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桩子和范娟两人往家走,林桩子一路铁青着脸。
最起码和他商量一下在做决定,要是到时候赔了,三两银子就没了。
“都不知道莲藕是啥玩意,一下子种五亩,不赚钱咋办?三两银子够我们家撑到明年了。”
范娟说:“你就知道听别人撺掇,里正说的有错吗?今年没收成是肯定的,明年在发水的话,留着三两银子撑过一年又怎样?还不是要被饿死?”
“那我们种个一亩两亩不成吗?”
“不成,我受够数着糙米粒吃的日子,能赚钱咱家跟着发笔小财,赔了就早点死,痛痛快快给我来一刀。”
林桩子默了,媳妇明显是因为几年没收成抓了狂,虽然心里不赞同一下子种五亩,却没在开口阻止。
是啊,能赚钱就发一笔小财,如果赔了,不如痛痛快快来一刀,好比这样看不到希望的强。
大家回去拿银子,里正和余采薇留在原地说话。
余采薇说:“我煽动的大家种莲藕,自己家不种不好,那就做个表率,买二十亩地也种莲藕。”
里正愣怔了下:“你要买二十亩田?”
余采薇确认点头:“是,还请里正帮帮忙,尽量给我找能连在一起的田,方便打理。”
“前些年水田五两一亩,现在便宜,三两一亩大把人卖,倒是旱田价格涨了起来,要七两银子一亩,你买水田还是旱田?”
“种莲藕只能是水田。”
里正琢磨着说:“二十亩连在一起不太好弄,现在空着的水田最多只能连个三五亩。”
话说到一半,里正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有几块要卖的地中间隔着几亩,地里没收成,家里连饭都吃不上,很多人都动了卖地的念头,我可以给你问一问,看看能不能连在一起。”
“麻烦里正叔了,你拿到地契和我说一声,到时候我在给钱。”
里正叹息一声:“我没啥麻烦的,你帮忙解决大家生计问题还被误会,我这心里不得劲。”
余采薇坦然浅笑:“我只是把知道的告诉大家,要不要种莲藕是他们的权利,太多解释没用,只有等大家伙亲眼目睹莲藕是唯一出路才会明朗,不过没有赶上第一批种莲藕,后面在种的话,莲藕多了,估摸也卖不出高价。”
里正本来心里还拿不准,听到余采薇这么说,又买二十亩地跟着一起种莲藕,倒是多了几分信心。
正说着话,雨水猝不及防说下就下,余采薇下意识用手挡住自己头顶。
“这鬼天气,里正叔,我先回家了,你帮忙费费心。”
“快回去吧,我联系好了会去找你。”
余采薇小跑回家,身上还是湿透了。
杨三姐不在,洞口的雨伞少了一把,多半是见下雨出去找杨四郎了。
她闪身进了空间,去清点手里有多少钱。
买宅基地花了三十二两,林燕儿的彩礼花了二十两,手里囤了十一两的鸭蛋,这些都是属于大头,一共花去了六十三两。
然后就是杂七杂八的和家用,前前后后赚了差不多一百六十多两,但是现在余采薇手里只有八十三两,可能她平时花钱不会太精打细算吧。
买水田的话,二十亩要六十两,是足够的。
以现在家里的收入,加上后面做的松花蛋,梅雨过后估计能存下不少。
盖房子的钱即便到时候存不够,有空间里的东西在,也没什么可担心。
找了图纸和铅笔,按照心里的想法画房屋构造图。
木头房子不在考虑范围内,她要盖青砖大瓦房,光线亮堂,住着舒坦!
材料需要多少钱没打听,现在计算不了,应该不会少!
图纸画画改改,一时半会还设计不出来,画到一半余采薇便放下了铅笔。
穿着湿衣服不舒服,在货架上拿了个吹风机,把头发吹干后出了空间,又找了身干爽衣服换上。
许是下雨天凉爽,听着淅淅沥沥的声音容易入眠,一觉睡到傍晚,被门口杨四郎和林铁柱吵闹嬉戏的声音吵醒才起床。
起来去洗漱时,杨三姐正在溪边洗菜。
原本林长健在溪边垫的石块早已被水淹没,养黑夹子的水塘也重新挖了一个。
现在靠岸边的水底没有沙石,全是青草,时不时就能看到蛇围着草游动。
余采薇每次过来都是小心翼翼,生怕遇见蛇,看一眼都要浑身起鸡皮疙瘩。
“娘,你可管管二哥吧。”
余采薇打了盆水,站在岸边洗脸:“怎么了?”
杨三姐的声音里透着满满不悦:“我们才借给林招弟十斤大米几天?方才二哥前脚回来,林招弟后脚又来借二十斤白面,二哥还怕人拿不动,殷勤的给送家去了。”
余采薇拧着湿毛巾,嘴里嘀咕着:“没有粮食不应该省着点吃?咋这么快又来借?”
杨三姐用了点力道把手里洗好的菜仍在木盆里,脸上愤愤:
“谁说不是?家里没粮食还天天大米饭吗?煮粥够吃上个把月了吧?咱家现在日子是好点了,可那不也是娘和两个哥哥每天起早贪黑赚?林招弟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该她的不成?”
家里不差这点粮食,但杨三姐的计较是有道理的。
她不认为林招弟能在短时间内还上十斤米,甚至不还了也无所谓,当是帮衬一下同村人。
但是大米没还,又来借白面,怕不是以后还要借其它!
家中父亲还在,让一个大姑娘两次开口,真有意思。
杨大郎走过来笑着说:“你还看不出来二郎对林招弟有意思?”
杨三姐翻了个白眼:“之前看不出来,今天看出来了,我们家吃不上饭的时候和林招弟家半点来往没有,现在凑上来借粮食,图些啥不是明摆着?”
杨大郎的心思没女人那么细腻:“要是他们两个能成,借点粮食也没什么吧?以后一家人,没啥图不图的,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成,八字还没一撇呢。”
余采薇不认同杨大郎的话:“知道有所图,便不是真心,这样的人家,怎可结亲?”
杨大郎看向余采薇:“娘不喜欢林招弟?”
余采薇语重心长:“你们两个小子可别不把女子小心机当回事,要明白一个道理,女子虽是主内,作用却很大,你们在外面打拼,如果主内的人不踏实,便是从里头开始败坏。不过这么说有点严重,毕竟我们只看到了二郎和林招弟眉来眼去,两家并没有谈婚论嫁,但真论起来,林招弟一定不是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