了。
徐三春将那勾选了名字的册子递给轩修齐过目,轩修齐却看也没看一眼,柔声道,
“三春你自己做主,这些丫鬟都是用来侍奉你的,挑你可心的就好。”
徐三春一愣,
“不用给你挑两个丫鬟嘛?你左右都是小厮,端茶倒水的精细活还是要女子来做的细致些。”
轩修齐却摆手,
“我三十余年都从未用过丫鬟,如今更是不必,唐枫唐柏伺候的很好。”
豆蔻在一旁嚷道,
“唐柏自己的被褥每日都卷成花卷一般,隔夜的茶水也照喝不误,上次还把衣裳给穿反了,这些男人真的做不来精细活...”
正欲再吐槽下去,却被轩修齐一个眼神杀了过来。
豆蔻立马吓得闭嘴,转头倒水去。
徐三春耸耸肩,心道,到时候自己安排丫鬟过去给他使唤就是,也不必让他亲自挑。
于是又在名册上勾了两个名字。
一共五个丫鬟被选入了轩修齐的南苑。
南苑以前从来没有过丫鬟,故此豆蔻这些日子除了侍奉徐三春之外,就是在教这些丫鬟礼仪和规矩。
北苑的轩静王妃怕豆蔻一个人忙不过来,特意又拨了两个嬷嬷过来,协助豆蔻教她们。
吃过午饭后,徐三春正坐在屋子里昏昏欲睡,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豆蔻气呼呼的冲了进来,叉着腰喘着粗气,很是恼火的样子。
徐三春见状,忙将手里的茶水递到豆蔻嘴边,笑道,
“好豆蔻,这是谁又惹你生气了呀?快喝杯茶顺顺气。”
豆蔻气呼呼的嘟着小嘴,将茶一饮而尽,一屁股坐了下来,倒豆子一样开始吐槽。
“小姐,你是没看见那个春雪,真不是个省油的灯,讲规矩时候刘嬷嬷年纪大了有些累了,坐在旁边吃茶,她竟然也上前要茶喝,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还煽动其他几个丫鬟的情绪,说什么自由平等,说她们也是人,也要吃茶吃点心,我真是破天荒第一次见这么当丫鬟的,简直是闻所未闻!”
徐三春帮豆蔻又斟了一杯茶,笑道,
“所以她最后吃到茶了嘛?”
豆蔻忙嚷道,
“当然没吃到,真给她吃了,岂不是坏了规矩。刘嬷嬷和周嬷嬷让她跪在天井那边好一顿训,晚饭都是不准吃的,她倒好,跪倒是跪了,但是嘴里一直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气的刘嬷嬷就想上前抽她嘴巴子,被周嬷嬷拦下来了,说这春雪是摄政王远方侄子的相好,动手不太好看。要打也是日后主家打的。”
徐三春眼里顿时来了兴趣,事情好像变得有趣起来了,
“远方侄子的相好?这侄子是谁?”
豆蔻挠挠头,想了半天,嘟囔道,
“好像是姓秦来着,叫什么来着。”
徐三春将茶杯缓缓放下,眼神沉沉的吐出一个名字,
“秦游。”
豆蔻一拍脑袋,忙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小姐您知道啊!”
徐三春突然嘴角浮现出一个狡黠的笑,她吩咐道,
“规矩教完,把春雪安排在我屋子里侍奉。”
豆蔻惊的嘴巴长的老大,吃惊的道,
“小姐,你咋了,这样的狐媚子旁人赶都来不及的,你怎么还往屋子里要啊?”
徐三春嘴角浮现一丝笑,
“这个春雪怕是我的老乡,我得好好招待一番才是。”
豆蔻嘴里喃喃重复道,
“老乡...小姐你哪里来的老乡...”
徐三春的困倦一扫而光,她起身往轩静王妃的院子里来。
王妃正好午睡起身,整个人还有些懵懵的。
懒懒的道,
“三春,你来啦?”
