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修齐冲着邹太医咆哮,
“还不快滚,没有的废物!”
邹御医连滚带爬的离开了房间。
徐三春也被这突然的暴怒吓得一哆嗦,忙缩回自己的手。
低着头小声嘀咕:“真是个暴躁的男人。”
轩修齐侧目看向徐三春,冷冷问,
“你说什么?”
徐三春撇撇嘴不搭话。
轩修齐一把抓住她的另一只未受伤的手,恶狠狠的道,
“别以为我没听见,我暴躁?那也是你逼出来的!”
徐三春被他拽得生疼,火气也蹭的冒上来,
“我逼你什么了,你别一天到晚血口喷人!”
轩修齐凑近到徐三春眼前,一股股热气喷在徐三春的脸上,
“白玄白玄,你脑子里是不是就只有白玄!”
徐三春一愣,刚想解释。
门却忽然打开了。
轩修齐与徐三春齐齐看向门口。
只见那老大哥,浑身裹着纱布,正笑眯眯的站在门口。
轩修齐忙将徐三春松开,转身迎了上去。
他躬身向男人行礼,
“宣帝万安。”
宣帝?
徐三春愣在原地,脑子有片刻的空白。
下一秒,一幕幕的剧情在徐三春面前闪现。
大皇子司铎篡位谋杀宣帝。
轩修齐助力司铎称新帝。
轩修齐操控新帝。
这眼前的老大哥原来就是当今宣国皇帝——司君瑞。
徐三春一阵腿软,无力的跌坐在榻边。
司君瑞一个箭步上前,扶起徐三春,一脸关切道,
“是不是吓着你了。”
徐三春仰头看看司君瑞。
那是一张端正和煦的脸庞,眉眼间那股子王者之气很是强劲。
虽说是帝王之像,却瞧着还有几分莫名的亲近感。
她并不是怕他,她只是又一次被剧情冲击到。
她已经意识到,这次宣帝被挟持,轩修齐一定是知情的。
她恐惧的是眼前这个佯装什么都不知情的轩修齐。
徐三春木木的点点头,扶着司君瑞的手臂。
司君瑞将徐三春扶坐在榻边,一脸慈爱的看向徐三春。
他细细看着徐三春的眉眼,一股莫名的亲近感油然而生。
跟妹妹真的是很像,对徐三春的喜爱又多了几分。
“三春,这次多亏了你,若不是你与世子爷出手相救,朕定是已去阎王报道。”
司君瑞说这话时,轻描淡写,好似在说今日的天气一般轻松。
徐三春定定的看了看司君瑞,又抬眼去看不远处的轩修齐。
轩修齐神色阴晴不定,看不出眼中有丝毫情绪。
徐三春咽了咽口水,冲司君瑞干笑道,
“是宣帝您福大命大。”
剧本上宣帝的死,确实就在这个时期。
这次宣帝没死成,司铎和轩修齐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徐三春又悄悄瞥了眼神情冷漠的轩修齐。
她后背冷飕飕的,不禁打了个冷战。
司君瑞却未察觉出徐三春的恐惧。
他看向徐三春的神色,满是喜爱,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塞入徐三春手中,
“三春,这是朕的贴身金牌,若你以后来宣国,凭借这金牌便可自由出入皇宫,朕欢迎你随时来找朕玩。”
轩修齐的眼神不自主的又暗了暗。
司君瑞继续道,
“朕在越国会再待些时日,若你有空,让世子爷带你进宫来也是可以的。”
轩修齐眉微微挑起,躬身淡淡道,
“宣帝陛下,皇宫的马车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了,大皇子和九皇子此刻忧心如焚,越帝也十分担忧您的情况,大家都正等您回宫呢。”
司君瑞眉头微皱,
“知道了。”
司君瑞知道,这毕竟不是在自己宣国地盘上,做事多少都有些束缚。
宣帝正要起身和徐三春道别。
却被徐三春一把握住衣袖。
徐三春有些忐忑的问道,
“宣帝,您可知拜月教为何要刺杀您?”
宣帝一愣,转瞬脸色露出了慈爱的眼神,
“三春放心,我回去定会彻查此事。”
宣帝转头又意味深长的看向轩修齐,
“我想越帝和世子爷,也定会帮朕查个水落石出。”
轩修齐微微颔首。
宣帝冲徐三春点了点头,转身拂袖迈步出门。
经过轩修齐身侧时,宣帝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恒生药铺
染血的白色衣袍悉数散落在屋子的角落。
小鹤隔着屏风焦急的道,
“连翘,你的伤太重了,你再不去求主子救你,怕是命都不保啊。”
屏风后的连翘衣衫半退,胸前黑色的掌印已然穿透心肺,伤及五脏六腑。
额头细密的冷汗如雨般落下。
连翘嘴里咬着一块毛巾,额头青筋暴起。
她盘腿坐着,想要运功把体内的毒气逼出来些,可实在是体力不支。
她弓着身子忍着剧痛,倔强的道,
“我做了错事,我自己承担!”
“啪!”
楠木屏风顷刻间碎裂成两半,朝两侧迸飞。
连翘忙弯腰扯起胸前的衣裳。
还未来得及抬眼,脖子已经被狠狠扼住。
小鹤忙跪倒在地,
“主子,主子您就放连翘一命吧,她现在身上也受了重伤了啊。”
说着小鹤重重的磕起头来。
白玄侧目看向小鹤,眉眼狠厉,指尖轻轻一挥。
小鹤身子腾空飞出了窗外,撞在外头的柱子上。
连翘被扼住喉咙。
本就呼吸缓慢,现下更是喘不上气来。
伸手握住白玄的手,连翘气若游丝的道,
“主子,连翘有罪,连翘甘愿受死!”
白玄眉眼说不出的狠绝,
“谁给你的胆子,如今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我们拜月教向来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杀个宣帝于你是易如反掌的事,你竟把他囚禁在废庙中。”
白玄手上的力道渐渐加大,收紧,
“说!你到底藏了什么心思!?”
连翘的脸越涨越红,眼睛迷蒙,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现在杀他太便宜了他,连翘想要等到月圆之夜再杀了他,这样主子就有新鲜的心头血喝了。宣国皇室一脉的血液有奇效,或许能帮主子解毒!”
白玄不由得手上的力道减了一半,眼里的狠厉也消散了不少。
白玄冷哼一声,狠狠将连翘往前一搡。
“你算什么东西!谁许你自作主张!”
连翘跪伏在地上大口的喘气,胸前的黑色掌印露了出来,疼得她眉头拧成一团。
白玄冲连翘又是隔空一挥衣袖。
连翘身子狠狠冲墙壁上甩去,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连翘虚弱苍白的身子,好似一片凋零的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