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陲县,驿馆。

阿大检查完喂马的草料,才出马厩就看到那道徘徊在院中的娇小身影。

刘媣披着一袭斗篷,双手拢了兔毛所制的袖筒,饶是如此,那秀挺的小琼鼻,仍被过堂风吹得泛红。

“女郎若想等姑爷,在屋里等也是一样的。”

阿大的提议却未被采纳。

“夫人还得看顾伤者,我既无事,不如就在门口等着谢郎。”刘媣说着,仰头看了那开始西落的红日一眼:“就是不知道,谢郎可有追上那蟊贼。”

阿大听出自家女郎言辞之间的忧心,宽慰道:“属下虽未亲眼得见姑爷的箭术,既然田冲他们说姑爷可连开三石弓,天生神力,寻常的蟊贼必不是姑爷的对手。”

田冲,是先前护送谢蕴前往雒京的游侠之一。

此番也跟着到了陲县。

昨晚上,阿大有派人跟着谢蕴,结果,半个时辰后,田冲等人就归来——他们把人给跟丢了。

按田冲的话来说 ,实在是姑爷那匹黑马太能跑了!

最淡定从容的,当属谢夫人。

得知姑爷半路去追抢偏方的盗贼,不但没怪他们办事不力,在接手两个伤者后,还让他们也洗洗睡吧。

刘媣的思虑,是没办法向阿大诉说的。

哪怕谢郎当真天生神力,终归还是个凡人,不是不会受伤。

受伤之后,也会疼。

就像谢夫人嘴上不说,心中必然也在记挂谢郎。

眼看头顶这片天又要暗下来,刘媣正欲请阿大遣些人去迎一迎谢蕴,一阵雄浑的马蹄声,穿透驿馆的黄昏,径直朝她而来!

“必是谢郎!”刘媣眉眼染了笑。

等她奔出驿馆大门,一匹神骏也被急急勒停在前方。

马背上,赫然是她所想之人。

就算谢蕴蒙着脸,那柄弯弓却是独一无二的。

谢蕴没想到自己刚抵达驿馆就差点肇事‘撞’上一只糯米团子,等她看清团子里装的谁,当即跳下马,“这么冷的天,姐姐怎么出来了?”

话音未落,手里就被塞入一个小暖炉。

“才换的炭火。”刘媣也留意到少年泛青的眼周,料想谢蕴为追贼必是一夜未眠,“那蟊贼可将偏方还于谢郎了?”

谢蕴拉下遮掩口鼻的脖套,“敌人过于狡猾,竟知道兵分两路,我一路追击到山阳县,还是叫他们逃脱了。”

山阳县,是在东林郡。

距离北海郡的陲县不可谓不远。

再看谢蕴只着短褐,瑟瑟寒风中,仿佛连那两块补丁都在战栗。

刘媣解开斗篷上的系带,二话不说就要脱给谢蕴。

谢蕴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小娘子的好意。

刘媣张嘴,还欲劝说,谢蕴却告诉她,自己有鹅绒内胆。

刘媣虽不知鹅绒内胆为何物,望着谢蕴似乎比往常又矮了两寸的个头,很快就释然了,毕竟她早已知晓谢郎的特别,谢郎身上有太多她看不懂的地方,就像谢郎的身高,一直都是未解之谜。

谢蕴拴好马,先去楼上探望俩病号。

这会儿,昏睡的阿豚正在挂水,至于江主任,则坐案几前看医书。

江主任听见脚步声抬头,等谢蕴反手关上房门才开口:“今早有消息从平昌城传来,先前破城的那支秦胡军,被发现全死在西城外三十里的地方,还有平昌县的百姓说,亲眼看见天降贼星,一把烧死了秦胡骑兵。”

在亲妈面前,谢蕴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跪坐到江主任对面,也回答:“是我干的。”

至于天降贼星,不过是她扔的铝热弹。

那些秦胡骑兵烧死的有,但更多的人是窒息而亡。

铝热弹在燃烧过程中释放出高温,也消耗大量的氧气,哪怕当场不死,以古代的医疗水平,也活不了多久。

“昨夜——”

不用江主任盘问,谢蕴就主动交代:“本该驻守平昌城的虎骑营,主帅弃城而逃,我去问他要个说法。”

江箬是了解自己女儿的,“你杀了他? ”

谢蕴没否认。

她转头,将目光投向塌上的阿豚,“我一直以为的安居乐业,在遇上兵祸后,顷刻间就能不复存在,我想寻一处主官治理有方的州县与您隐居,却刻意忽略了一点,将命运交托到别人手上,也意味着永远得不到绝对的安稳。 ”

她不怕任何天灾人祸,是因为她和江主任有独善其身的能力。

那么其他人呢?

这次是与她们一起来青州的流民百姓,下次,会不会就是孙媪和哑奴?亦或是刘蟾、葛氏等人?

“您知道的,我一向没什么野心。”

从小按部就班地读书,毕业后也按部就班地参加工作。

她的人生目标,一度是上班摸摸鱼、下班吃烤鱼。

如果没跟江主任来到这里,甚至不用三十岁,她就能实现人生自由。

而她能过得这般恣意,不过是因为她活在一个社会制度健全、军事实力强大的国家。

“回到营陵,我会向刘恒索要一县。”

江箬猜到女儿心中的盘算,“刘恒因为姜氏,早就视你为眼中钉,再加上他本就属意庶子继承北海郡太守位,岂会让你拿走一县。”

这个县给了谢蕴,来日必定不会再听从北海郡的管辖。

刘恒岂能容忍自己治下有如此狂徒?

“他会答应的。”谢蕴敢提,自然是有十成把握。

翌日,江箬就知道了谢蕴的底牌。

一个装着头颅的匣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