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一行前往甘州,虽然难免有些担忧和紧张,但是轻松和快乐才是主旋律,不过张家这边就有些愁云惨淡了。
虽然大李氏没有答应将大丫带回张家村,不过大丫看林娇一直不给她开门,也知道林娇是不乐意她继续待在他们家了,如今张二柱没在在家,家里里里外外都是林娇做主,她也是委屈得不行,虽然回张家村后,她娘难免会念叨她,可是除了回张家村,她真的无处可去。
好在大丫腿脚也利索,和大李氏她们隔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在天黑前总算是回了张家村。
李氏看到大丫回来了,很是诧异。
“大丫,你怎么回来了?”李氏还以为自己是想闺女想出了幻觉,她闺女可是在县城,怎么会出现在眼前呢。
李氏揉了揉眼睛,揉了好几下,大丫确确实实、真真切切的就站在她面前,不是幻觉。
“娘。”大丫委屈巴巴的喊道。
天知道她受了多少委屈,寄人篱下的日子是一点都不好受,如今更是将她给赶出来了,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受了委屈,为只有找娘了。
大丫一股脑的扑到李氏的怀里,十分委屈的哭起来,她不懂,为什么她不能待在自己家里,偏偏要去别人家受气。
“大丫,怎么了,你跟我说说。”李氏也是第一次看到大丫这样子,也很心疼,关心的问道。
自己生的孩子是什么性子,李氏是当娘的,最清楚不过了,如果不是受了委屈,大丫绝对不会如此。
大丫也不知道怎么说,一路走回来,又累又饿又渴,但是都比不上心里等委屈,只一个劲的哭。
“二婶将我赶出来了,还让我回自己家。”大丫抽抽噎噎的说道。
李氏看到大丫如此,心里也是又气又恼,她不知道大李氏这次去张二柱家发生什么事情了,竟然连她的大丫都给牵连了,看来这次林娇是真的生气了。
这次,李氏她是知道大李氏要去县城里头找林娇麻烦的,也知道大李氏去了肯定会闹腾,毕竟,大李氏哪次去林娇家没有闹腾的,不过这几个月没有林娇他们给的一两银子,家里的日子都没有以前好了,她也是盼着大李氏这么一闹就让林娇他们妥协了,哪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说到底,都是钱闹的,谁让他们人穷志短,拿人手软,她还有一个闺女要人家养,只能忍气吞声了。
李氏也不知道埋怨谁,只是看着大丫就这样回来了,也有些着急,家里如今的日子过成这样子,要是大丫再回来,她的日子可真没法过了。
“你不呆在你二叔家里,你回来做什么?”李氏看着大丫就生气,她怎么就生了个这么笨的闺女呢,人家让她回来就老老实实的回来了,难不成不知道在林娇他们面前这样哭吗。
“我想爹和娘了,也想妹妹她们。”大丫糯糯道,她没地方去,也只能回来,而且她是愿意回来的,家里有她的家人,哪怕是吃苦,她也愿意待在自己家里。
“我和你爹都好着呢,你妹妹她们也好,你只要好好地在你二叔家待着就成。”听着闺女说想他们的话,当娘的哪有不心疼的,只是她生了三个闺女,就盼着肚子里这个是个男孩,家里的两个丫头哪个有大丫的日子过得好,吃的、穿的一样都赶不上,二丫、三丫现在穿的衣服都是大丫几年前穿过的旧衣服,偏偏这个大丫跟个榆木脑袋一样,身在福中不知福。
人都是有私心的,大丫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李氏是既盼着大丫心心念念都是他们的,又想着能和林娇他们更亲近一点,这样林娇他们就会对大丫更好一点,只要他们把大丫养到大丫嫁人就行,最好是还给大丫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至于大丫嫁人后嘛,那就和林娇他们没有关系了。
“是二婶让我回来看娘的,说娘怀了弟弟,肯定想我,我才回来的。”大丫拉着李氏的手说道,她是真的想念自己的亲娘和妹妹们了,虽然二叔家的日子比自家的日子过得舒坦,可她还是想自己的家。
