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郢洲案。
六个字一出,就引起了六部尚书的注意力。
郢洲案事关赈灾款和赈灾粮,还牵扯者许多被饿死的百姓。
如果真相确如程迦所说,幕后主使者是当今陛下,那么陛下的心也太狠了。
舍弃了千万黎民百姓,只为拉曾经被封为护国长公主的敏慧和驸马程虞下马,这也太……
昭元帝面色冷凝,低喝道,“程迦,你太放肆了。”
“既若,你在胡说些什么?”
敏贤长公主这会儿也从她母后的事情里回神,看向了台下的程迦呵斥道。
程迦眼神淡漠的望着她,“姨母,您不是早就心里有数了吗?”
“既然知晓他做了那样的事,亲手陷害自己的亲姐姐,姨母当初知晓了为何不阻止?”
“姨母,这七年前我无时无刻都在想,若不是七年前的郢洲案,我就不会家破人亡。”
“没有成亲前,程府清冷的没有一丝人气,过年的时候,别的府里鞭炮人声热闹的很。”
“只有程府,什么声音都没有。”
“多年来,我好不容易调查出当年的真相,有机会给我父母翻案了。”
“姨母你竟然说我胡说?我是在胡说吗?姨母您告诉我?”
面对程迦接二连三的质问,敏贤长公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眸光复杂的看着台下,神情冷淡的程迦,她的外甥。
七年前,敏贤长公主刚收到消息就入了宫里。
“皇弟,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你怎可下那样的旨意?”
“这不是将敏慧姐姐和姐夫都钉死了吗?”
“姐姐和姐夫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况且姐姐身为摄政长公主也曾批阅奏折。”
“她万万不会做出那种贪污赈灾款和赈灾粮的事。”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昭元帝听了她的辩驳,搁下了朱批的御笔,眼神沉静的看着她。
“皇姐,你来晚了,旨意已经下达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敏贤长公主提着裙摆上了台阶,“还来得及,你再下一道圣旨,加急送出去。”
她边说边去扒拉着昭元帝的手,可他动也不动,任凭敏贤长公主作为。
敏贤长公主的动作顿住了,她抬眸望着昭元帝:
“皇弟,你……是不是不想……”
“是,朕不想。”昭元帝缓缓的挣脱开了她握着的手。
“自从朕亲政以后,朝中大臣的声音就没停歇过。”
“父皇离世的太早,朕又不及弱冠之龄,父皇走前,把摄政大权交给了敏慧皇姐。”
“多年来都是她替朕发号施令,整个大梁在她的治下,国泰民安。”
“很多大臣都在叹息,叹息敏慧皇姐为何不是男儿身?若她是男子,这皇位就不会落到朕的头上。”
“即便朕亲政十几年了,但朝中还是有这样的声音。”
“换了敏贤皇姐你十几年来听到那些话,心里不会有想法吗?”
“啪——”
敏贤长公主抬手给了昭元帝一个耳光,她眼眶通红的瞪着他。
“沈昭,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继位之时,发生的动乱。”
“若不是敏慧皇姐力保你的皇位,你觉得你坐的上这个位置吗?”
“你以为敏慧皇姐稀罕这些东西吗?她早就做好了打算。”
“待到合适的机会,就和驸马云游天下。”
“你都等了那么多年,就连最后的几年都等不了。”
“枉你身为一国之君,连这点气量都没有,本宫对你太失望了。”
敏贤长公主都懒得见昭元帝这个糟心的弟弟,她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临到门口,她的脚步顿住了,“程家其他人随你处置,但是既若那孩子你碰不得。”
“若你连既若也容不下,那我也不介意将你的所作所为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