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艳娥想给杨栓子留几个黑夹子,刚进院子就看到何兰坐在门槛上理青菜,藏都没办法藏。
何兰问:“黑夹子的配方弄清楚了?”
魏艳娥端着碗在她身边坐下:“余氏嘴严的很,啥也不肯说,我吃不出来里面放了啥,娘看看能吃出来味不?”
何兰把青菜给扔一边,满是褶皱的手被泥和青菜汁染的一层黑,洗都不洗,直接拿起一只黑夹子剥着吃。
麻辣鲜香的口感,何兰也是被惊艳到了。
可要说黑夹子里的配料,何兰也吃不出来,甚至闻都没有闻过。
何兰说:“无外乎就是茱萸,还有点麻,她不肯说你去香料铺问问不就知道了?”
“不对,我看到余氏做的时候放了很多调味料,不止两样,其中还有一种褐色的香料,味道可好闻了,余氏说是独家配方,啥也不肯透露。”
魏艳娥说的是十三香,还有胡椒等,她连闻都没闻过,怎么形容得出来!
何兰说:“你这两天多过去走动走动,尽量弄清楚余氏都用的啥调味料,肯定是自己瞎捉摸出来的,她要是有大能耐,还能窝在山洞两年多吗?”
魏艳娥想想余采薇一家人对自己的态度就来气:“娘,你可是没看见刚刚余氏母子五个是怎么对我的,杨四郎胳膊肘往外拐,余氏倒是还怪起我不会教儿子了,一个好脸子没给我。”
何兰冷哼:“她余氏现在不是老杨家人,四个孩子却是姓杨的,如果她教不了,就我这个当阿婆的来教。”
“我就怕余氏记恨,怎么都不肯说出那些香料是什么,大多都是粉末,不是粉末我也不认识,这可咋办?”
何兰斟酌了一会:“你先去试试,实在不行,到时候我再过去一趟,相信我亲自讨要配方,余氏会给我个面子。”
婆媳两正合计黑夹子调料配方事情,杨栓子从外面回来,进院门就喊:“娘,我饿了,你给我弄个菜团子吃。”
不愧是大房长孙,家里虽然不富裕,杨栓子却被养的虎头虎脑,个头也比一般十二岁的孩子要高,还有点偏胖。
魏艳娥平时自己舍不得吃都要留给杨栓子,再加上何兰和杨富贵以后要跟着长子过,难免会多疼爱一些杨栓子。
杨栓子看到何兰手里的黑夹子,似乎和他娘做的不一样,闻着就很香,问道:“阿婆,你手里的黑夹子闻着好香,锅里还有吗?”
何兰低头看碗里,被她吃的只剩下了四只,舍不得全给杨栓子。
魏艳娥笑道:“娘,栓子还没尝过这么好吃的黑夹子,剩下的不如给他吧?”
何兰瞪了魏艳娥一眼,只拿了一只给杨栓子:“吃一个尝尝味就好,你公爹也没吃过,咋不想想他?”
魏艳娥心想一共就十来只,何兰自己一只接一只的,要不是杨栓子要,她一个阿婆不好和孩子抢吃食,怕是全进自己肚子了吧?
杨栓子尝了一只黑夹子,不依不饶的还要:“阿婆,黑夹子好吃,比我娘做的好吃多了,再给我一只。”
何兰站了起来,老脸流露出不悦之色:“你咋这么不懂事?没听到我说剩下三只留给你阿翁吗?”
要不是她最疼爱杨栓子,一只都不会分,谁叫魏艳娥拿回来这么点。
杨栓子跳着脚,蛮横的嚷嚷:“我要吃我要吃。”
何兰对魏艳娥说:“你去河沟里捉些黑夹子回来,一会让他吃个够。”
杨栓子见何兰铁了心不给,立刻急哭了:“娘做的和阿婆碗里的根本不一样,我就要阿婆碗里的。”
何兰无动于衷,拿着碗往自己住的东屋走去,准备给老头子送过去:“你爱吃不吃,惯的不像话,饭都吃不饱的年头,还挑上嘴了。”
杨栓子在院子里撒泼跳脚,魏艳娥只好过去哄:“别嚎了,瞧你这点出息,等这几天娘弄清楚黑夹子的配方,以后在家里让你吃个够。”
“真的?”杨栓子吸着鼻子问。
魏艳娥嗤笑一声:“娘啥时候骗过你?”
连余采薇都能给杨四郎抱着盆吃黑夹子,她为啥不能?
等她赚了钱,大房也天天穿新衣服,吃大米饭,吃鸡蛋!
余采薇到了镇子上,让两个儿子先去送货,自己作势去酒楼谈合作,进了个没人的巷子,从空间里取出了十个平底盆,想着多拿点出来留着备用。
平底盆拆掉包装外面有一层保护纸,拿在手里不至于让人看到里面,不然就怕有人当成她拿了一沓子银盆,半路给抢了去。
下午她们带了五个大木桶黑夹子,得有四百多斤,给合作酒楼都送过去后,只剩下了一百多斤。
凉皮不多,杨三姐上午到下午只做了一百五十张,酒楼分一分早没了。
母子三人拉着剩下的一百多斤去开拓新酒楼生意,到了傍晚时分,已经全部卖完了。
回去时他们又在杂货铺买了三口大铁锅回去备用。
余采薇坐在牛车上开始盘算:“家里黑夹子已经没了,三姐和四郎下午最多捉个一二百斤,不够明天用的。”
赶车的杨大郎说:“黑夹子卖的这么好,按照明天酒楼的定量,最少得准备八百斤。”
杨二郎说:“晚上我和大哥连夜去抓就是。”
余采薇摇头:“一次两次这样可以,长期不行,得请人专门帮忙捉黑夹子,或者去收黑夹子,三姐一个人做凉皮也有点跟不上。”
杨大郎说:“我们的利润其实没那么高,如果要收黑夹子和请人的话,工钱上娘得把控好。”
余采薇一路琢磨,心里已经有了盘算和人选。
牛车进村到了孙春喜家路头时,她先下了车,让两个儿子回去卸牛车上的东西。
“铁柱娘,在家吗?”
孙春喜一家三口此刻正在院子里乘凉,听到余采薇的声音,林长健和孙春喜一同站了起来。
孙春喜热情的去打开院门:“是大郎娘啊,快进院子里坐。”
余采薇站在院门口没进去:“我就不进去了,过来是想和你们说个事。”
孙春喜问:“啥事啊?”
林长健这会光着上半身,有妇人来,他赶紧一把扯过晾衣绳上的干衣服胡乱套上,这才走了过去。