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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先是一脸震惊,后又痛心疾首,苏清慈还没哭,她倒是先哽咽抽泣上了。

“清慈,你虽不是我亲生,可我心疼你襁褓中没了生母,尽心尽责含辛茹苦将你养大,生怕你受了委屈,待你比清柔还要上心,什么好的都先紧着你来,把你养的花朵一般。清柔动不动问我为何这般偏心,到底谁才是亲生?每每我听到她这么问,再如何愧疚与她也没改过初衷。方才我还想着为你求情,你却为了掩饰自己与那杨二郎无媒苟合,攀咬母亲,实在是伤母亲的心。”

苏清慈冷笑:“待我如亲生?府中上下能相信你这话的,只有爹了吧?衣食住行都在表面,你的确没敢亏待过我,可只要爹不在跟前,你给过我一次好脸色?府中上下,谁真正把我当成过大小姐?我使唤的动谁?在自己的家里,我连一个客人都比不上,每次二妹犯错,全让我来背锅。爹,人无完人,你回想一下,从小到大,二妹犯过一回错吗?”

吕氏似被打击到了一般,脚步踉跄了一般,泣不成声:“你竟是这般看待我和清柔。”

苏大年眸底一片失望,在他的心里,此刻的苏清慈就是为了免受责罚,胡乱攀咬养母和妹妹。

苏大年疾言厉色训斥:“你母亲待你如何我心如明镜,自己名声没了,还想拉清柔下水,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苏清慈对这个父亲又何尝不失望,冷冷看着他,反唇相讥:“你心如明镜?全府只有你一叶障目,从你见到我的时候开始起,可有问过我一句为何流落林家村?我也想问问爹,你到底哪只眼睛看到了我和杨二哥无媒苟合?”

这是苏清慈第一次顶撞苏大年,以前她都是一副乖巧听话模样,便是苏清柔闯祸她被吕氏拉出来背黑锅,也极少会解释,因为她知道解释没用。

在林家村住了这么久,她从余采薇的身上学到很多东西,女子也可以不逆来顺受,想要的东西,委曲求全换不来。

她厌烦了从前的忍气吞声和息事宁人,厌烦了把希望寄托在上门相公身上。

先不说上门相公能不能成为自己的依仗,有后娘如此,内斗不会停止,为了家业,吕氏只会变本加厉迫害她。

不想忍耐了,这个冷冰冰的家,从来都不属于她。

苏大年被气的不轻,转而冲着门外喊:“上家法,今天我要打死这个不知悔改的孽障!”

吕氏委曲求全,忙上前给苏大年顺气:“老爷息怒,清慈是姑娘家,只能口头教导,可不能动家法的啊。”

苏大年暴怒:“你看看她这个德行,有一点知错悔改?慈母多败儿!”

苏清慈低低的笑了起来,笑的讥讽:“慈母多败儿?爹,你太有意思了。你口中的慈母原是一个心如蛇蝎的毒妇,若不是余婶子和杨二哥母子,女儿早一头撞死在满春楼了。”

苏大年无法遏制心头怒火,太阳穴暴起青筋,冲着外面大吼:“我说上家法听不见吗?我今天要打死这个无情无义,不忠不孝,放浪形骸的逆女。”

苏清慈毫无畏惧:“亲生父亲往女儿头上扣屎盆子,张口闭口的孽障逆女,在你眼中,我此刻和娼妇一般无二,你打死我吧,全当这辈子没生养过我便是。”

苏大年拿过家丁送进祠堂的鞭子,指着苏清慈骂道:“事已至此,你还要狡辩,无风不起浪,外面传成啥样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我苏家还要脸。”

苏清慈一句不让:“我在爹心里就是如此的不堪吗?传什么还不是母亲的意思?你光听她一面之词,就这般冤枉我,便是不打死我,我也羞于在出去见人!”

吕氏急的直跺脚,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个傻孩子,母亲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哪有那么大能耐左右外面人说三道四?为了你这事,母亲不知道在里面周旋过多少,三番两次去林家村接你回府,可你怎么都不肯,母亲做了这么多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的名声?先别顾着把事情推给母亲了,赶紧给老爷赔礼道个歉吧。”

苏清慈厌恶的冲吕氏唾弃道:“别恶心我了,事情到底是怎样,你我心知肚明,这张贤妻良母的假皮子戴了十几年,你不嫌累,我都看累了。”

苏大年一把推开吕氏:“你这么为她着想,她可有一点感恩之心?早知道她是这么个东西,我都不如养条狗!”

话落,“啪”的一声清脆鞭响随之而出。

即便冬季穿着袄子,苏清慈也能感觉道手臂火辣辣的疼。

“我的确不如一条狗,至少你每天出门,还能顺手摸一摸家里的大狼狗,我呢?但凡你对我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也不至于让我这么多连在自家你活的像是不受待见的客人,连下人都可以视我如无物,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苏大年气头上,苏清慈越是倔,他便越是怒火难平,一鞭接一鞭的打了下去。

崭新的袄子,不出片刻被打出了一道道破痕。

苏清慈红着眼眶,却一滴眼泪没落下来,咬紧着苍白的唇瓣,牙齿打颤道:“爹,从今天起,你只有苏清柔一个女儿了。”

吕氏别过头,似是不忍心看,实则眼底的讥笑快要溢出来,看着苏清慈疼的在地上打滚,别提多得意。

经此一事,苏大年不管怎么处理苏清慈,都不可能在把家族未来寄托在她身上。

偌大的家业啊,都是她们母女的了!

苏清慈最后是被下人抬回房里的,遍体鳞伤,整个人浑浑噩噩,可见苏大年下手有多狠。

许久不回苏府,苏清慈的院子里满是积雪,房里落了一层灰尘。

床榻上放着的还是秋日里薄被,有发霉的味道吸入鼻腔,身上的疼痛伴随着刺骨寒冷,让她的身体抖如筛糠。

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也没人去请大夫,堂堂苏府大小姐,在自己家里,竟落得了个自生自灭下场。

夜里,苏清慈发起了高热,迷迷糊糊中,她似乎看到了许多陌生又熟悉的画面。

画面中的杨二郎和她在满春楼门口相遇,在她最窘迫之时,像一道光,照进了她暗淡的人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