“就待一晚,明天就送你回去。”怎么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有不心疼的,只是长久待在他们家也不行啊,他们家的日子哪有在林娇他们家日子舒坦呢,写让她这个当娘的不知道该咋说了,毕竟,该说的,她已经说了无数遍。
“嗯,我就知道娘最好了。”大丫小心翼翼的靠着李氏说道,她不怕娘骂她,就怕她娘要赶她走,甚至连一晚都不让她留下。
“大丫真乖,去看看你妹妹她们吧,她们也是天天念叨着你呢。”看到女儿如此乖巧,再大的气也发不出来,而且就一个晚上,应该没事的。
等大丫去找了二丫、三丫玩,李氏就找了张大柱商量,让张大柱借一辆牛车明天送大丫回县城去。
“现在地里是最忙的时候,我到哪里去借牛车?”张大柱看着大着肚子的媳妇,到底不忍心说话太重,别说她他了,甚至这次大李氏这次去县城都是走的。
现在正是一年到头最忙的时候,家家户户别说是牛了,就连人都不得闲。
“爹娘也是,手里也不是没有钱,连一头牛都舍不得买。”李氏抱怨道,舍不得买牛,就把她男人当牛使唤,还只使唤她男人,明明家里也不是没有其他劳动力,谁的男人谁心疼罢了,有时候李氏也怀疑她男人是不是亲生的,偏心都没个下限的,还亲儿子呢,李氏心里不痛快。
不过如今李氏也只敢在自己男人面前抱怨几句罢了,因为没有生儿子的缘故,如今家里家外的,是没她说话的份,只盼着她肚子能争气,这一胎能一举得男。
“爹娘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你现在大着肚子呢,仔细着些。”张大柱十分紧张李氏的肚子,他也是盼着这胎是个男孩的,要是再不生个儿子,他以后在张家村是真的抬不起头了。
放在其他有儿子的家庭,或许不像他们这样一门心思盼着生儿子,只是他们现在真的太需要一个儿子让他们在张家和张家村抬头做人了。
“我哪里敢管爹娘的事情,就是觉得爹娘也太偏心了,什么好东西都往老三房里送,我还怀着身孕呢,就一点都不顾及我了脸面,我气不过罢了。”同样都是儿媳,同样都是侄女,就因为小李氏一进门就生下了儿子,所以就敢跑到她这个长嫂头上作威作福,偏偏她因为没有儿子傍身处处矮了三房一头。
“爹娘的东西随他们怎么处置吧,你啊,只要生下儿子,爹娘也会偏心你的。”以前小李氏还没有进门的时候,他娘可不是一门心思的就偏疼他媳妇吗,他可从来没有听林氏抱怨过,婆媳之间的事情他这个做儿子和丈夫的管不了,也不想管。
再说了,张老爹和大李氏偏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被偏心的人不是李氏,她接受不了罢了。
“嗯,还是赶紧把大丫送回去才好,我怕夜长梦多。”她可舍不得闺女跟着自己受苦,要是可能的话,她连二丫、三丫都想送给二房呢,只是想想也知道不可能,要是真的这样做,估计村里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她给淹死。
“这么急做什么呢,你不是也常常念叨大丫嘛,正好这次大丫回来,让她多陪陪你呗。”张大柱是不知道他媳妇脑子里想的是些什么,不在眼前的时候天天念叨,在眼前的时候恨不得马上给送走。
“你不懂。”李氏说道,闺女是自己的闺女,不管何时,她的闺女只跟她亲近呢,这一点永远不会因为林娇他们养了大丫一场有所改变,不过是大丫跟着二房能让闺女过上好日子罢了,否则她哪里舍得让闺女离开自己呢,只是眼下大丫年纪不大也不小,再过几年就要嫁人了,以他们两口子的情况,是肯定不能给大丫准备丰厚的嫁妆,这些可不都得依靠林娇两口子,所以少不得让大丫在委屈几年。
“好好好,我不懂,那我明天就去借牛车,看能不能借到吧。”张大柱道,他是不懂,也懒得去懂,他只要把田种好就成,别的事情他管不了,也懒得管,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吧,反正谁家的日子没有糟心事呢。
张大柱问了好几家,现在每家每户都在忙着秋收,正是需要牛的时候,谁也腾不出多的牛来,不过有一家的男人在张二柱的家具店里干活,碍于情面倒也不好直接拒绝,说是三天后家里的粮食就收割完了,倒是可以借给他,只看他能不能等,不过是三天,张大柱哪里不能等了,当时就应了下来。
