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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天不亮就出去了,半夜才回来。

两人卧在榻上,轩修齐搂着徐三春,轩修齐满脸心疼,看着她疲惫的神色。

白日里还在吃白玄的醋,如今想来还真是自己小气了。

徐三春的眼里只有那些军队将士还有图纸,根本对他跟白玄少有搭理。

他抚上了她的脸颊,心疼的道,

“三春,你这般辛苦我看着心疼。”

徐三春困的眼睛都睁不开,只是懒懒回答道,

“那没办法,我不能让司铎有任何可乘之机。我要守护宣国,守护宣国的子民。”

轩修齐心里默默叹气,她的三春,根本就不是寻常女子。

深宫里,还有一人此刻未眠。

三皇子特意亲自做了一个牌位,供奉在自己的寝殿里。

他坐在蒲团上,脸上满是泪痕的望着桌上那个孤零零的牌位,心里酸涩不已。

他还是无法接受母亲已经死去的这个消息。

毕竟将生母救出来,是他唯一的念头,是他的精神支柱。

如今信念坍塌,司言心里非常恍惚凄凉。

他嘴里断断续续的念叨着,

“母亲,你投胎了嘛?若是再挑拣,定要找一户好人家,别再跟这深宫大院扯上半点关系了,自由自在的做个乡野村妇也是很好的。”

“咚。”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花盆的碰撞声。

此时已经午夜,下人们都已经休息去了,是谁在外面?

司言立马神色警觉起来,起身缓步走到门口,在门边小心查看。

只见眼前映入一抹玄黄。

司言一愣,

“父皇?”

宣帝这几日也是辗转难眠,想起往日种种总觉得对三皇子和他的生母环儿亏欠的太多太多了,心里愧疚难当。

睡不着就起来走走,这不知为何,就走到了三皇子的寝殿。

他让门外守夜的太监不要通传,不要声张,自己缓缓的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看见了屋内的烛光点点,立着一个孤零零的牌位,三皇子落寞的坐在蒲团上诉说着些话。

这些话宣帝都听见了,心里头更是堵得慌。

他甚至希望这个儿子是在骂他,这或许还能让他舒服些。

但是他的儿子却让母亲下辈子不要再投胎到深宫里。

.......

宣帝心里堵了一块,难受至极。

他伸手想要拉拉三皇子的手,却被三皇子条件反射的躲了过去。

宣帝心头更是一凉。

他待子严苛,对待几个皇子都很严厉,平日里很少接触。

若是再不主动到他眼前,宣帝更是看不见的。

他对这个三皇子几乎没有印象,努力想了想,都想不出什么回忆来。

这对父子之间的互动几乎为零。

倒是大皇子日日在自己眼前晃荡,二皇子殷勤,四皇子天真,就连最小的九皇子也会因为胆子小,在自己跟前哭过。

唯有这个三皇子,如今却什么都回忆不起来,真正是个隐形人一般。

宣帝喉头滚了滚,走进殿内,点了三支香,在牌位面前微微低头片刻,将香插上。

三皇子立在身侧,望着这一幕,抿唇不语。

迟来的深情,什么都算不得。

父皇对生母并无半点情分,这三炷香不过就是个场面。

宣帝缓缓转头开口道,

“言儿,你有什么想要的直接跟父皇说,这些年委屈了你,朕很是过意不去。”

司言漠然的摇摇头,想要什么?

他最想要的就是生母能平安归乡,这个愿望在数年前就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如今他心如止水,心里最大的牵绊没了,更是对一切都无所谓。

宣帝却淡淡开口,

“这些日子,我一直再跟你母后和太后商量着另立太子的事情,你这些年虽说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太后和皇后都对你赞赏的很,再加上当年其实是你割肉救朕,朕打算将你册封为太子,以弥补这些年对你的亏欠。”

司言闻言,嘴角扯起一丝嘲弄的笑。

弥补亏欠?

若是早几年宣帝对他说这样的话,他或许会满心欢喜,满眼希冀。

但如今....

司言眼神黯淡,至始至终都不曾露出一丝光芒。

“父皇,儿臣无能,儿臣无法堪任太子之位,还请父皇另立其他兄弟吧。”

宣希倒是有些意外,将太子之位给三皇子,他原本就顾虑重重,有些犹豫,但没想到三皇子倒是果断拒绝了。

宣帝以为他会欣喜若狂,受宠若惊。

没想到竟然不稀罕太子之位。

这倒是令宣帝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司言再次开口道,

“儿臣无才无德,本是卑贱宫女所生,怎能登上太子之位,就算儿臣愿意,满朝文武都会不满的。儿臣本也无心政治,心思都在吃喝玩乐上,若父皇真的想要弥补儿臣,就赐臣一块封地,儿臣想要离都。”

一席话说的宣帝又气又无奈,狠狠拂袖,转身离去。

这个孩子,真是不识抬举的很!

次日。

锦妃和太子司铎都被关押在一处,这几日两人简直是度日如年。

司铎整个人极度的暴躁易怒,将囚禁的屋子里的能砸的都砸了,能打碎的都打碎了,就连软榻上的软枕都戳穿了,棉絮满天飞舞。

锦妃只是哭个不停,劝了司铎几句,见他不听,反而哭的更加大声了。

许久之后,两人都筋疲力尽了,才渐渐消停下来。

锦妃抽噎着,眼里还是满是怨毒,瘫坐在地上,眼神直愣愣的。

司铎也瘫在一旁,闭眼昏睡了片刻。

突然诈尸般弹起来,

“母妃!我们不能如此坐以待毙!我们得做些什么!”

锦妃钗环散乱,脸上脂粉也糊了,有气无力的回,

“你说说,我们如今该如何是好。”

司铎突然想起一个人来,爬起身凑到了锦妃身侧,悄咪咪的道,

“母妃,我想到了一个人....”

锦妃涣散的颜色渐渐聚焦,继而散发出精光来,

她转身惊讶的道,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他呢!”

随即眉头皱起,

“可咱们被困着,怎么去找他呢。”

司铎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午间时分。

一个小宫女端着午饭走到了门口,门口的侍卫道,

“就放门口吧。”

小宫女点头,这些日子给锦妃和太子送饭都是如此,送在门口就走。

由侍卫们端进去餐食,吃完后再端出来。

“啊!!!来人啊!”

屋内传来一声尖叫,侍卫连忙透过门缝望了进去。

只见太子站在锦妃身侧,一脸难堪的表情。

锦妃整个人软塌塌的瘫在地上,羞愤的满脸通红。

司铎朝着门外嚷道,

“还不快给母妃拿一套换洗的衣裳来换,母妃失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