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太子府西院。
原蝶衣踏着月色与人见面,她低低的声音响起。
“我已经按照你所说的跟殿下说了,接下来就靠你了。”
“此时太子妃若想逃,我可以帮忙。”
与她说话的那人,全身拢在斗篷里,嗓音清脆,是个女人。
原蝶衣失落的摇头,“不用了,我替你当了这踏脚石,只盼你别忘了你我的交易。”
“太子妃放心,这不仅是你的愿望,也是我的。”
“我还以为你很喜欢太子呢,不曾想你也想杀他。”
“喜欢?一开始我是挺喜欢他的,还不惜为了他,跟另外两人断了联系。”
“是他对我说,能许我太子妃之位,为此,我还不惜联合祖母设计了自家姐妹。”
“可结果呢,他拿我当外室那么养着,就算我入府了,也不过是个地位低的可怜的奉仪而已。”
“离我想要的位置,差了十万八千里。”
“现在我对他除了恨,再无其他。”
“我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拜他所赐。”
“他给予了我无边的妄念,却并没有兑现。”
“再说,他也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假太子,而我也是鸠占鹊巢的假千金。”
“你看,我俩合该就是天生一对,是也不是?”
林仙仙边说边摘下头顶的兜帽,露出了她那张不施粉黛的脸。
原蝶衣都不好接她的话茬,“只要你别忘了就成。”
“那是自然,想必太子这会儿已经去找知情人求证了。”
“而我要做的就是理解他,安慰他,成为他的解语花。”
“在适当的时候,给予他致命一击。”
林仙仙这话说的温柔无比,好似对待心爱的人。
原蝶衣耸了耸肩,“我回去了,你慢慢想。”
说着,她就转身离开了西院,懒得和林仙仙再说什么。
林仙仙也不在意她的态度,温柔小意的笑笑,踏着夜色回了她的小院。
次日上午,太子府正殿传来一声尖叫。
“啊——”
“太子妃,太子妃她自缢了……”
侍候太子妃的宫女推门而入,就看见了吊在房梁上早就僵硬的尸体。
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太子府,不多时就传遍开来。
沈南歌顶着硕大的黑眼圈,从太傅府回府,就听闻了原蝶衣自缢一事。
他身形微顿,僵滞在原地,随口道,“将人抬去埋了吧!”
“是,殿下。”
宫人们心中有谱了,太子妃果然不得太子喜爱。
就算死了,也只是薄棺一口,随便找地埋了就可以了。
沈南歌懒得管原蝶衣的身后事,他回府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脑子里回忆的是,他的外祖对他说的那些话:
“殿下知道自己的身世,就合该好好为自己谋划。”
“要知道太后娘娘多年来也是不易……”
“她不易?她就不该把孤生下来,难道你们不知道欺君之罪吗?”
“殿下为何会这么想?只要殿下登上了九五之尊之位。”
“成为了大梁天子,又有谁会议论殿下是何出身?”
“听太傅的意思,知道孤的父亲是谁?”
“殿下若是忧虑自己的血脉,大可不必。”
“殿下也是皇室血脉,拥有继承大统的资格。”
沈南歌听到这里,就猜测出来,和太后有染的必定是皇室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