只是他没想到,不过是晚了两天,等他和李氏带着大丫到张二柱家的时候,张二柱家的大门都上了锁,也不知道人去了哪里,家里找不到人,就去了家具店找,家具店的伙计告诉他们说,林娇带着大宝去了甘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快的话也要一个多月,慢的话那就不知道要多久了。
听到伙计的话,李氏当时就哭了。
“别哭了,你还怀着孩子呢,对孩子不好。”张大柱看到媳妇哭得伤心,也很无奈,他也是搞不懂,人家不过是去甘州了,他媳妇哭的哪门子事情呢。
“你们要是实在着急,就去甘州找他们也是一样的。”秦武知道眼前的几个人是老板的亲兄弟,他不过是说了老板和老板娘都去了甘州,就惹得老板的嫂子哭成那样,他好像也没说出什么过分的话吧,对方是妇人,还大着一个肚子,要是有个好歹,可别怪在他的头上啊。
秦武心里也在嘀咕,难怪老板娘不耐烦搭理这些人,话还没说完呢,一进门就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哭丧的呢,谁看到不厌烦。
“他们去甘州哪里了?”李氏抓着秦武的袖子问道,竟是真的想要追到甘州去的。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他们走的时候只跟我们说去了甘州,也没交代说去哪里。”秦武赶紧抽回自己的袖子,哎,这样哭哭啼啼的妇人,不仅和他一个外男拉拉扯扯,还大着肚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了呢,想起老板娘的交代,可以不用对张家人客气,可对方是大着肚子的妇人,他也是没法下手,只得作罢,少不得忍一下。
“甘州那么大,我们要到哪里去找?”李氏虽然没有去过甘州,但是对李氏来说,张家村以外的地方都是远方,李氏哭得更伤心了,在李氏看来,林娇这回肯定是故意躲着他们的,不仅如此,以后还都不想要她的大丫了,她的大丫以后该怎么办?
张大柱没想到他媳妇竟然动了去甘州的想法,他也没有去过甘州,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是去了也不一定找得着人啊。
“不是说他们一个月后就会回来吗,我们一个月后再来就是了,现在太阳大,你大着肚子呢,我们还是回张家村吧。”张大柱扶着李氏劝道,甘州有多远他们不知道,更何况他媳妇还怀着身孕呢,本来来县城的时候就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更不能去远地方了,再说了,一个月两个月有什么差别呢,正好大丫可以在他们身边待一阵子。
李氏盯着自己的肚子,到底是止住了眼泪,如今肚子里的小家伙可比大丫重要,等林娇他们回来,就算是跪下求,她也要让他们收下大丫。
虽然眼前的人是老板的亲人,还有老板的侄女,不过老板娘的话言犹在耳,虽然不至于和他们动手,但也没有热情的招待,甚至连顿饭都没有留张大柱一家吃。
在县城里,张大柱他们虽然也有认识的人,但都不怎么亲近,也就是认识罢了,以往来县城都是在张二柱家落脚,如今竟然两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几个人饥肠辘辘的在大街上晃着。
“要不要在这边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张大柱问坐在牛车上的李氏道,这都中午了,应该都饿了。
李氏的心事没有解决,没得什么胃口,且县城里的东西贵的很,他们两个本来就没有多少私房钱,还有好几个孩子要养呢,能省则省,就说不吃。
知道李氏心情不好,李氏说不吃,张大柱和大丫也不好说肚子饿想要吃东西,一家人饥肠辘辘的又赶回张家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