徐三春坐到王妃床边,一把抓住了王妃的手,
“你府上还有穿越的人。”
王妃迷瞪瞪的打哈切回应道,
“哦,是嘛,那太巧了。”
屋子安静了几秒。
王妃突然回过神来,眼里迸发出诧异的光,她眼里的困倦顿时一扫而光 ,拉住徐三春的胳膊大叫,
“什么!是谁!”
徐三春神色淡然的道,
“新买进来的丫鬟春雪,还有那个轩静王的远方侄子恐怕也是。”
王妃伸手干搓了两把脸,立刻来了精神,凑近了些,
“真的嘛?三春你怎么发现的?接下来我们要跟他们搞一个穿越者联盟嘛?”
徐三春严肃的摇摇头,
“这两个人目前身份不确定,而且给我感觉目的不纯,好似在有意的靠近摄政王府,靠近我。”
王妃也顿时紧张起来,
“什么,他们要搞鬼不成?求财还是求色?”
徐三春拍拍她的肩膀,笑道,
“那就要咱么配合着演一出戏了。”
轩静王妃激动的点了点头。
三日之后,徐三春回家小住。
豆蔻陪着徐三春回家,出门前一日,春雪刚刚被领入院子。
徐三春吩咐春雪,
“我回家小住几日,你在院子里记得日日打扫,窗边的兰花不要忘记浇水。”
春雪忙点头,殷勤的道,
“放心,定会好好料理院子。”
徐三春点点头,离开了摄政王府。
回去的马车上,豆蔻眉头紧紧皱着,
“小姐,那春雪刚来,对院子不熟悉,若是哪里磕了碰了可就不好了。莫不如让王妃再派几个人过去,或者叫剩下的几个丫鬟一起守院子。”
徐三春却笑着道,
“豆蔻,你猜猜我们离开后,春雪一个人会做些什么?”
豆蔻愣愣的摸了摸脑袋,
“浇花?”
徐三春却摇摇头,笑着道,
“回去就知道了。”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平安豆腐店门口,门前屋后堆满了东西。
菱儿和豆蔻的婚礼准备一起举办,就在下月初八。
这些日子,清荷婶子已经开始准备婚礼需要的东西了。
一瞧见满屋子的红色,豆蔻立马不好意思的移开眼,下一秒就瞥见屋顶上坐着一个人。
豆蔻眼神一凛,立马叉腰呵斥道,
“唐柏!你给我下来,躲在屋顶上当贼呢!”
唐柏无奈从屋顶上飞了下来,立在徐三春面前挠挠头,
“主子,是爷让我来保护你们安全的。”
徐三春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豆蔻却一把扯住了唐柏的耳朵,教训道,
“我让你穿玄铁色那件衣服,你怎么还穿这一件藏青的,裤脚都破了,袖口也脱线了,跟你说了几次了,都不知道换下来给我补补,你就这么爱穿这一件嘛。”
语气半娇半嗔,明面上是抱怨,其实是在调情。
徐三春非常识趣的往内院去,给这对小情侣留足空间。
进到后院,不见人,往屋里走,就看见清荷婶子和菱儿正坐在床边,绣着喜被。
徐三春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忙着呢。”
菱儿忙上前来迎她,将徐三春安置在屋内最舒服的椅子上,这才重新坐回床边。
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染上了一层红晕。
徐三春望着那百子千孙图案的喜被,打趣道,
“这贺峰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才能娶到菱儿这样的好姑娘啊。”
原本脸就红的菱儿,此刻羞的底下了头,伸手扯着被子,
“三春姐姐,你别打趣我。”
清荷婶子也哈哈笑起来,
“都快嫁人了,还怕什么臊呢,你三春姐姐说你一句就脸红成这样,真是让人瞧着好笑。”
徐三春忙道,
“就是要脸红呢,大姑娘嫁人哪有不脸红的。”
说话间豆蔻就大喇喇的走了进来,人还没进屋,就接茬道,
“脸红?谁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